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請您過去一趟。”正當鳶尾風風火火準備趕去地窖查看的時候,偏偏母親身邊的近侍跑來說母親要見自己。
難道……不可能啊,地窖是自己無意間發現的地方,而且那個地方設置了自己的DNA識別系統,母親怎麼會……
鳶尾和老管家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知道這次凶多吉少了。
“小姐,走吧。”老管家示意鳶尾別讓夫人等太久。
抱着必死的決心,鳶尾來到了母親的房間門外,“母親,您找我……”
看到房間中的下人已經被擯退,更加加重了鳶尾的猜想。
該死!母親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完了完了……老管家也覺得自己恐怕晚節不保了……
“跪下!”宇涅大喝一聲,眸色中是陰沉的目光。
鳶尾愣住了,從小到大,從沒見母親如此動怒。
“夫人……”老管家試圖求情,“小姐她……”
“閉嘴!”宇涅一記眼刀刮過,老管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夫人!小姐身子嬌弱,讓老奴來替她罰跪吧!有什麼事情您再訓誡小姐,千萬不要氣傷了身子,也讓小姐飽受身體之苦啊!”
對於老管家來說,鳶尾幾乎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是從襁褓內,看着,一點一點長大的,哪能不疼,怎能不親呢。
看到自己做的事情讓身邊的人受到牽連,鳶尾何嘗不痛心。
“吳叔!吳叔!你快起來!你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能跪着,快起來!”鳶尾拽了幾次老管家,卻怎麼也拽不動,於是猛地跪倒在宇涅腳邊。
“母親!我知錯了母親!”鳶尾已經預料到結果會是怎樣的,恐怕自己會被關入禁地吧,從此結束家族掌權者的身份,想到這裡,鳶尾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與父親,怕是此生都無緣再見了。
“你知錯?”宇涅雖有不忍,但心中還是難免生氣,“我有沒有說過灼之術是家族禁術!你還跑去讓督則教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做母親的話放在心裡!”
啊?灼之術?
“你師父還想護着你!要不是我派人暗中跟着,竟然還不知道你有這等罪大惡極的心思!”宇涅派去的人只聽到了些許的詞句,回來當然免不了逼問督則,但是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人居然如此護着鳶尾,半個字也沒有問出來,被宇涅發配去刷馬桶了。
鳶尾和老管家此刻心裡可以說是百種滋味涌上心頭了,當然,首當其衝的必須是欣喜啊!
沒想到不是蘇北的事情暴露了,只是關於鳶尾想要學習灼之術的事情。
那麼,如果不是母親,那蘇北到底去哪了?
鳶尾一副疑惑的表情引來宇涅的不滿。
“怎麼?你還想跟我裝傻?不是你纏着你師父要學灼之術的嗎?”宇涅看着臺下的兩個人似乎有些雀躍?
這是怎麼回事。
一老一小兩個人,絕對有事情在瞞着自己。
“鳶尾,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什麼別的事情瞞着我嗎?”宇涅猶疑的問道。
“沒有!沒有!”鳶尾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母親,鳶尾不是不孝之人,之前想要學習灼之術也是爲了當好這個掌權者,後來師父嚴厲拒絕了我,我也反思了自己,已經沒有在動這個心思了,希望母親原諒孩兒的一時鬼迷心竅!”鳶尾咚咚在地板上磕了幾下,做母親的宇涅說不心疼是假的。
老管家看到夫人的表情似乎有所鬆動趕忙趁機勸道,“小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怎麼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呢,一切的初衷都是爲了家族爲了您啊!若真的是犯下了過錯,也請夫人一定要看在小姐這些年對家族的貢獻,對您的孝順,酌情處理啊!”
其實原本算不上什麼多大的事情,只是宇涅這幾天心裡總是不踏實,最近更是經常做噩夢,夢裡自己被困在圍牆之內,天空在一片血色中浸泡着,找了解夢師來問,稱是自己的至親之人在瞞着自己做什麼事情,且此事會引來天禍。
“至親之人……”宇涅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父母也早已過世,在世上還有血脈聯繫的人不過只有鳶尾一個人。
恰巧又聽說了派去打探的人的回報,宇涅這才突然爆發了。
“去暗房裡跪上一晚,好好悔過。”宇涅擺了擺手,鳶尾低垂着頭,由老管家扶着,邁出了母親房間的大門。
兩個人就這樣低頭默默不語,直到進了鳶尾的書房,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呼……嚇死我了,吳叔,你也嚇得不輕吧?”鳶尾算是心理素質良好,還有心情開玩笑,老管家可是要被她嚇死了。
“小姐啊!我的大小姐!可別再嚇老奴了!我這心臟真隔不住啊!”老管家捂着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
不怪老管家說,這事兒的確是鳶尾做得不對。
眼下直接去地窖肯定是不現實了,蘇北人已經不見了,母親又盯得緊,現在鳶尾能做的就是假裝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繼續幹什麼幹什麼。
但是心裡那個疑惑總是在不停的撓自己,蘇北到底去了哪裡?他又是怎麼出去的?
原本以爲找打了古武者就等於找到了父親,沒想到事情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情況,仍舊沒有任何進展,或者說是,比之前還要糟糕一些。
蘇北並不是缺乏才智和謀略的人,之前是因爲Amos的逼迫,加上鳶尾具有迷惑性的外表,這追蹤術纔會一次便成功。
可這第二次就不好睏住他了。
“蘇北,不管是天涯海角,爲了父親,我一定會再次找到你,我們走着瞧。”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象,鳶尾自言自語着。
聽到這話的老管家着實重重的嘆了口氣,就知道勸不住鳶尾,這孩子從小便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必須要做到,誰的話都不好使。
這算是一個優點,同時也是一個缺點。
與此同時,在森林中與小柚依依惜別的蘇北,似乎找到了人類在這裡生活的痕跡。
鐵鍋,用轉頭壘的竈臺,竹子做成的筷子,吊牀,還有幾件晾曬的衣服,這裡居住着一個人,沒錯了。
只是,什麼人才會居住在這種猛獸常常出沒的森林裡呢?
依蘇北看,要麼是動植物學家,要麼是野外生存愛好者,要麼就是不能生活在城市裡見不得光的人……
單看這人儲存的糧食,似乎身手還不錯。
蘇北環顧四周,也沒見到人影,只是這森林實在是太大了,這裡又沒有任何交通工具,蘇北也不能騎在美洲豹的身上,走走停停,眼看天已經快黑了。
即使有小柚的帶路,蘇北也不敢在一個毫不瞭解的森林裡夜行趕路,於是招呼小柚,就在這處有人居住的地方歇歇腳。
“小柚,來,來這裡睡。”早就習慣了睡在一起的蘇北和小柚擠在一張看似搖搖欲墜的吊牀上,小柚竟然對於這種晃動的牀還有些害怕,在蘇北的安撫下,漸漸進入了夢鄉。
蘇北只是暫時休息一下,在自己不熟識的地方,他是斷斷不敢睡着的。
入了夜,森林裡漸漸寒氣升騰了起來,臨爬上吊牀之前蘇北燒的柴火與樹葉,噼裡啪啦的燃燒的正歡,噼裡啪啦的聲音讓人聽起來頗有溫度,睏意幾次席捲而來,蘇北都在努力對抗。
不知道是不是懷裡的小柚睡着的樣子讓人太過安心,蘇北也決定睡上一小會兒,畢竟明天還要趕路,這個森林究竟有多大,走出去以後又通往哪個地方,這些都是蘇北不知道的事情。
不如就趁着一切還沒有徹底變得陌生之時,先好好養好精神,畢竟身邊還有一隻純種的美洲豹在守護自己。
想到這裡,蘇北緊了緊抱着小柚的胳膊,沉沉的睡去了。
黑幕裡遠處的人影正在悄悄走近。
“還沒有Amos的消息嗎?”老者期待的望着前方來報的人。
“屬下無能。”來人齊刷刷低下了頭。
老者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儘管血緣至親尤其難得,但是對於Amos,這些年來,自己何嘗不是當做親人般對待。
從幼年時的照料,到少年時的培養,哪一個階段不是用盡了資源與心思,與親人一般無二,只是當自己親眼看到牙勾出現在另一個少年的手掌上,又怎麼能不激動呢?
只是老者低估了Amos的嫉妒心,沒想到這足以毀掉他寶貴的善良,只是現在再來想這些已經太晚了。
疲累的對面前瑟瑟發抖的兩人揮了揮手,找不到Amos懲罰別人又有什麼用,自己又何嘗不是做錯了太多。
“老主人,格魯比亞那邊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啊,總在外面待着不是個事兒啊,別的集團幫派都懷疑咱們是不是內部出什麼問題了,這,對於今後的合作可不是什麼好新聞啊……”
一旁有人旁敲側擊的提醒老者,雖然話裡話外都透露着不想讓Amos再回集團的意思,但是他說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長時間離開老巢,難免有人就會動了歪心思,若是這個時候沒有抓緊回去鞏固基業,或許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心血就會付諸東流了。
“留下十個人繼續在這裡搜查,有Amos的消息一定要儘快聯繫總部,尤其是需要第一個通知我,其他人明日啓程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