南宮敏答應她的機會很快就到了,上層人士一般無聊都會找一些更無聊的話題將特無聊的一些人聚集在一起,他們覺得這樣大家一起便不無聊了。
南宮敏一直生活在那樣的圈子裡,以前是不屑參與,後來嫁人之後又不得不參與,所幸後來也能勉強的在其中找到有些樂子。
皇浦清平看着手裡大紅色的帖子,嘴角勾了勾,這個南宮敏還真有些惡趣味呢,美男鑑賞會?她不怕那馮德將軍撕了她的嘴?
站在二樓的窗子往下看,院子裡曬着一些乾草藥,目光茫然,其實這些草藥根本只是一些障眼法,她製作薰香最成功的原因是手裡的那朵不怎麼出彩的花兒。張開手,一朵淡紫色的小花靜靜的躺在手心裡,魅殺花的變異品種,卻依然帶有迷惑的味道。
其實這種東西不應該存在的,甚至不應該被用,因爲這就好像類似大麻,用的久了總會有依賴的,但是,這確實她翻身的唯一機會,白髮教她的制香根本不足以讓她吸引到那些忠實的粉絲,她要錢,要很快的賺到很多的錢。
所以她就擅自的將那些花磨成粉末然後加入薰香,毫無懸念的她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那些人因爲有了花香的迷惑,都沉浸在自己編造的美好夢境裡,久久不願意清醒,夢境和現實的巨大落差讓人的情緒更加的激動,也曾聽聞有人因爲買了這個香然後死了,可是,當她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竟然沒有任何的感覺,沒有感覺,或許,她已經不再是一個有人性的人了吧?
焚天推門,看見的便是皇浦清平倚着窗扉晃神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從未看清過她,她總是在不停的變換着模樣,嬌縱的奢侈的狡譎的憂愁的簡單的……可是無論她怎麼變,他卻覺得他都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心疼感覺。
皇浦清平沒有回頭,便也察覺到身後有人,於是微微的側過頭看向門口:“有什麼事嗎?”她的聲音慵懶,彷彿對什麼都看的淡淡的。
“有人想見你!”焚天木着臉,聲音平板有力:“若是不願意,我這就讓他走!”他雖然不明白爲何三年前皇浦清平和南宮逸風感覺還是很熟的,三年之後他們卻形同陌路,甚至連見一面的機會皇浦清平都不想給他,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三年改變的東西還是很多的。
皇浦清平輕輕的勾了一下嘴角:“不願意?”她的目光很冷,比任何一次都冷:“對待一個背叛者我爲何要願意?”
焚天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不過那個南宮逸風一臉的憋屈,而皇浦清平則一臉的不原諒,看來那兩個人真的有什麼不得不說的事情呢,只是或許那件事,誰也不願意再提起吧?
南宮逸風乾乾的看着那個板着臉的男人:“她,還是不願意見我嗎?”聲音乾澀的好像很多天沒有喝水了一般,他一直跟着她從鄞州到了這裡,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不管是遞拜帖還是偷偷去見,她總是有本事不讓自己出現在她面前,可是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她是皇浦清平的可能性更大。
焚天並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然後轉身回了府邸:“以後你都不必來了!”皇浦清平做事有一個特點便是一旦認定了心意便再也難改變。
“我只是想跟她道歉!”南宮逸風看着那緩緩閉上的朱門忍不住的喊了出來:“我並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我以爲只要阻止平兒進去便可以,我不知道蓉蓉會在那個時候下殺手!平兒,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再也說不出任何的甜言蜜語,因爲那些話再也不適合他來說了。
可惜那朱門合上的速度並沒有任何的停止,那吱呀的關門聲就好像一把鋸子劃過南宮逸風的心。合上門,焚天看着那個從側門走出來的紅衣女子,擰眉:“你真的不想見他?”若是不想見爲何又要偷偷摸摸的躲在一邊聽他們之間的談話呢。
皇浦清平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什麼感情起伏的變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我是來找你的,晚上的晚宴你陪我去!”她忽然想起來,南宮逸風可是南宮敏的什麼表哥,這麼一個機會他會放過嗎?她居高臨下的看着焚天:“不要動任何五無謂的惻隱之心,你只是一個殺手。”
焚天被她的話忽然噎的說不出來,不過她也沒有說錯,他確實有些憐憫那個男人,南宮逸風原本是那麼一個風姿卓越的男人,可是現在卻爲了皇浦清平淪落到如今的地步,是誰也不能忽視的,他覺得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
皇浦清平轉身,其實她也有些好奇這麼一個殺手竟然會有那麼八卦的心,他的熱情跟他冷漠的外表一點都不像,一個悶騷的殺手,皇浦清平的嘴角古怪的揚着。
晚宴,皇浦清平特意換了一款嶄新的大紅衣裙,這次一個很好的機會,她不想失去,帶焚天去有兩個緣由其實,一是爲了躲避南宮逸風,二是爲了將這樣的型男帶過去,也算是一種貢獻麼,京師裡的那些貴婦都無聊的瘋了,竟然光明正大的給她爬牆了。
將軍府沒有男人,馮德將軍在不久之前剛剛親征去了,所以南宮敏這次舉辦這樣驚世駭俗的宴會,沒有人敢出來吱聲,皇浦清平帶着焚天一下車就看見那立在門口的一排美男,一笑,南宮敏還真敢做呢。
南宮敏不是很誠心的對着皇浦清平一笑:“今兒的規矩你應該都知道的吧,每位都要帶一位帥哥過來!”她偏過頭看着那個高大沉默的男人:“喲,這不是焚天麼,你還真是重口味呢!”這京師的女人一般都偏愛那種軟弱的小白臉型的,今兒這焚天恐怕是要瘋了。
皇浦清平瞪着眼看着她笑的很溫柔:“公主也知道,清平認識人並不多,但是參加這麼高檔的宴會自然不能自損身價了!”雖然不明白南宮敏爲何忽然又變臉相向,不過這並不讓她多介懷,大家頂多也只是各有所需各有所圖罷了。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認識的人不多,我看你這副模樣倒是迷惑了不少男人!”她重重的白了一眼皇浦清平,然後讓過身子:“請進吧!”
“謝謝!”皇浦清平刻意的露出那矯揉造作的笑容,拐進了那府邸裡,焚天彷彿什麼也沒聽見的跟進,眼睛卻瞄到那一直站在門側的可憐男人,心裡有過憐憫,卻又聯想到皇浦清平的話強制自己不要多管閒事,皇浦清平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距離晚餐前沒多久,那小院子裡就已經坐滿了不少的貴婦,皇浦清平勉強認識幾個經常去紅樓買香的婦人,她們見到她也很驚訝,忙湊上前:“怎麼老闆娘也認識公主嗎?”她們閉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哎呀,老闆娘身上的香味可真濃,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弄的,教教我們吧!”
皇浦清平露出一個怯懦懦的笑容,然後小聲的說道:“夫人你們誇獎了啦,其實這個香味呢是清平不久之前剛剛研製出來的哦,你看,就是這樣小小的一個瓶子,我們可以按這個位置,然後就會有水化作霧狀噴灑出來,那些霧氣落在身上就會久久不散。”
她拿着那瓷瓶示範的在空氣裡噴了幾下,那些聞慣了薰香的貴婦紛紛的沉迷其中:“好香啊,簡直比薰香更加效果顯著呢,老闆娘你真是一個妙人。”
南宮敏坐在遠遠的位子,冷漠的看着那個巧笑倩兮的女子,心裡的厭惡達到某個程度,真真是一個狐媚子,臉皮也很厚,竟然就這樣當着她的面推薦自己產品,眼睛越瞪越大,肚子裡的火氣也越燒越旺,簡直要將整個人都燒沒了。
皇浦清平斜眉看見南宮敏的模樣知道她心裡有怨氣,可是她卻不打算哄,畢竟這不是自己的職責,於是笑的更加甜美了:“哎呀這個還只是在試驗階段呢,不一定就能成功的,我現在只有這麼一小瓶子……”她捏着那個白玉瓶子笑的那叫一個溫柔。
“老闆娘這個送我吧!”一個肥胖的貴婦伸出白胖胖的手想要抓住那瓶子:“上次從你們那買了薰香回去之後老爺都愛去我那呢!”
“給我給我!”另一個瘦一些的貴婦搖動着滿胳膊的金鐲子:“我以後一定多去你那買薰香,怎麼樣?”她這麼大年紀還沒嫁出去,一定是因爲缺少這些女人的必須品,所以男人才不會注意到她的。
“給我”
“給我!”這還沒開始呢,場子下面就已經吵開了,用過薰香的人都想得到那濃縮之後的香水,而沒有用過薰香的人則深深的沉迷剛剛那陣的香霧,所以都忍不住的想要爭奪那唯一的香水,就好像男人們總是爲了權力在爭奪,而女人則是爲了美貌在不斷的努力。
南宮敏氣呼呼的看着皇浦清平:哼,這下你滿意了吧?以後大家都用你的薰香,你們家的名氣就打出來了!
皇浦清平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從那羣失去理智的女人羣裡走了出來,將那瓶子收進袖子:“這樣吧,既然大家都想要,我們就等今兒這個宴會結束之後讓公主來評選出一個第一名,獎賞就是這瓶香水,怎麼樣?”她面不改色的就將那個燙手的任務甩給別人了。
南宮敏瞪圓着眼睛看着那個依然笑的一臉無害的女人,恨不得撕了她臉上的假笑,可是面子上卻依然保持着端莊大方:“這樣本宮覺得還不錯,那各位就先落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