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芬芳也不願給夏子渝留下如此壞的印象,可形勢比人強,今天的局面明顯就是衝着他來的,泡妞再重要也比不過命重要,那些明晃晃的砍刀可不是鬧着玩的,一路奪命狂奔。
光哥知道今天栽了,伸手拿起一個啤酒瓶準備拼命,一扭頭卻發現小弟們個個腳底抹油溜了,苦笑一聲扔了瓶子頹然坐了下去。
奧迪車邊,夏子渝終於撥通了報警電話,語氣還算鎮定,不過兩位大漢已經衝了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想要搶奪手機。
寧昊哪裡會讓他們得手,一個側踢正中其中一人的下巴,當場將其踢翻在地,下巴都脫落了,滿嘴的鮮血,吱吱嗚嗚的叫罵。另一人見狀兜頭一拳砸下,寧昊體格不如對方,但靈活性卻高出太多,輕鬆的避過這一拳,欺近到身前,屈膝前頂,重重的頂在了對方的襠部。
轉眼間,兩個大漢都失去了戰鬥力。“咦?”山炮哥意外的瞪大了眼睛,恰好這時候一輛麪包車駛了過來,車上又下來一羣人,而遠處警笛聲已經響起。
寧昊一看不好,招呼二女趕緊跑路,山炮接下來的一句話令他們大驚失色,“快點,給我把這兩個娘們兒扒光了!那小子給我往死裡揍!出了事兒我擔着!”麪包車上下來的人個個手執鐵棍、砍刀之類的,聞言個個如凶神惡煞一般撲了過來。
寧昊讓二女跑在了前面,他負責殿後,好在街道不寬,又被店主們擺滿了桌椅和貨物,寧昊一路跑一路翻東西,多少延緩了追兵的步伐。
奈何夏子渝和雲輕舞都是女生,雖然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但如何能與那些大漢們相比,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寧昊心一橫,順手從街邊撿了一根木棍,猛然回身抽向一個跑在最前頭的漢子。
那大漢似乎是沒想到寧昊竟然如此大膽,腦袋硬生生的捱了一棍,頓時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都懵了,不過很快其他人便趕了上來,刀棍齊上,朝着寧昊招呼。
寧昊身手自是不弱,實戰經驗也有,更是有了殺人的經歷,但對手實在是太多了,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而且他又不能真的下殺手,手中的木棍很快被削成了碎屑。
跑在前面的夏子渝和雲輕舞聞聲止步,見寧昊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而警車的影子依然沒有出現,“住手!會死人的!”夏子渝扯破了喉嚨嘶喊着,伸手一推雲輕舞:“你快跑!”說完竟是轉身向打鬥處跑去,身爲老師可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學生被砍死了。
雲輕舞卻也沒有自己跑掉,轉頭向四周看了看,跟着夏子渝也跑了回去。
寧昊此時已經被砍中了幾刀,幸好這些刀都是沒開刃的,否則早已倒下了,但吃痛之下也激發了他的狠勁兒,太祖長拳大開大合的威猛氣勢也正好適合這種羣戰,一時間倒也放倒了幾名大漢。不過他偶爾的回頭一瞥,登時氣的幾乎破口大罵,兩位美女竟然一前一後跑了回來,但生氣之餘心底也淌過一絲暖意。
有人也發現了目標折返,便想繞過寧昊去對付二女,寧昊心中着急,拼着捱了一記重拳,趁機劈手奪過一把鋼刀,呈環形向前掃出,因爲地形狹窄,對面的人都被逼了回去。
寧昊趁機回頭聲嘶力竭的喊道:“快跑啊!回來幹嘛!”表情猙獰的可怕,他是真的着急了,自己大不了受重傷,警察已經快到了,性命應該是無憂,但女人就不同了,就算被扯破衣服也是極大的羞辱,而且還是在大街之上,當着這麼多地痞流氓的面,傳出去怕是沒法見人了。
不過對方沒有給他太多說話的時間,刀棍拳腳一股腦的又招呼上來,論拳腳功夫,寧昊造詣遠超這些人,此時卻也是顧此失彼,應接不暇,而且這些人陰狠毒辣,專門往腦袋、下陰這些要害處招呼,若非寧昊也有砍刀在手,而且發了瘋似的反擊,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即便如此,他也是幾乎每秒都在捱打,疼痛早已感覺不到,身子都漸漸麻木了,最緊要是頭部捱了兩棍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反應難免便慢了些,鮮血順着額頭淌下來,模糊了雙眼,情況愈發的危險。
“寧昊!”夏子渝被寧昊的慘狀嚇壞了,喊話都帶了哭腔:“你們別再打了!”說着竟是要衝上去阻擋那些打手,雲輕舞此時也跟了上來,見狀急忙緊緊跟着夏老師一塊衝上去,不過面對這種情況也並不知道該如何做,只是連哭帶喊的想要去扶起寧昊。
寧昊只是想着能夠多撐一會兒,警察來了二女就安全了,可此時身子已經不大聽使喚了,一隻腿半跪在地上,胡亂的揮舞着手中的砍刀,打手們見他已經沒什麼威脅,將目光轉移到了兩位美女身上。
儘管夏子渝和雲輕舞此時連哭帶叫全無淑女形象,但本身底子在那裡,這些打手們平日裡也就是去個民風一條街瀟灑瀟灑,上點檔次的酒吧洗浴中心都很少有機會光顧,哪裡曾近距離接觸過如此級數的美女,頓時個個雙眼放光,色性大發。
反正老大有言在先,出了事自有老大扛着,何況這些人本就是容易衝動失去理智之人,經歷過一番打鬥之後更是處於一種癲狂狀態,此時哪裡還忍得住,一聲發喊,個個如狼似虎的衝了上去,當然對付美女就不用使用棍子鋼刀了,一雙魔爪就足夠了。
雲輕舞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面,整個人都被嚇懵了,愣在當場連跑都忘了,倒是夏子渝畢竟是大學裡歷練過的,而且受家族環境薰陶,骨子裡的勇氣被激發出來,反而變得冷靜了許多,順手撿起地上被遺落的一把鋼刀,將雲輕舞護在身後,冷冷的道:“警察馬上就來了,你們還不跑?”
可此時打手們都似着了魔一般,這樣的女人怕是一輩子都沒機會上手,就是拼着坐牢也得先摸上兩把再說,寧昊此時已經無力再站起來,眼見二女似待宰的羔羊一般無助,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給我滾開——”順手一刀狠狠的戳中了一名打手的襠部,那人痛苦的哀嚎一聲滿地打滾,下半輩子的性福是沒指望了。
“我艹!”另一名打手見狀也紅了眼,直接一棍子砸下來,寧昊無力躲閃,腦袋嗡的一聲徹底暈了過去。
眼看着寧昊倒在血泊裡,也不知是死是活,夏雲二人都驚呆了,夏子渝握着鋼刀的手不住的顫抖,打手們洶涌而上,如同狼羣淹沒了羊羔。
昏暗中,一點亮光與一團黑乎乎的物事幾乎同時破空而至,速度都快的離奇,似乎是直接撕裂了空間跳躍出來似的,一經出現便到了衝在最前的那位打手面前,在所有人看清之前沒入了那名打手的額頭。
打手毫無徵兆的仰面跌倒,大蓬血雨噴灑而出,雙眼瞪得老大,臉上還掛着**的笑容,死的乾淨利落,毫無準備。身後的打手愕然止步,見到死者的慘狀之後,個個呆若木雞,那人額頭之上竟是插着一根寸許長的枯枝,還鑲嵌着一塊碎玻璃,詭異萬分!
有那不知輕重的打手,或許是精蟲上腦被美色衝昏了頭,或許是被同伴的慘死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忽然張牙舞爪的衝了上去,但同樣是衝到死者的位置便頹然倒下,無聲無息。
打手們身子都開始戰慄了,目光落處,依然是一截斷枝,一塊碎玻璃。“媽呀!”“鬼啊!”一聲鬼哭狼嚎似的嘶喊,一撥人掉頭奔竄,對姍姍來遲的山炮哥的呼喝充耳不聞,直到與迎面而來的警察撞上了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後來被帶到警局之後雖然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但以後卻個個變得跟神經質似的,變成了黑道上的一羣奇葩,讓山炮頭疼不已,當然這是後話了。
打手們雖然跑了,雲輕舞卻依然不好受,慘烈的景象令其極度的不舒服,甚至開始乾嘔起來,夏子渝表現要好一些,但也不過是強自鎮定,救護車拉走了地上的傷員,警察則把他們帶到了警局做筆錄。
亂七八糟的局面很快被收拾乾淨,地上的血水也被沖刷的毫無痕跡,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趕來的記者挨家挨戶的蒐集着有用的信息,但卻無人願意多說,誰也不願意招惹麻煩。
陰暗的小巷子重歸寂靜,月光也被厚厚的雲彩給遮住了,街頭角落的陰影中,一名佝僂着身子的老者正握着一支古色古香的菸袋抽的津津有味,光影交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出現在他身邊,沉默了片刻才嘆道:“幹嘛不早出手?不怕嚇着小姑娘嗎?”
老者吐出一口菸圈,渾濁的老眼閃過一抹亮光:“也該讓她見識一下陰暗的東西了,得讓她明白這世界並沒有那麼美好。倒是你怎麼來了,子江那小子呢?”
“呵呵,前幾天出了點事兒,子江去處理了。不說這些了,我對那小子倒是挺感興趣,您老不覺得那套拳法很眼熟嗎?”
“太祖長拳嘛,有什麼稀奇?”抽菸老者不以爲意。
魁梧中年人嘿然一笑:“雲老言不由衷啊,呵呵,算了,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說罷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抽菸老者佝僂的身子忽然變得筆直挺拔,身材並不比方纔那位遜色多少,臉上陰晴變幻,許久之後才自言自語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懂什麼?古拳法竟然流出來了,老頭子倒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