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伸手阻擋老子行軍法,關寧軍果然是要反了!都要死!”阿濟格手中的彎刀又是一切,割到夏國相的脖子上。、
他手中的那那大馬士革彎刀何等銳利,也沒使多大力氣,就感覺刀鋒已經接觸夏國相的頸骨,然後圓潤地掠過。
夏國相的脖子和斷臂有大量鮮血噴出,顯然是活不成了。
一刀殺了夏國相,阿濟格又當頭朝吳三桂面門劈去。
這一刀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如果落到實處,定然直接將吳賊的腦瓜砍成兩瓣。
好個吳三桂,畢竟是從小長在軍中的驍將,和人交手經驗極其豐富。當下腦袋一個後仰,整個人倒了下去,就地一滾,堪堪躲過。
就在這個時候,霹靂一聲吼,吳三桂身邊的悍將馬寶的腰刀已經斬到阿濟格的背上。
“當!”一聲,有連串火星躍起,在昏黑的大廳堂裡顯得如此醒目。
不愧是吳三桂手下第一勇士,這一刀力氣如此之大,竟砍得阿濟格下盤不穩,一頭朝前衝去。
好在阿濟格身上穿了兩層鐵甲,這一刀竟是毫無用處。
藉着這一刀傳過來的力量,阿濟格朝前一撲,繼續追趕正如滾地葫蘆一樣的吳三桂:“叛賊,拿命來!”
見阿濟格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關寧軍諸將一片大亂,紛紛抽出腰刀衝來,大叫:“分了這個建奴!”
可惜他們身上沒有着甲,只一件單薄的棉衫,對上全副武裝的阿濟格,就好象是一羣綿羊面對一頭下山猛虎。
看到一把當胸砍來的腰刀,阿濟格連躲都懶得躲,直接用胸甲接了,手中刀橫着一切,直接將那個敵人斬做兩截,又結果了一個敵人。
這個時候,吳三桂已經從地上躍起,他還是有些懵懂,大聲喊:“英親王,你這是何意?”
阿濟格:“亂臣賊子,誅之!”
胡國柱大吼:“總兵官你難道還不明白,阿濟格是要殺你啊,快還手!”
他這一聲喊,立即引起了阿濟格的注意,龐大的身軀又夾帶着狂風襲來。
胡國柱手中刀一揮,大叫:“護着總兵官衝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阿濟格的刀已經砍來,只鏗鏘一聲就將之砍成兩段。然後飛起一腳,踢中他的小腹。
胡國柱只覺得身下一陣劇痛,忍不住長嘶一聲,一臉退了幾步才定住身形,只感覺喉頭和鼻孔裡全是涌出的逆血。阿濟格這一腳力氣好生之大,幾乎將他的五臟六腑踢碎,卻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阿濟格繼續前衝,直接衝進人羣,一陣亂砍亂殺,又放倒了三個關寧軍將領,衝到大門口,這才停了下來。
他將彎刀橫在胸口,放出響亮的大笑:“吳賊,如何?三國時馬猛起誅韓遂,也不過如此吧?今日,某也不用衛兵幫手,一個人就能將爾等屠個乾淨!”
這一聲長笑顯得如此得意,將大勝關慘敗後的鬱悶抒發出去,直感覺無比舒暢。
吳三桂還在大喊:“英親王,是不是什麼地方誤會了,吳某對大清忠心耿耿,忠心耿耿啊!”
剛纔這一幕說起來慢,其實也就是一瞬。轉眼,關寧軍諸將已經被阿濟格殺了一半,剩餘的人站在那裡,都是渾身欲血,也不知道是死去的同僚還是自己的。
這個時候,天門上上到處都是牛角號和士兵轟隆的腳步聲,一陣接一陣的喧譁和慘叫傳來,當真是沸騰如一鍋開水。
阿濟格還在大笑:“吳賊,某不管你是不是忠誠於我大清,某也不在乎。不過,這山上全是你們關寧軍的人,若你真有反心,要殺老子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老子與其冒這個險,還不如將你先做了安心。聽聽吧,我建州軍和尚可喜已經動手了,準備將關寧軍的將官從上到下捋一遍,都殺了扔進長江餵魚。你若真得忠誠於我大清,立即丟掉武器,倒剪雙手聽我發落。”
這話中充滿了殺氣,關寧軍諸將都面落悲憤之色。
馬寶悲愴地叫了一聲:“總兵官,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麼,還是先保命吧!”
“對,殺了阿濟格,奪了天門山,再遲就來不及了!”胡國柱話還沒有說完,一柄雪亮的彎刀就自他張大的口刺入,從後腦出來,立即就了了帳。
“殺!”吳三桂也是一個梟雄,當機立斷,就抽出腰刀衝了過來。
衆將一涌而上,滿屋都是刀光。
阿濟格仗着身上穿着厚甲,竟不躲閃,只用刀護着面門,右手手軸一擊,肘甲打到一個將官的面上,肉眼可見,那人的顴骨陷了下去。
他正是將手中的彎刀順勢一拉,結果這個敵人的性命,只聽得背後有轟隆風聲襲來。
用眼角餘光看去,是一把明朝軍制式的柳葉刀。按說,這種刀分量很輕,不足以破甲。可使刀這人力氣極大,細長的柳葉刀在他手中使出來竟有重兵器的感覺,此人正是吳三桂手下第一勇士馬寶。
他以腰勁帶動腰刀,勢如飛天蒼龍,廳堂裡滿是呼呼風聲,撲在面上,卻是隱隱着疼。
阿濟格不敢小看馬寶,也不敢冒險讓他砍中自己身上的鎧甲,身子一閃,將剛纔被自己用手肘擊碎顴骨的那人撞得向馬寶。
一聲慘叫,那人被馬寶的柳葉刀從左肩斜切而下,直達腰部,五臟六腑暴將出來,滿眼都是紅色的血點子。
一時間,馬寶竟什麼也看不到,有點昏頭轉向的感覺,只得一腳將那個被自己誤殺的同伴踢開。
須臾,等到人血落地,恢復視力,眼前的一幕讓他幾乎將眼珠子瞪出眼眶。
卻見,吳三桂手中的腰刀只剩半截,而阿濟格的彎刀正刺在他的左胸心窩上,顯然是活不成了。
“總兵官!”馬寶蒼涼地大吼一聲,只感覺萬念俱灰。
如果沒有想錯,方纔阿濟格用那個將領的身子阻住自己,趁這個機會,一刀朝總兵官刺去。
總兵官一時沒想到阿濟格手中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瞬間被人砍斷武器,刺入胸膛。
此刻,阿濟格的刀還嵌在吳三桂的心臟裡,他好象也沒有抽出來的意識,只得意洋洋地盯着他,滿面都是嘲諷之意:“吳逆,可想到有今天?”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吳三桂依舊挺直着胸膛,此刻的他還真有些當年山海關總兵,關寧軍統帥睥睨天下的意思:“阿濟格,公道自在人心,吳某今日死,看你如何向睿親王交代,向天下人交代?我大清就沒王法了嗎?”
“向睿親王交代,需要嗎,他可是老子的親弟弟。天下人,天下人就是個屁,都是我建州勇士的奴才。至於王法,王法是對你們這些卑賤的奴才用的,王法是老子定的。”阿濟格手一動,抽出彎刀,又是一揮斬下吳三桂的腦袋。
可憐吳三桂出身遼西將門,他的父親吳襄乃是錦州總兵。舅舅祖大壽是遼東前鋒總兵,掛徵遼前鋒將軍印,吳氏一門更是明帝國軍界一等一的勢力。
他從小就在軍隊打滾,崇禎時爲遼東總兵,封平西伯,鎮守山海關,做了關寧軍的主帥,一躍成爲明朝最大的軍鎮總兵。
後來,因爲不肯降低身段降李自成,更是直接做了漢奸,開山海關,迎建奴大軍進入中國。明朝的滅亡他雖然不用負責,可大半中國國土淪陷,他卻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享清之後,吳三桂等是深得多爾袞的信任,被封爲平西王,任就命他統帥關寧軍。
在真實的歷史上,吳三桂隨阿濟格一路南下,於順治十六年鎮守雲南,引兵入緬甸,迫緬甸王交出南明永曆帝。康熙元年殺南明永曆帝於昆明。同年,晉封爲平西親王,與福建靖南王耿精忠、廣東平南王尚可喜並稱三藩。[
康熙十二年,清朝下令撤藩。吳三桂自稱周王、總統天下水陸大元帥、興明討虜大將軍,發佈檄文,反叛清朝,史稱三藩之亂。
可惜這個大漢奸名聲實在太壞,可以說南明直接亡在他手上。這個時候又打出興明討虜的旗號,還會有人追隨嗎?
況且,這個時候的滿清佔據中國多年,統治已然穩固,大亂之後,人心思定,吳三桂逆歷史潮流而動,自然要被歷史的車輪碾得粉碎。
康熙十七年,屢戰屢敗的吳三桂已經絕望,在衡州登基爲大周皇帝,國號大周,建都衡陽。建元昭武。同年秋在衡陽病逝。
後人一提起明末歷史,就繞不過吳三桂這個人。
可惜,在這片時空裡,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
“總兵官!”馬寶大叫一聲,也不遲疑,猛地伸手拉看大門,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黑暗中。
一陣兵器的磕擊和慘叫聲傳來,須臾就安靜下來。然後有人喊道:“英親王,馬寶逃了!”
阿濟格沒想到馬寶如此果決,說逃就逃,不帶半點遲疑。
他心中倒有些讚賞此人,當即提着彎刀大步走了出去:“算他命大,不用管。傳我命令,關寧軍防守、操守以上軍官一個不留,都殺了!”
阿濟格一口氣殺了十餘人,渾身上下都是人血,身上的鐵甲也被吳三桂幾人砍得橫七豎八全是刀痕,立在大廳之外,聽着一陣陣傳來的慘烈叫聲,映着騰騰而起的火光,狀若魔神。
他渾身都在發熱,汗水如泉水一樣涌出,說來也怪,腫脹銳痛的右腿卻舒服了許多。
戰鬥和殺戮果然是療傷聖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