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處,是雙向的。
相愛的兩個人,總是互相彌補,互相進步,而不是互相拖累互相拆臺。
他,也從這段婚姻中得到了遠遠超出自己預期的好處。
“初蕾,你記住,並非是你一直在白白享受我的好處,你對我,也大有裨益。我們彼此之間,都早已離不開對方了。”
她忽然醉了。
心醉。
一種自我價值提升的認同感和成就感。
就算最初是得了他的幫助,可後來,自己也能反過來幫助他了。
多好。
再者,也不是一徑靠着一個男人,總還有一些自己成長的空間。
多好。
他輕輕摸着她的面頰,聲音溫柔得出奇:“所以,初蕾,我們一定要多多相愛……”
這是結論。
他溫柔的大手停留在她的柔軟腰肢。
他溫柔的呼吸停留在她的脣齒之間,那麼纏綿,那麼溫柔。
他的睫毛甚至幾乎碰觸到了她的長長的,溼漉漉的,蟬翼一般的睫毛。
曖昧的氣息,幾乎令剛剛纔過去的纏綿死灰復燃。
她面紅耳赤,心跳砰砰。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難怪他一到這裡,便迫不及待地和自己激烈歡樂。
她的臉,發燒一般。
她整個人都滾燙起來。
她就像是一朵剛剛被晨露染紅的鮮花。
她整個人嬌豔欲滴。
他卻呵呵笑起來,“小傢伙,怎麼羞成這樣了?”
她囁嚅:“這……這……原來還可以這樣……真是想不到……難怪我之前還覺得自己筋疲力盡了,沒想到那啥之後,立即就覺得恢復了元氣……就像現在,呵,忽然覺得自己一下就精氣神十足了……”
“呵呵,那正是因爲你的元氣通過歡愛得到了補償。”
他微笑,柔聲,呼吸全在她的嘴裡。
“小傢伙,所以以後我們要多多這樣才行啊。”
她紅着一張臉,簡直不敢接口。
這!
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而且,這方式也太離奇了。
可能是許多半神人壓根就想不到的把?
其實,許多半神人並不相信這一點,因爲從古至今,偉大的半神人極少有成婚者,他們壓根不需要伴侶,也不需要任何元氣的提升,也談不上兩性之間的需求,更不會對異性動心。所以,這個好處對他們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價值;
而普通半神人,面對花花宇宙,無窮誘惑,很難保持真正的初心和原則,往往在少年時代就已經破戒,窮其一生也無法體會到這種忠貞所帶來的好處了,尤其是這幾十萬年以來,忠貞幾乎在半神人之間絕跡了,反倒被認爲是笑話一般,大家都私下裡以西帝爲楷模,不多幾個伴侶,簡直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半神人……
可忠貞,無論何時,都是一種美德。
無論對於男女,都是一種美德。
“忠貞是一種美德,當然值得獎賞!造物主很神奇,也很偉大,在原初的時代,一切都是美好而高尚的,造物主的法則也是偉大而高尚的!只是,人心莫測,貪婪漸長,以至於遺失了大多數的美德,反而把一些醜陋的東西當成了炫耀的資本,漸漸地,竟然讓整個生物鏈變成了弱肉強食,以醜爲美!”
她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不知爲何,困擾她的那幾句話忽然煙消雲散了。
“鳧風初蕾,你真的以爲眼前這個男子是百里行暮嗎?他真的是嗎?”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這話簡直不值一駁。
他當然是。
他一直是。
他擁有他全部的思想和記憶,他當然就是。
行屍走肉不是人,意識和記憶纔是人。
甚至,他的見識和境界遠遠超出了七十萬年之前的百里行暮——也就是他自己——早前的百里行暮只沉浸在不周山之戰的惡果裡一直自暴自棄,一直懷着深深的犯罪的心理,無法自我救贖,直到生命的最後,幾乎徹底放棄了。
可這個從弱水出來的百里行暮,完全跳出了這段過去,他看到的,更多是未來。
本領越大,該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大。
可是,無論是他是百里行暮還是白衣天尊,他都爲她開啓了全新的世界。
前者將她作爲一個普通地球人的價值觀徹底扭轉,而後者,將她徑直提升到了半神人的行列,從此,具有星際之間行走的本領。
“百里大人,謝謝你。”
她緊緊摟住他的腰,聲音哽咽。
他微微一笑,眼神裡滿是釋然。
他也緊緊摟住她,但覺過去幾百萬年的激憤,真的徹徹底底煙消雲散了。
可是,她的淚水卻更急更多了,幾乎將他胸口的白色袍子也濡溼了。
他微笑:“傻丫頭,是不是還想要更多的元氣呢?這麼哭,真是沒羞了……”
話音剛落,他已經再次將她從懷裡翻轉。
柔軟的長袍已經成了多餘的束縛。
彼此之間的坦誠相待纔是最好的面對。
有時候,她伏在他的身上;
有時候,他伏在她的身上。
那是沒有任何間隙,沒有任何隔閡的心與心之間的交流。
那是兩個人徹徹底底的融合在一起。
原以爲以前已經很好很好很不可想象了,可每一次新的歡樂時刻到來,你就更加無法想象了——你永遠無法明白相愛的二人會達到怎樣的高度和寬度,好像整個宇宙忽然都在眼前,好像星際之間的穿梭根本就是咫尺之間,連空間位移都不用了。
迷迷糊糊中,她一直體會着那種強烈的充實感,一種真真切切的安全,山一般宏大的力量和支持。
這麼多年的孤獨無依,仿徨無助,對於病毒的恐懼,對於黑蜘蛛的畏懼,統統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她心裡潮溼,好幾次想要說一聲:謝謝你,百里大人。
可是,她知道,不用。
因爲我那麼愛你,所以,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也因爲你那麼愛我,所以,這一切,也是應該的。
她和他,是同一人,所以,不用彼此道謝。
共工星體,從日出到日落。
然後,又從日落到日出。
初蕾已經渾然忘記了時光的流逝,就好像當初在草原上一樣,一夢半個月,一直都糾纏在無休無止的歡樂裡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