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出來了,但我們都沒有看見他,因爲他現在得靠蠱活着。
這樣說也不對,或許鮑雨潔能見到吧,反正在這裡她依仗着息壤還是有點本事的。巫咸的存在狀態有些奇特,從表面上看他就是傳統說法上的鬼,但其實他更類似於道家修真裡的元神,小古也是靠蠱活着的,但小古有複雜的人類身體,巫咸沒有,得靠着我。
這樣出來說話一般人還真聽不到,現在巫咸弱得已經無法借用我的身體了。
他說:“小姑娘,你的息壤很厲害,讓我見識一下?”
鮑雨潔詫異:“你能感覺到息壤?”
巫咸說:“當然可以,只是我被高人鎮壓了,現在你能聽到我說話,肯定是因爲有息壤,還有這個蠱的領域,以你現在的能力還達不到這種地步,沒有息壤也是無法實現的。”
讓鮑雨潔聽到巫咸說話,並不需要讓她中蠱,因爲巫咸不是蠱,他可以自己表達意思。
可真要聽到,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他藏在我身上只有小古能發現,出來跟我說話的狀態也只有外婆能發現。現在被外婆打壓得奇弱無比,一旦有所強大,還是會被外婆發現,繼續壓制……
由此看來,息壤確實是種很厲害的東西。
鮑雨潔說:“不是不可以,但你也得讓我開開眼界才行。”
巫咸嘆息一聲:“唉,我現在的能力,弱得一般人都比不上,甚至連上身的蠱都比不了,依靠和這小子綁在一起我才能活着,否則誰都能滅,你還想看什麼開眼界的?要不我給你講故事,說當年南越王征伐海外的故事?”
當年他們還打到海外去了?這不靠譜吧,那時的船好像都是內河船,在海上船越大翻得越快,倒也難說,齊王田橫是怎麼逃往海外的?沒準現在南海那邊鬧騰的都還有他們的後裔呢,趙佗想征伐海外先得有艘海船,叫飛翔的河南人……不,河北人。
鮑雨潔纔不稀罕:“誰知道你是不是瞎編的,我要看你的真本事!”
巫咸就跟我商量:“喂,小子,給她露一手!”
我用意念跟他說:“你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啊?現在就亮底牌,她對我們的敵意還沒有確認完全消退呢,我本事也不多,這都屬於軍事秘密,說出去了一會兒翻臉還怎麼打?”
巫咸引誘我:“你不想見見息壤?這可是上古神物,傳說女媧用這個造人的。”
什麼,造人不是用太歲嗎?哦,那是假人,我就說嘛,巫咸怎麼可能會那麼終極的禁術。
我就說道:“你別說話,我來跟她說,哄女人還是我靠譜。”
看來又得施展神技了,其實嘴皮子了得的話,哄女孩子也不用花什麼錢,一朵花一封信就足以攻陷。然而你必須得浪漫,必須得說得天花亂墜,“有情飲水飽”的意思是,你得讓她相信這東西能飽!
“你倆又嘀咕什麼呢?”鮑雨潔不滿道。
哼哼,接招吧,哪怕你再厲害,弱點依然很明顯,因爲你只是一個純情女孩!
這代表着好騙,速來……
我開始利用自己磁性嗓音的優勢:“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先秦時期,南人有個洞主的女兒叫葉限,從小死了娘,後孃各種虐,“爲後母所苦,常令樵險汲深”。於是她開始尋找精神寄託,養寵物,抓條魚回家養,魚二寸餘,金目,養盆裡,於是魚越來越大,“日日長,易數器,大不能受”,盆換缸,缸換大缸,最後只能在後院的池子裡養。
當然故事不能讓她如意,果然後媽出現了。
把葉限趕到很遠的地方打水,後媽就換上她的衣服把魚騙了出來,殺之。
魚長丈餘,據說味道不錯。
葉限能怎麼辦,哭唄,忽然有人被髮粗衣從天而降對她說:“乖乖不哭,你那後媽把魚吃了,骨頭藏在糞下,你回去把魚骨藏好,對魚骨祈禱,有求必應妥妥的!”
她照做了,結果要啥有啥,最後重點來了,洞節來到,後媽帶她女兒去參加洞節,不帶葉限玩,好眼熟有木有?等後媽走遠,葉限也求魚骨得來盛裝穿上,“衣翠紡上衣,躡金履。”簡直太搶眼了,去參加洞節直接被她姐妹認出:“噫,那個不是姐姐嗎?”
結果葉限跑了,跑丟一隻鞋……
最後這鞋子輾轉賣到了一個國王手上,然後的事情當然就是試穿,國王讓左右試穿,鞋能大能小,輕如毛,走路沒聲音。但換了女人試穿,就沒一個人穿得上!
國王大怒,拷打賣鞋的,最後順藤摸瓜一直試到了葉限這裡。
然後葉限再次盛裝出現,“色若天人也”。
再然後,他們就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鮑雨潔對我埋怨:“一點都不好聽,而且……在哪裡聽過?”
我淡定一笑:“彆着急,這故事還有後繼。”
既然正版灰姑娘都不行,那隻要出驚悚故事這個大殺器了,咱們改改,就說說葉限和國王那些沒羞沒臊的事情……
話說他們在一起之後,有了個兒子,
一個夏天的夜裡,王子恐悸不眠,三更後,忽見一老人,白衣,兩牙出吻外,熟視之……牀邊有婢女熟睡,那獠牙怪就掐住婢女啃噬,須臾骨露,乃舉起飲其五臟……王子這才大叫,然後老人消失,然而婢女就剩下骨頭了。
幾個月後,國外猝死,葉限一日回來到後院已經是傍晚,忽有胡蜂飛來!
我說着,就招出了那隻墨綠色蠱蜂,以便讓場面更加逼真。
“葉限將其擊落。”
我伸手一拍蠱蜂,蠱蜂很配合地順利消失,它放出了在小古墓裡收到的那個飛餅碎片。
“撿起來一看,嗯……是個球?”我疑惑地看着,還真是個球。
那碎片怎麼變成球了?然後球懸空而起,開始旋轉,我也配合地繼續說:“球在空中劇烈旋轉,分爲兩扇,猛擊葉限頭部,其頭粉碎,血肉腦漿灑了一地,牙齒都掛在了樹上……”
那球轉成了硬幣大小,居然真的分成了兩片,好傢伙,很配合啊。
然而鮑雨潔微張着小嘴呆了半天才說:“好好的一個美女,竟被你給砸成肉醬了?”
我很委屈:“又不是我乾的,這東西就是故事的反派……的一個分身碎片。”
好吧,我是把兩個故事改改湊一起了,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前後因果必然關係,要的就是個氣氛嘛,我深知沒有成功……
鮑雨潔大怒:“什麼垃圾故事,這麼噁心的東西你居然還留着,看看我的息壤!”
我們沒反應過來,她就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繩穿的掛飾。
那是一顆黃色的石頭,看起來平淡無奇,沒有閃爍耀眼,也沒有晶瑩剔透。
“這就是息壤?怎麼看都是路邊撿的石頭,還是看着最醜的撿。”我很失望。
鮑雨潔冷笑:“這是一般的石頭嗎?告訴你們吧,沒有這塊石頭,就沒有這列火車,這裡面濃厚的蠱就感覺不出來?一上車你們就中了這息壤裡的蠱,所以我再對你們下其它的蠱,你們也不會有所察覺,更不能抵抗。”
“我擦,這麼厲害?”
與此同時,我發現小古都出來了,她一直在盯着那塊石頭看。
鮑雨潔得意道:“當然,夏禹皇族的每一代女孩,都必須選取一個體質純陰的戴上這塊息壤,從出生起一直到成年出嫁,這都傳了幾千年了!”
我心思轉動,如果小古確實和夏皇朝有關係,那麼這塊石頭她必然是戴過的!
嗯,得想個什麼招,幫小古把息壤給“要”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