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慌里慌張的?”柳寒煙心情不錯,否則這個不敲門就闖進來的員工今天恐怕要慘了。
“蘇蘇……”秘書看着蘇北,結巴了半天才說出來:“蘇先生把唐浩打壞了,唐副市長現在就在樓下……”
“蘇北,你個王八蛋瞧你乾的好事!”等小秘書說完,柳寒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本來容光煥發,現在變成了火冒三丈。
柳寒煙何嘗不知道唐浩來公司,就是爲了自己,而他破例去安保部門,就是要整治蘇北,沒料到這傢伙這麼容易就上了全套。
“慌什麼,認識我打的,又不是你們打得,我下樓去看看。”蘇北安慰她說,這個時候要是柳寒煙下樓了,分明就是說是她挑撥蘇北打的唐浩。
“蘇北,你再給我胡鬧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柳寒煙氣得嘴脣直哆嗦,本來因爲姜濤擔任運營總監這件事,她還想謝謝蘇北,沒料到代價居然是這麼大。
蘇北急匆匆的下樓,柳寒煙纔想起問秘書唐浩的狀況,在她的意識中,即便是唐浩惹毛了蘇北,頂多抽個耳光或者踢一腳。當秘書告訴她,唐浩的腦袋磕碎玻璃,整張臉已經成了血葫蘆,現在人已經送到醫院搶救,聽說有一塊玻璃片,差一點就割到喉嚨,沒出人命就是萬幸。
柳寒煙又嚇又氣,急的在辦公室踱來踱去。周曼也坐不住了,心裡又嗔怪柳寒煙不識好歹,蘇北被你做擋箭牌,早晚都會有這一天,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現在出事了,你居然還怪他。
“周秘書,請你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
“董事長,你爲什麼就不能對蘇北公平點呢?”
“公平?”柳寒煙輕哼了一聲,我的牀都被他睡了,跟他吃一碗飯,平白無故就嫁給了他,還要我怎麼公平,“他是我花錢請回來的保鏢,我想怎麼對他跟你有關係嗎,難道還要我當做一座觀音似的,擺個香爐供上那個禽獸,以後注意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柳氏集團什麼都缺,唯獨不缺人,光是這層董事長辦公樓,秘書和特助就有上百人,周曼不是最漂亮最帶的出去的,更不是最有才華工作最優秀的。柳寒煙讓她跟自己身邊,只是看中她的性格溫順,沒想到蘇北來了後,三番兩次的挑戰自己的底線。
“你去哪兒?”
“董事長,您不能下樓,我總要去看看,畢竟我是有感情的,人都有感情。”
“你說什麼?”
柳寒煙暴跳如雷,被自己的秘書罵,不要說在柳氏集團,任何企事業恐怕也不可能出現。
蘇北下樓後,直接去了安保部,十幾個保安低着頭,悶悶不語,連看蘇北一眼都不敢,生怕被牽連進去。
“你好,是誰找我?對了,唐浩是我打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北。”
蘇北用腳撥開辦公室的門,裡面林林總總站了好幾個人,都屏住呼吸,而唯一坐着的是個國字臉的中年人,鷹鉤鼻,很清瘦幹練,五十歲上下,正是唐浩的父親唐澤江。
一語激起千層浪,屋裡的幾個人都看向蘇北,而這些人中一半都是柳氏集團的負責人,有幾位剛纔在董事會上蘇北見過。
“你?蘇北?下去,讓柳寒煙來見我。”唐澤江的聲音很沉重,不容置疑。
蘇北冷哼了一聲:“你?你算老幾?有預約嗎?你想見就見?”
蘇北激語連珠,將唐澤江的反問駁斥回去。
一箇中年人給蘇北使了個眼色,“小夥子,這確實沒你的事,你下去吧。唐浩現在還在醫院裡,幸虧福大命大,那塊玻璃就差一寸。”
“呵呵,我下次下手的時候,一定會注意點。”
唐澤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就這麼一個獨苗,從小到大自己都沒有管過唐浩,居然被一個小保鏢打了,他能沉得住氣纔怪。
“小蘇,你怎麼這麼講話,看你把唐副市長氣得。”
“就是蘇北,你趕緊去把董事長找下來,唐副市長只是找她說幾句話。”
“蘇先生,不然您先出去……”保安提醒蘇北。
蘇北重重的一拳轟在門框上,冷蔑的看着唐澤江,就是這個人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在柳寒煙父親臨終前,居然搞出一個什麼婚約的勾當嗎。
“副市長?哦,什麼年代了,你們還玩特權,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來柳氏集團,想見董事長都一樣要預約,當然還要經過我的審批才能給你排個號。”
“你……”
“我怎麼了?我喜歡打你兒子,興許我還玩你老婆呢,你奈我何,當然,我非常願意接受你的挑戰,利用職務之便打擊報復我。哈哈,那您可就打錯算盤了,今天在場的都可以作證,如果我出門不小心扭傷腳踝,我都會上防告你威脅我。”
蘇北的話讓唐澤江啞口無言,這也太不講理了,江海誰不是對自己畢恭畢敬,但你要真從大道理上來講,現在輿論監督和法制都這麼健全,難道自己還真的會因爲唐浩是自己的兒子,而亂用職權嗎?
蘇北不然柳寒煙下樓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會會這個唐澤江。
蘇北走到一個穿警服的中年人面前,說:“唐浩是不是沒死,也沒殘廢?”
“可是臉,哎,紮了好幾個玻璃渣,估計得做疤痕了……”
“打架鬥毆是什麼罪過?”
中年人被他問得一愣,難道蘇北會幼稚的選擇這種方式和唐澤江處理問題嗎。
蘇北淡淡的說:“拘留十五天,或者罰款五千元。當然,如果要拘留我的話沒問題,既然是打架鬥毆,那麼也得把唐浩抓起來,一視同仁公平起見嘛。如果罰款的話,區區五千塊錢,我就算再沒錢也拿得出來。周秘書!”
周曼一直在門口聽着,她不知道蘇北怎麼知道自己在外面,敲了兩下門,鼓起涌起走進來。
蘇北頭也不回的說:“周秘書,幾分鐘內去給我拿五千塊錢來,有勞了。”
“哦……”周曼知道蘇北非常激進,卻沒料到他居然敢和這些大人物們對着幹。
周曼不知道,在蘇北眼裡他見過的大人物中,屋裡的這幾位連提鞋跟都不夠分量。你是副市長更要以身作則,我和你兒子打架鬥毆,拘留罰款我認了,還真就不信你敢動我,當然如果動了,蘇北依然是求之不得。
房間裡靜悄悄的,一片死寂,掉在地上一根針都能聽的見。本來是唐澤江來找柳寒煙算賬,現在被一個小秘書就給糾纏住,但是人家說的句句在理,講法但是不講情理。
很快,周曼從樓道里衆多同事手裡湊足了五千塊錢,給蘇北送來。
蘇北捏着錢,一把攘在唐澤江的臉上,“數數,夠不夠五千。這些錢你既可以當做是唐浩的醫療費用和營養費,不夠再問我要,別不好意思伸手。你也可以當做告我,我被拘留的罰款,無所謂,你看着辦。”
“你你,你胡鬧!”
“你再嗶嗶連你一起揍,當然這個罰款和代價就大了一點,但是我年輕不是那麼怕判刑。要不然您試試,正好我給你個機會,讓你們唐家的爺倆躺在一個病房裡深刻的交流一下父子心得。”
周曼以爲蘇北瘋了,咬着嘴脣用手拉他的胳膊,讓他少說兩句。
而辦公室的其他人都在懷疑,蘇北到底是什麼來頭,敢拿錢砸人的聽說過,但是從沒有人敢揍了唐澤江的兒子,再拿區區五千塊錢往他老臉上砸的。
唐澤江本人臉色發青,他不是不能制裁蘇北,但是他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半小時之前,自己是帶着滿腔怒火來質問柳寒煙的,現在居然被擋在門外,被一個保鏢指桑罵槐。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洪威開完董事會後,沒有去找趙德海,趙德海便主動送上門來,在捱了頓罵後,將自己和財會小孟的事,還有老婆來安保部打架的醜聞,一併都倒豆子似的向洪威傾訴出來。
洪威仰天長嘆,他在柳氏集團的這批心腹,都是手握公司命脈的老交情,卻偏偏在幾天內連續出了兩起類似的醜聞。他沒有懲罰趙德海,反而覺得他做的很不錯,如果真的拒絕柳寒煙的董事會提議後,那麼他們公佈出趙德海暗渡陳倉和幾個中層經理搞貓膩的事,就會浮出水面。到那時,自己甚至連趙德海現在所擔任的市場部都要丟掉了。
正在他盤算怎麼對付柳寒煙時,卻聽到了安保部蘇北打唐浩,結果唐澤江找到公司裡的新聞。只是短短的幾分鐘,下樓的功夫,他又接到消息,蘇北和唐澤江吵了起來。
原本洪威還在考慮,是否坐山觀虎鬥,可是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他的料想。
“呃,大家都在,唐副市長,您這是……”
唐澤江從噩夢中驚醒,冷哼一聲,拂袖出門,腳下還粘着一張百元大鈔。唐澤江帶來的人,也紛紛跟上他的腳步。“這次就算了,我唐某人沒資格踏進你們柳氏集團的門,不是嗎!?”
洪威呆愣愣的看着他們的背影,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唐澤江憤怒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