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一輛出租,讓司機將車停在醫院門口,給了他十塊錢,然後飛快的跑進醫院,我總怕被大老闆跟上,誰知道我今天給世紀名流闖了這樣大的或,又惹怒了,他他會不會找人黑了我,我不想落個芳芳那樣的下場,我還有太多事沒做完,我不甘心。
我一口氣跑進了黎豔惜的病房,她還沒睡,正坐在病牀上看書,我進去她嚇了一跳,“你臉怎麼這樣了?”
我捂着,牽強的扯出一絲笑,“惹了大老闆。”
“覃濤?”
我點頭,“你知道他名字啊?”
“知道,他是個掛名的,就是特別橫,二老闆很神秘,他叫什麼沒人知道,姓權,很少見的姓氏。”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牀旁邊,“你這麼清楚啊。”
她跟我眨巴眼,“沒我不知道的,知彼知己,幹小姐這行,隨時要出事,不把後路留好了,都走不了,掌握了他們這些人,對症下藥才能保護自己。”
我看着她,似笑非笑,她挺不好意思,“我這次,屬於例外。”
我們正說得熱鬧,門被推開了,闊別五天沒見的莫談霖跟幽靈一樣走了進來,仍舊是白大褂,挺拔的身姿,端着醫用的盤子,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徑直走到牀頭,“打針。”
黎豔惜朝我吐吐舌頭,“還要打多久啊,我胳膊都成篩子了。”
他低頭去看黎豔惜挽起來袖子的胳膊,蹙了蹙眉,“忍一下,差不多下個月沒問題就可以出院,還有一段時間二次反覆的潛伏期,定期檢查。”
我湊過去笑,“你傷都好了啊,那天患者家屬打得挺狠吧。”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大抵聽出來我損他,他不動聲色,“你臉打腮紅了。”
我尷尬得站在那裡,黎豔惜捂着嘴吧笑。
“至於麼,大老爺們兒心眼真小,這麼不識逗。”
我坐在椅子上,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給黎豔惜打完針,又從盤子裡拿了一個棉籤,從牀頭的醫用矮櫃抽屜裡拿出來兩個藥瓶,一個是白藥膏,一個是棕黃色藥水,都蘸着棉籤抹在紗布上,然後朝着我彎腰,“別動。”
他貼在我臉上,火燒的感覺,我疼得齜牙,他還是面無表情。
“捱打了?”
我點頭。
“男人打的。”
“你怎麼知道。”
“女人沒有這樣大的力氣。”
他讓我按住了,然後看了一眼腕錶的時間,“五分鐘拿下來,用清水洗,明後再敷兩次,就可以消腫了。”
他說完要走,我攔住他,“你爲什麼說話沒有語氣,沒有表情,還說這麼少,自閉症?”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拂開我的手,大踏步走了出去,連理都沒理我。
我抓狂得看着黎豔惜,她朝我聳肩,“以前不是這樣,自從……”
她沒往下說,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然後低下頭,“我害了他。”
“你給他吃藥了?那他爲什麼還對你這麼好?”
莫談霖的確很冷漠,類似自閉那種,他對黎豔惜同樣話很少,可是我仍然能從這幾天發生的事感覺到,他對她很好,幾乎疼惜到了骨子裡,可我不明白,爲什麼就沒在一起。
“你喜歡莫大夫麼。”
黎豔惜抓起來書繼續看,一頁一頁的翻着,納蘭性德的,我又問了一遍,她搖頭,“反正也都配不上了,說這個沒意義。”
“他爲你捱打啊,這麼爺們兒,你以前遇到那些渣,你對比一下,這個你不要?”
她很懊惱的看着我,“我困了。”
她說完沒等我回應什麼,揚起手臂拉了燈繩,頓時屋裡一片漆黑。
我也沒說什麼,只好站起來,輕輕的往門口走,我在打開門的瞬間,隱約聽到了牀的位置輕細的哭聲,很微不可察,可因爲太靜了,還是被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