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獻醜了。”溫柔的女音從屏風後傳出,悅耳動聽,撩撥人的心絃。
光是聽着這聲音,慕雲擎不僅心神激盪,在場的所有男人無不歡呼雀躍,齊聲不聽叫嚷着“月姬”,場面一度失控。
一道燈光打在女人窈窕動人的身影上,輕紗半遮面,一身鵝黃色的薄衫,外衫罩着上好的梨棠月色圖,亭亭玉立的站在屏風後,哪怕什麼都不做,便已經是極美的存在,讓人驚鴻一瞥無法忘懷。
“好,好,好!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聞,月姬姑娘名聲在外,果然是名不虛傳,不知道能否一見,也不忘小生千里迢迢慕名而來了。”
樓下說話是一個非常面生的客人,看上去三十有六,身上穿的不是尚都國的服飾,瞧着似乎像從南疆那邊過來進行商品貿易的商販,手握着一把紙扇,開口便裝着文縐縐的模樣。
“奶奶個腿子,不行,我得將那傢伙的頭擰下來。”
慕雲擎一看一個來氣,臉都綠了,當着他的面泡他的女人,當他是死的嗎?
“你先不要衝動,下面人那麼多,月姬姑娘不會有事的。”元景搶先一步將人給拽了過來,示意他靜靜的看錶演,什麼都不要做。
慕雲擎咽不下這口氣,一拳頭砸在桌面上,“我不管,今天過後,我定要給月姬贖身才行。”
他絕對不同意自己的女人每天被那麼多額男人覬覦。
哪怕月姬不同意,他也要帶她離開這個風月場所。
樓下,月姬見慣了這樣的場合,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她更不知道吃起醋來的小奶狗轉眼間變成了大狼狗,肚子裡憋了不知多少的壞水要將她拯救出這個火坑。
“大爺,您別急啊,看您應該是外地的客商,應該還不太懂我們這兒的規矩,今日雖說是月姬姑娘獻藝的日子,可月姬也不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的,得看看是否有緣分。”
老鴇柳媽媽輕紗裹身,珠圓玉潤的肩頭若隱若現,聽聞有人砸場子,立馬第一個衝出來調解,臉上露出柔媚的笑。
“我又不是出不起錢,你想要多少儘管開口,我只要月姬姑娘作陪,錢不是問題。”男人皺着眉道,沒能等柳媽媽開口,一個眼神示意,身後的隨從立馬呈上了黃金百兩。
柳媽媽眼睛都直了,故作爲難道,“這……並不是我不肯通融,確實是月姬姑娘只見有緣人……”
“廢什麼話,我們家爺有的是錢,有錢就是有緣,都是出來賣的,裝什麼清高。”
客商身後的隨從暴呵了一聲,手上的大刀重重拍在桌面上。
柳媽媽被嚇得心肝一顫一顫的,臉上的面子掛不住,剛想開口,便聽着對方繼續道,“我的隨從一時情急說話失禮了,爲了向月姬姑娘表達我的誠意,我願意包下這個場子大家吃的喝的都由我一人買單。”
“當然了,如果月姬姑娘真的不願意一見,我也不勉強,只當是交個朋友。”
他這麼一說,可是說到了柳媽媽的心坎裡,前一刻心中難免因爲對方下人的無禮而生出不少惱怒,這一刻心已經被熨燙得不行。
柳媽媽下意識看向屏風後的人,語氣鬆軟了不少,“那……我去與月姬姑娘說說?”
男人很是機智,當下感激不已,“如此甚好,感謝媽媽了。”
“嘿嘿,不客氣不客氣,公子暫且等候一下,媽媽我去去就回。”柳媽媽好不容易逮住了這麼個大財神爺,自然笑容滿面的張羅去了。
而站在屏風後的月姬也注意到了那個男人,
男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屏風後的那道美麗倩影,情緒由一開始的平靜,炙熱,再一點點轉變爲失落,難過,以及那稍縱即逝的愧疚。
月姬隔着屏風並未看得清楚男人的容貌,依稀的聽着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不知道是在哪裡聽到過。
撇開心頭的疑惑,柳媽媽已經繞到了她的身邊,討好道,“月姬啊,你看樓下的那位公子,不僅出手闊綽,還是慕你的名而來。”
“媽媽,你想說什麼?”月姬蹙了蹙眉。
柳媽媽尷尬笑笑,壓低聲音勸說,“媽媽我可沒有其他意思,小侯爺今晚也在,我曉得你肯定是要陪小侯爺的,不過在此之前,也不妨礙你露個面見見那位公子。”
再說了,那可是整整百兩的黃金,都送到了嘴邊的鴨子柳媽媽纔不想讓它飛了。
月姬看穿了老鴇的心思,沒有當面拒絕,也沒有立馬同意,而是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媽媽這事兒你別管了,我來解決。”
說罷,月姬撩開的簾子,一步步的走下了荷臺。緊跟着樓上的慕雲擎立馬坐不住了,“不行,我得下去保護她。”
元景想拉沒拉住,想着自己肯定也得下去攔着點,絕對不能讓慕雲擎鬧出事來。
沒等這難兄難弟衝到樓下,輕紗半遮面的月姬,說了句讓所有男人激情澎湃的話,“諸位客官稍安勿躁,想要見小女子其實也不難,所謂的有緣人,自然是要通過小女子的三關,第一關是財,在座的諸位都可以參與競拍,出價前三名可以進行到下一輪。”
“價高者得,那不就是拼財力嘛,我,我也要參加。”
“我也參加!”
“我我我,你們別搶,我也參加!”
臺下的男人們沸騰成了一片,紛紛掏出懷中的銀票往各自桌面上的投錢箱塞,柳媽媽看着那場景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從始至終坐在最高處看戲的某人,目光緊緊跟隨着“忙着”爲慕雲擎掏錢的男人,託着腮止不住的淺笑起來,順手也掏出一枚價值連城的玉墜扔到收錢箱中。
“公……公主,你也要競價?”銀杏穿着書童模樣的衣服站在身後小聲詢問。
公主莫不是瘋了,女扮男裝來這兒已經夠不成體統了,別人花錢嫖妓也就算了,公主湊什麼熱鬧?
萬一那花魁喜歡上了公主,難道公主還能娶了她不成?
凰緋清瞧着銀杏調色板似的表情,沒機會她腦瓜子裡想的廢料,玩味的笑道,“都來這麼多次了,還沒花過錢呢,不知道半個五千兩……黃金,我能不能有望進個前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