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血,一地的斷肢殘臂!
我直往後退,她腦袋骨碌碌滾過來,眼睛卻一直在看我:“救我……”
最後我靠在門邊上,門卻一下子打開,我瞬間失去重心倒了進去,是程程開的門,我和她一起掉進了洗手間,直接把她砸地上……她連忙推開我:“幹什麼幹什麼……”
我還沒能解釋呢,她就快步跑出洗手間去了,站在門外警惕地看着我。
她肯定以爲我是動什麼歪心邪念了吧?擦,這麼小看人,昨晚上我在一個超級美女跟前才上演過坐懷不亂,當然,她的武力值也是我堅定信念的原因之一。
“你貼在門上做什麼?”她緊張地看着我。
我剛想解釋,一個幽幽的聲音就說道:“程總,你踩到我的頭了……”
程程就像蠟像一樣僵硬住,眼睛還是盯着我,眼珠子好像不會轉。
不會轉眼珠子,頭總是能轉的,她僵硬地低下頭,就看見了那個斷掉的腦袋。
“呀!”
這分貝比剛纔的厲害多了,我耳膜震得生疼,不愧是總裁啊,肯定每天給員工訓話練出來了吧?
她又重新衝了進來,要往我身上撲。
擦,想佔我便宜?
我一骨碌從地上站起,然後伸手抓住她的手,牽引着她的身體往後一拉,結果她沒撞到我的身體,而是直接繞到我身後去了,厲害吧,這就是標準的四兩撥千斤!不,是千金。
結果,一個人頭就把我倆堵在了廁所裡。
“程總,救我……”鬼終於能認對人了。
程程在身後抓着我的手,用力大得快把我手指給捏斷了。
“有話好說。”我試圖讓對方安靜下來。
但程程卻有些激動了,女人有的時候相當不可理喻,她尖叫着衝過去,又尖叫着關上洗手間的門,鎖死!
鎖什麼鎖,這是我們中了蠱,你把自己關保險櫃裡都沒用。
果然,她看着洗手間裡的大鏡子又露出了恐怖的表情,我過去探頭一看,還是那個死去的服務員,她在鏡子裡渾身是血,臉上都是,正在和程程做着一樣的動作。程程用手指着她,她也用手指着程程,就好像是程程的鏡像。
又是尖叫聲,程程不敢出去,朝裡面跑了進來,衝到我身邊不知怎麼辦纔好。
忽然響起嘩嘩的水聲,我們轉頭往浴室裡看,擦,鮮血從上往下噴灑着,接了滿滿一浴缸的血!
“好了,都這樣了,你該消停了吧?”我安慰她。
“你說,我們怎麼辦?”
她急得不自覺地微微跺腳,我低頭一看,不是尿褲子。
“怎麼辦?大不了被她害死,然後你也變鬼,把她掐活過來。”我再安慰她,“現在,你得詳細說說,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就是心臟病猝死啊,法醫都鑑定過了,難道還能是他殺?”程程怔了怔,“這完全沒有動機,她能有多少錢?在本地也沒有親人朋友,唯一一個同鄉也在我們酒店工作,在五樓餐廳的廚房幫廚,她死後,還是她那個同鄉包辦的後事呢。”
“同鄉?
”我好像領悟了什麼,吩咐程程:“你在這裡站着別動。”
我朝鏡子那邊走過去,往鏡子裡看,在鏡子裡的洗手檯上,那個女服務員渾身是血地躺着,手裡拿着把菜刀,正一刀一刀地往自己身上砍!鮮血往外涌,通紅的肉往外翻。
程程憋不住了,一個人太沒有安全感,也靠過來看。
這一看,她就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轉過身靠在我身後,更可惡的是,她的另一隻手在死命掐着我的手臂,這酸爽……她是怎麼想的,一般女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投懷送抱嗎,不愧是總裁,行爲習慣都很特殊。
我沒空理她,一直盯着自己砍自己的服務員看,她一定是想要告訴我什麼。
鏡子裡已經一塌糊塗了,被砍的那隻手已經掉了下去,那個服務員依然在揮舞着菜刀。
菜刀?
她又說話了:“救我,他們要把我分屍……”
分屍?
我一把抓過程程問:“你說她的同鄉包辦了後事,你們把死者的屍體給了她?”
程程點頭:“是啊,這有什麼問題?喪葬費我們可是給足了的。”
我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也許問題的關鍵就在屍體上!”
“問題在屍體上?”程程不理解,“屍體已經火化了啊,火葬場有記錄的。”
我不斷明確自己的思路:“屍體當然可以火化,但火化的屍體有可能已經不是完整的屍體,有人把她給分屍了,然後再組合起來送到火葬場。”
程程頓時懵了:“分屍……再縫起來?這樣有意思?”
有沒有意思,一問就明白了,我對着鏡子裡的血人問:“問題是不是出在你那個同鄉身上,是她要把你分屍?”
鏡中人在脖子上橫了一刀,腦袋就掉了下來,落在鏡中的洗手池子裡,她竟還有本事點頭。
程程又被嚇得轉頭,她手掐着我的手臂都僵住了。
我再問:“是你死以後他纔將你分屍的?”
那顆腦袋又點頭,水龍頭打開,沖刷着她臉上蒼白的死肉。
真噁心,回去得吃幾塊大肥肉撫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我對她說:“放心吧,這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的。”
這個時候,鏡子裡的殘肢居然又重新組合了起來,拿刀那隻手把刀放下,抓起自己被砍斷的那隻手就往上接……還真被她給接上去了,然後是腦袋,腦袋也接上去了,現在雖然看起來陰慘慘的,但怎麼說也比碎屍好看多了。
她朝我咧嘴笑着,嘴角還流出一點黑血。
但事情還沒完,我繼續說道:“你等等,除了你同鄉,還有一個人對不對?”
鏡子裡的屍體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張開,大得上下嘴脣都往外翻,把牙齒完全都暴露出來,正在我納悶她要幹嘛的時候,“啊”地一聲尖叫,比剛纔程程的叫聲尖利多了!
然後一切恢復正常。
我在思考整件事情,程程足足僵了五分鐘纔敢說話:“你搞定她了嗎?”
“是,搞定了。”我點頭說。
程程這
才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着一切正常,臉色也在逐漸恢復。
但是,她掐着我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這麼說以後她都不會再回來了?”她又問。
我搖頭道:“不,這個走了,下一個還會再來。”
程程愣了:“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把她給幹掉了?剛纔喊得那麼慘……”
我說:“沒幹掉,但是我已經超度了她,她留下了遺願,不會再出現了,出現的會是下一個。”
“下一個是什麼意思,不止她一個人死?”
“只有她一個人死,下一個還是她。”
程程終於被我徹底弄暈,整個人都傻掉了,我問她:“那個同鄉,你知道住哪裡嗎?”
“知道,我們酒店有專門的宿舍,你找她幹嘛?”程程問,“該不會是你懷疑……”
“人不一定是她殺的,但屍體肯定動了手腳。”我十分肯定地說,“同時她應該還有一個幫兇,這個幫兇的本事很大,十分危險。”
“那我們……”
“可以的話,馬上去找她!”
程程就帶我去找那個死者同鄉,出去的時候和尚還堵在外面呢,一個勁問:“怎麼樣,碰到了嗎?做法成功了嗎?”
我看了他一眼說:“搞定了,但又沒有完全搞定。”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說以後還會出現,想知道爲什麼嗎,跟我去看看就明白了。”
和尚一聽來了精神,跟着我們走,一路還向我打探用了什麼手段。
我的手段跟你念經能一樣嗎,你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唸經忽悠,這是單方面灌輸經文進行超度,而不是像我,我得了解情況再用自己的本事忽悠,情況當然我知道得更清楚。
我不說,和尚也能猜到一點:“你可以向陰人問事,你會跳大神?”
擦,你們全家都跳大神,我像是那種大路貨嗎?
我警告他:“不要瞎打聽,犯規矩的。”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酒店的員工宿舍,宿舍也分檔次,死者同鄉也是個中年婦女,但她的刀工精湛,在酒店廚房裡也排的上號,所以酒店就專門給了她一個單間住,雖然小,可好歹也是一個人獨住。
半夜敲門,那個死者同鄉對我們很納悶,但我一眼就看出了她身上的古怪。
這位大嬸中了蠱,程度還很深,嚴格來說,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個活人了,但又不完全是殭屍,生命特徵不夠,蠱在維持她的身體,或者說,她被控制了。
“程總,半夜找我做什麼?”她死魚般的眼珠子缺少感情。
程程還沒說話呢,我就說道:“和尚,幫忙拿下她,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和尚說:“好,一見面就覺得不對勁,你先給我老實點吧!”
一雙大手就伸了出去,要抓住那個大嬸。
和尚穿着袈裟呢,出手還是很能唬得住人的,乍一看像是武林高手,但其實,剛纔相處的一段時間已經出賣了他。
對面大嬸臉上肌肉抽了抽,忽然亮出菜刀,對準和尚就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