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了不等於白嘛。”既然滕火真人醒來了,周翎索性靠在書架上和他嗑嘮起來。就算不能套出她想知道的事,旁敲側擊之下,總會有些收穫的。
幾番交談下來,周翎才發現自己真的低估了滕火真人。每次她問到孃親的事,滕火真人就像打太極一樣,把話題扯到別的事情上。
好歹她前世還是個頂級特工,和滕火真人打了這麼久的語言戰,竟然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套出來。
“老狐狸。”周翎低聲嘀咕。
“嗯?”光聽聲音就知道,如果滕火真人有肉身的話,現在一定是橫眉豎眼的樣,“你什麼?”
“嘿嘿,沒什麼。”周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趕緊轉移話題,“話回來,您老人家一輩都只能以靈識的狀態存在了麼?”
“你猜啊。”
周翎汗,敢情這位超級強者竟然是個老頑童。
“我猜完了。”周翎一臉神秘莫測,笑嘻嘻地道。
滕火真人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即問道:“猜的什麼?”
周翎學着他剛纔的語氣,“你猜啊。”
滕火真人:“……”
過了好一會兒,滕火真人嘆息一聲,像是在和周翎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這性,真是和當年的她一模一樣……”
“和誰?”聽到這句話,周翎眼前一亮,她的直覺果然沒錯,滕火真人確實認識她孃親。
“你出去吧,本座要休息了。”滕火真人很快就反應過來,馬上止住了話,開始下逐客令。
周翎直接靠着書架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一副二大爺的樣,從上面抽出一本《初級幻術法》看了起來,不緊不慢地道:“這是我的空間。”
“罷了,罷了,隨你吧。”滕火真人的聲音裡帶着些氣急敗壞的無奈。
在黑玉鐲裡沉睡了數萬年,滕火真人孤單得很,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話的人,還是那個人的女兒,他的話匣也關不住了。
可不管滕火真人什麼,周翎的目光都落在書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壓根就不搭理他。
“你這丫頭,怎麼能不理本座,你知不知數萬年前,有多少強者爲了和本座上一句話,獻上無數的奇珍異寶,本座都不看他們一眼……”
滕火真人一連了一大堆話,周翎的頭才擡了起來。就在滕火真人飽含期待地看着她時,周翎把《初級幻術法》放回書架,又抽出一本《幻境三重天》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算了算了,怕了你這丫頭了。”滕火真人無奈地嘆息一聲,算是妥協了。
他若再守口如瓶,只怕這丫頭可以一輩都無視他,那他在空間裡還不活活無聊死。
“洗耳恭聽。”周翎“啪”地一下合上書,笑吟吟地撫着鳳凰的毛。鳳凰趁着這個機會,又往她懷裡鑽了鑽。
其實周翎剛在是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樣,滕火真人的每一句話她都留心聽着呢。論心理素質,她輸給過誰,自然是滕火真人這個老頑童先敗下陣來。
這沉得住氣的性,眼裡時不時露出來的狡黠光芒,簡直就是那個人的翻版,滕火真人都不知道這是福是禍。
“罷了,罷了!”滕火真人哼哼兩聲,接着道:“我就一點點,應該不算泄露天?老天肯定不忍心這樣就責罰本座。”
“是,是,是。真人您修爲強大,心地善良,老天一定不忍心責怪您的。”經過這一會兒的相處,周翎也大概摸出了滕火真人的性,他就是個愛聽好話的傲嬌老頑童。
“你怎麼這麼快就變臉了,就不能再堅持一會兒,你的節操呢丫頭?”滕火真人冷哼一聲。他還準備接着逗逗周翎呢,誰知道她這麼快就繳械投降了。
“然而節操並沒有什麼卵用。”反正她能屈能伸。周翎無所謂地聳聳肩,“所以,您老人家還是快點進入正題吧。”
滕火真人的聲音虛無縹緲,從不同的角度傳來,“等你修完初級功法之後,自會知道那些事情,本座也只能透露這麼多了。”
“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啊。”周翎知道這已經是滕火真人的底線了,她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初級功法就是一到十星,她現在纔是二星中期。就是殷慕白那個強大到逆天的妖孽,也不過是六星初期而已。
等她修完十星,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滕火真人似乎比周翎還着急,道:“本座也希望你快些晉升,黑玉鐲是被你的血液喚醒的,只有當你足夠強大,才能幫本座打破黑玉鐲的封印。”
周翎嘿嘿笑了兩聲,“路漫漫其修遠兮啊,您老就慢慢等着吧。”
周翎現在明白了一件事,難怪在丞相府的時候,她每次滴血在黑玉鐲上面,都能感受到靈力波動,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可惜她那個時候不明白,滴上去的血液太少,沒有完全喚醒黑玉鐲,好在現在也爲時不晚。
空間裡的靈氣極爲濃郁,對鳳凰的修煉大有好處。大致瀏覽完書架上的東西之後,周翎的靈魂就閃出了空間。
想着天馬上就要亮了,周翎便沒有喊醒殷慕白。
躺在殷慕白的臂彎裡闔上眼睛,鼻尖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梅花清香,不知不覺中,周翎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清晨,空氣裡帶着泥土和露珠的清香。
周翎一睜開眼,就看到殷慕白放大的俊臉。
他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用十分無辜的眼神看着周翎,那眼神裡分明又帶着一絲戲謔,道:“翎丫頭,你睡了本尊,從此本尊就是你的人了。”
周翎一下從榻上跳下來,狠狠瞪了殷慕白一眼,“你不要一大早就語不驚死人不休好不好?”
他們昨晚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這傢伙竟然把話得這麼曖昧,好像他們之間真有什麼似的。
看着她因羞怯而憋紅了的臉,還有那氣鼓鼓的眼神,殷慕白的心情大好。
他的翎丫頭真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