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人居然想去動牌匾,白正也就動真格的了。
所謂牌匾和門面都是不能亂動的,尤其是對他們這種開門迎客的店家來說。
牌匾就是一個人的名字,門面就是一個人的臉皮。被別人摘下牌匾或者是破壞門面,和一個人被剝奪名字,被打臉無異。
更何況牌匾還是老爸留下的東西,白正就更不容許這幫人去破壞了。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這句話說着感覺很中二,可真的要觸碰到一個人的逆鱗,那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隨着白正說出“你說呢”三個字,劉大師感覺自己在面對一頭下山猛虎。
白正怒目一瞪眼,竟將他嚇得連退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顫巍巍的指着白正,“你這樣打人是要被拘留的!”
“不在乎。”他已經進去待過半個月,還真不在乎拘留。
擡手就是猛烈的一拳,這是五行拳中的炮拳,最是猛烈的一拳,崩拳是猝然冷動、短距急發,那麼炮拳就是剛激猛烈、氣勢逼人。
拳經上記載炮拳之形似炮火,取意爲爆裂迸發之意,所以有“火現一發必落”的說話。
炮拳一出,大有沛莫能御,大有雷霆萬鈞之勢。
白正配合引氣術,拳勁匯聚隨這一拳打出,他心中有義無反顧之感——雖千萬人吾往矣!
拳頭落下,劉大師倉皇舉起手來抵擋,一陣劇痛和骨裂聲傳來,像是被一顆炮彈砸中,毫無疑問手臂骨折了。
這還是白正收了五六分的力氣,畢竟劉大師一個老人家骨質疏鬆經不住他拳力而爲。
一拳落下雖未盡全力,可白正仍有一種拳勁由身而出,貫穿臂膀在拳上爆發的感覺。
在以前是沒有這種感覺的,得益於引氣術,他對內裡掌控更進一步,才讓炮拳有了這種感覺。
見打斷了手臂,白正收手平靜的看着劉大師,“你還想摘我牌匾嗎?”
劉大師疼的滿頭大汗也沒敢叫出來,面對白正猶如面對猛虎,還是餓了的那種,“不,不敢了。”
他那手骨折的部位腫起一大坨,讓人看着都感覺疼,尤其是那幾個出去要摘牌匾的人更是差點被嚇尿。
“你們呢?”白正掃視這些人,重重的冷哼一聲,頓時將這些人嚇趴。
“不敢了,不敢了。”幾人連聲道。
白正面露輕蔑之色,居高臨下的睥睨這羣慫包。
“你們幾個也配算是形意拳大師?”一腳踹翻徐大師,人都不敢說話。
劉大師和他那幾個徒弟就是前車之鑑,一時間白正竟猶如一座大山壓在他們心頭。
“國術就是被你們這種人搞成這幅樣子的。”白正對此非常痛心,這本來是多好的東西啊,就是因爲這羣騙子,現在都沒多少人願意相信國術了。
不光是國術,中醫也是如此。這些都是兩千多年的傳承,祖祖輩輩無數經驗總結下來的東西,可落在他們手中就成了招搖撞騙的道具。
一個唱戲的想要成功,臺下得要十年功。可他想要失敗,只需要臺上出個岔子就完了。
國術也是如此。
兩千多年的傳承,只是這麼一輩人就可以將其毀掉。
一羣人低着頭不敢說話,他們知道這是碰到真功夫了,卻只想着要能快速地逃離這個地方。
由此可見,想要復興傳統文化得要多難,明知碰到了真功夫也不想着改正,而是快速逃離然後繼續行騙。
這是國術的悲痛,傳承的悲痛,有這樣一羣騙子在,誰還會去相信真正的國術。
人們只知道炒作自己,卻從來不敢正視自己。
也難怪會這樣,炒作一本萬利,投資少產出大,總有不明真相的人會被騙。
而練真功夫的,投資大產出少,總有雞蛋裡挑骨頭的人會來踩。
就這幅樣子,誰願意搞認真的?還不如行騙來的痛快,有錢有勢又有人,一招手前呼後擁,想踩誰踩誰,豈不快哉。
越想越氣,又一腳踹翻一個人,“你們這些人也配算是大師?”一個個連站都站不穩,也能說是練拳的?
“您教訓的是。”徐大師腦門冒汗怕落得跟劉大師一樣的下場。
白正嗤一聲,一隻手抓住麻桿條的胳膊,看他老不爽了,“這細胳膊細腿的,真是比女人還纖細。對了,你是男人女人。”
麻桿條敢怒不敢言,見白正發問低眉順眼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男人,男人。”看着這人身上倒還有幾分奴性。
“就你這樣的都算男人,那天底下不都是男人了嗎。”一腳踹在麻桿條小腿上,將他踹倒在地。
隨着他倒地,揹包中掉出來個小黑塊,麻桿條雖然疼得厲害,可見小黑塊掉出來又緊張的將身子伏上去擋住小黑塊。
小動作都瞞不過白正,更何況他這大動作,眼睛一瞟就看到了小黑塊。
下意識就覺得這玩意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腳將麻桿條踹開,“什麼東西?”撿起小黑塊打量一下,赫然發現一個鏡頭。
看到鏡頭白正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個微型攝像機,專門用來偷拍的,“你帶着這個幹嘛?”將小黑塊丟在麻桿條面前質問道。
不敢不答,麻桿條只好忍住劇痛回答,“我,我是隨行記者。”
一腳將小黑塊踩得粉碎,“隨行記者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嗎?記者證拿出來看看。”
麻桿條倒還真有記者證,讓白正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後又丟回去,在碎片中找出內存卡後就不管了。
麻桿條看內存卡都沒了也不去管微型攝像機了,那東西已經沒用了,不過好在他身上還有一個攝像機。
“剩下的人主動貢獻兩千資助我建設武館就可以離開,還有記者的話老實把攝像機拿出來,不然的話……”白正捏拳又是一通示威。
剩下的人被他唬住,一個個排隊交錢。
二十二個人,劉大師斷手,兩個徒弟鼻樑斷了,一個門牙掉了,另一個被摁在地上摩擦,剩下十七人,一人兩千。
麻桿條也沒能跑掉,老老實實交了兩千逃也似的離開。
因爲已經發現了一個攝像機,白正粗心大意沒去再搜查他,還真讓他逃出去了。
不過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另外兩個記者攝像機全部被砸這才放他們離開。
至於顧父顧嵊白正倒沒好意思收錢,不過他們是最後走的。
“你瞧瞧這些大師,不過都是騙子罷了,你還將他們當座上賓?眼睛擦亮點吧。”白正一副數落的語氣,說的顧父無話可說。
本以爲這頂多算是友好交流後白正技高一籌,劉大師卻仍不頒發勳章告終,誰能想到事情突然轉變成這副模樣。
說着白正伸出手將顧父胸前彆着的猴形大師勳章給扯下來,看着嗤笑了一聲當着顧父的面丟進垃圾桶。
對此他是又惱又氣,卻不敢說什麼。正要離開,白正突然又叫住了他。
兩人互相背對着,“您說您是跟我爸學的形意拳,可我怎麼記得我爸根本就不練猴形呢?”
顧父乾笑,“跟你爸請教的,他是不練猴形,可也瞭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