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城,太子行宮。
主殿後方的一間休息廳中,太子蘭斯亞手中拿着一封密信,臉色陰沉地將其交給一名藍衣人。
“福諾克,你將這封信以最快速度送交到城中的聯絡人那裡,希望那位再派一批實力更強大的巔峰強者來,不要再像先前那三名噬族強者那般不堪!否則,我很難掌控瓦倫城附近局勢,也難以實現當年與那位所做的約定!”
“遵命!”
藍衣人那覆蓋在頭罩下的雙眼中顯出瞭然之色,接過密信後,便躬身一禮,身影如電般自休息廳門口飛了出去。
休息廳內再無他人,只有蘭斯亞太子靜靜坐在寶座上,雙眼中顯出陰冷之色。
“三名噬族巔峰強者,在瞬間便被那拓雷鋒滅殺。大帝派來的三名噬族強者,即使是父王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擊敗,這拓雷鋒實力如此強悍,或許真的是來自於天外。望大帝再次派來的強者,能夠順利消滅他。否則,我只能暫時隱忍,絕不能給其它覬覦太子之位的混蛋們任何機會。”
“哼!九環銀刀,布凱隆那老傢伙果然沒死。他不但在背後暗中支持老六,竟然還派出殺手,試圖在半路截殺小妹。那拓雷鋒倒是可以暫緩對付,老六卻是我的心腹大患!此次只能暫時放過帝特亂族,留待更適合的時機,再清除這個早有反叛之意的古老家族。”
蘭斯亞喃喃說到這裡,卻聽得休息廳外傳來一名宮女的聲音。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一定要立即見到您,奴婢特來稟告!”
“小妹來了?”蘭斯亞臉上的陰冷表情瞬間消失,瞬間現出笑容起身,充滿了陽光色彩。
他起身立即向廳門走去,便見到蘭斯麗公主身穿一身淡金色的長裙步入廳中,在她身後跟隨着兩名低着頭的白裙宮女。
“小妹,你怎麼這麼急着過來。我本想在處理好手頭的事後去你那裡的。”蘭斯亞滿面笑容地拉住妹妹的手,面現慈愛地說道。
對於蘭斯亞太子來說,妹妹就是他的一切$果沒有這個妹妹存在,或許蘭斯亞早就會在王族內部的權力鬥爭中,因爲壓力而崩潰。
爲了他與妹妹的未來,爲了執掌蘭剎國大權,爲了出身於平民的母親。蘭斯亞太子才一直打拼到現在。
也只有在小妹蘭斯麗面前,蘭斯亞太子才能顯露出與乘無異的笑容與放鬆態度。
蘭斯麗公主回過身,瞧向兩名宮女說道:“我要單獨與王兄聊一會兒,你們到廳外等候,任何人都不得在此時打擾我們。”
“遵命,公主殿下!”
兩名宮女聽後。微施一禮後便低頭退出休息廳。
在兩名宮女離去後,蘭斯麗公主才擡起頭來,面色緊張地向蘭斯亞太子說道:“哥哥,你沒事吧!我在偏殿那裡受到大量士兵保護,但卻聽到主殿這邊喊殺聲震天,卻沒人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妹,你看我哪裡像有事的樣子。我們坐下再說!”蘭斯亞聳聳肩,笑着拉住蘭斯麗公主的手走到寶座前,將妹妹扶到寬大的寶座上坐好,這才與她並排坐下。
“小妹,喊殺聲是不假,只是我們原有的計劃卻要有所變更。事情是這樣的……”當下,蘭斯亞太子便將大殿內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向蘭斯麗公主合盤托出。
“那拓雷鋒竟然是巔峰強者?哥哥你因此才放了那薩曼奇克?”蘭斯麗公主聽完蘭斯亞太子所說後。不由睜大眼震驚又有些後怕地問道。
之前冷鋒擊敗卡布隆,才引得蘭斯麗公主產生了好奇心,繼而出城跟蹤第十二千人隊,才引發了她被一衆黑衣人截殺之事。
在被冷鋒救出後,蘭斯麗公主便對冷鋒莫名的有了些好感。冷鋒在軍營中再次擊敗強悍地波拿比副將,更是給她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但接下來,蘭斯亞太子抓捕薩曼奇克。竟然引得冷鋒闖入太子行宮救人。不但如此,冷鋒甚至還在行宮內獨戰大量太子親衛軍,並且滅殺了三名巔峰強者,最終還憑藉詭異地技能將關押在金屬牢房中的薩奇克救瞬移到他身側?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蘭斯麗公主既震驚又感到害怕◆是那實力強悍的冷鋒,在行宮內對蘭斯亞太子不利,那豈不是會讓她失去唯一的親哥哥?
想到這裡,蘭斯麗公主對冷鋒的好感已蕩然無存,心底只有一陣後怕而已。
“沒錯!正因爲他展現出了巔峰強者,而且是難以測度的那種巔峰強者實力,我才臨時改變了策略!不但下達了封口令,將刺客進入行宮之事掩蓋,也同時放限那薩曼奇克。看起來,我們暫時不能再對帝特亂族下手了。”蘭斯亞太子嘆息一聲後,伸手撫在蘭斯麗的額頭上,順勢捥着妹妹的頭髮,眼中盡顯慈愛神色。
“哥哥,你爲什麼要打壓帝特亂族呢?你爲何非要當這個太子呢?我們當年在王都本來生活得很好,爲什麼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平淡的生活下去呢?真懷念小時候,哥哥帶我偷溜出王宮出去玩的歲月,那時沒有任何煩惱,也不會有任何握!”
將頭靠在蘭斯亞太子的肩膀上,蘭斯麗公主就像小女孩般嘟着嘴喃喃道。
“小妹,你不懂!打壓帝特亂族,那是父王的意思,也是考驗我處理國家內務的能力♀帝特亂族的內部大量成員,佔據軍方重要官員數量太多,早晚會成爲我國內的巨大隱患。父王也是爲我着想,纔會安排我來北方前線督軍。”
“另外,此次父王派我出來,也有着其它王子在等待着我出錯。你認爲哥哥真的喜歡現在的太子之位麼?你錯了,如果我不在這個位子上,你與我在王都的命運,恐怕還不如平民或者說還不如乞丐。母親的族人們也不會有目前的優渥生活‰想當年,我們兄妹被所有王族子弟視爲寄生蟲,就是從那時起,你的哥哥纔不得不想辦法改變命運。”
說到這裡。蘭斯亞太子眼中現出複雜之色,伸手再次撫上妹妹的頭髮。
“哥哥,你說得我雖然不是很懂!但我知道這些年你很辛苦,爲我和母親的族人付出了很多,你是個好哥哥。哼,那拓雷鋒若是傷到了你,我肯定會和他拚命的!”蘭斯麗公主眼中現出一絲霧氣說道。
“你這丫頭≤是說小孩子話⌒關於那拓雷鋒的所有消息,我已讓波拿比副將盡快上報父王$何處置帝特亂族這個麻煩,還是交給父王親自來處理吧!相信父王得知拓雷鋒這個人的存在,一定會感覺到很有趣!”蘭斯亞太子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臉上帶出笑容說道。
蘭斯麗公主笑了笑,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實力。根本就無法面對冷鋒。
但她突然想起一事,扭頭仰臉瞧向蘭斯亞問道:“哥哥,在城外圍攻我們的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誰派來的?你不會認爲,那些人真是帝特亂族派來的吧?威勒米爾可是說過,那些人絕不可能會是帝特亂族的人。即使哥哥要解除帝特亂族的軍權,但也不要冤枉他們?”
“小妹!我什麼時候要冤枉帝特亂族了?”蘭斯亞太子臉色稍稍有些發紅。當初他的確有意以蘭斯麗受襲擊爲由,想直接對帝特亂族發難的意思。
甚至於,迪魯叛逃,薩曼奇克被抓捕,通輯冷鋒也是一系列計劃的環節。
只不過,蘭斯亞卻不得不因爲冷鋒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而改變策略。更何況,那九環銀刀代表的幕後指使者,纔是讓蘭斯亞太子真正忌憚之人。
“小妹。那些黑衣人是老六派出來的,而且還和布凱蘆軍有關,有一柄九環銀刀爲證。”蘭斯亞太子稍稍皺眉說道。
“九環銀刀,六哥,布凱蘆軍?你是說六哥和王后?”蘭斯麗公主瞪大眼睛,極爲震驚地問道。
“沒錯!帝特亂族或許是國家的未來隱患,但老六和王后$果真的有布凱蘆軍支持,那纔是對我最大的威脅。”蘭斯亞太子皺眉說道。
“哥哥,那可怎麼辦啊!布凱蘆軍是王后的父親,又是實力不下於父王的巔峰強者。你不如還是不要做這個太子了,我有些害怕!”蘭斯麗公主眼中現出登之色說道。
“小妹!不必擔心,我已派人出去徵集援手,不久後,我手頭就有可以一批足夠制衡老六的巔峰強者,我絕不會輕易將太子之位讓出,也絕不會讓那隻知道在王都內鬨女人的老六上位。”蘭斯亞太子想及剛剛派出行宮的藍衣人,臉上泛出自信神色說道。
“哥哥,你又要徵集人手,你要從哪裡找來?巔峰強者哪裡會那麼好尋找?”蘭斯麗有些不解地擡起頭問道。
在她心目中,那三名噬族巔峰強者,已然是蘭斯亞身邊的最大底牌,但不久前卻被冷鋒以強橫實力滅殺。
自己的哥哥,看來還有諸多事情在瞞着她,連她也有些看不懂,哥哥似乎與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王子,越來越不像了。
……
瓦倫城,城東軍營第十二千人隊。
在經過了兩天的沉悶日子後,千人隊千夫長薩曼奇克奇蹟般的脫罪歸來,隨同他一同歸來的,還有城東軍營的最強者拓雷鋒。
這個消息傳回到第十二千人隊駐地後,九名百夫長,皆是在駐地校場內整齊的排列好隊伍,在薩曼奇克與冷鋒兩人進入駐地之時,上千名官兵皆是手揮兵刃向天,併發出熱烈地歡呼聲。
在第十二千人隊與工匠營被調回城內之際,薩曼奇克千夫長便因爲嫌疑而被抓捕,秘密外出的拓雷鋒百夫長又被通輯,第十二千人隊所有官兵都在疑惑與鬱悶成怏怏回城。
先前拓雷鋒百夫長可是在午夜時分救下了蘭斯麗公主,但在數日後,蘭斯亞太子卻將薩曼奇克與拓雷鋒都當做了叛國罪犯,這自然千人隊所有官兵都心存極大不滿與憤怒,導致士氣低沉之極。
但現在,薩曼奇克與拓雷鋒安然無恙歸來,自然便讓千人隊所有人心情都爲之一振。
特別是,薩曼奇克千夫長宣佈,拓雷鋒百夫長晉升爲副千夫長。親兵百人隊由卡布掠任,並在兩日後再次率隊出城“集訓整編”。
九名百夫長與卡布隆自然很清楚,所謂的“集訓整編”便是再次前往岩漿池附近,準備進入特姆鎮進行突襲三大險谷的戰役。
直到薩曼奇克與冷鋒等人進入千夫長所在的小樓內後,十名百人長才各自收隊,回返營房各自交待屬下們接下來的行軍計劃。
在進入小樓後,冷鋒將捆綁並戴有面罩的迪魯推入廳內。示意撒墨斯與福達爾羅以及兩名親兵先退出,這才進入廳內。
薩曼奇克已然坐在了廳內的漆黑木桌後,臉色複雜地瞧向被推進來的迪魯,眼中既有憤怒又有痛心之色。
冷鋒緩緩將門關閉,再次將迪魯推向前,並將頭罩取下。
“父親大人∧命!”迪魯頭罩取下之後,便跪倒在桌前,眼中現出恐懼之色。
“迪魯,你這逆子,你真是丟盡了我帝特亂族的臉面。不但背棄爲父,還膽敢叛國,竟然跑到那圖門國境內投奔敵軍!”薩曼奇克眼中現出無邊怒火吼道。
“父親大人。都是兒子一時糊塗!請您饒了兒子吧!”迪魯眼中擠出一滴淚水,恐懼地瞧向薩曼奇克顫聲說道。
“饒你性命?如果當初沒有冷鋒兄弟救我離開岩漿池,我薩曼奇克便會在神智失常之下,死於岩漿池中,你讓爲父如何能饒你性命?”薩曼奇克絲毫未因迪魯的眼淚而有任何憐憫之意,但他眼中卻顯現出極度痛苦之色,怒吼聲中帶有難以述說地悲傷。
做爲帝特亂族的嫡系子弟,隱忍在特姆鎮做鎮守。帶着唯一的兒子,在牢獄中得見生天,薩曼奇克可是對未來抱有很大期望。
他期望着兒子迪魯,能夠成爲帝特亂族中的核心人物,甚至能替代威廷格碼,掌控帝特亂族。
那希望,就寄託於第一先祖尚提基姆留下的地下迷宮中的技能傳承與寶器。那秘密也僅有薩曼奇克父子知曉。帝特亂族其它成員,根本就不知道那世代傳承,僅有一支子弟知曉的秘密所在地。
但迪魯先是在岩漿池背棄薩曼奇克,接下來在得知父親消息後。不但未有悔改之意,反而叛國投奔那圖門**方,薩曼奇克又怎能不憤怒連帶悲傷?
“父親大人,您可只有我一個兒子啊!千錯萬錯,您給我多重的懲罰都可以,只希望您能留兒子一命,讓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改過自新!求您饒了我吧!”迪魯跪在地面上,渾身的鐵鏈觸地不斷髮出叮噹聲,他眼中的淚水夾雜着汗泥,不斷地向薩曼奇克叩頭,說話時也滿含恐懼之色。
全身被鐵鏈刺穿之後,迪魯體內能量無法集中,因此體力上很是不支,完全再無身爲千夫長之時的勇武之力,他如同一個小孩子般向父親哭訴着。
“冷鋒兄弟,你看我應如何處置這逆子?”薩曼奇克臉上表情複雜之極,不再看迪魯,而是擡頭向冷鋒問道。
“薩曼奇克大哥,迪魯是你的獨子,既然太子殿下與威廷碼家主都將他交由你親自來處置,我更沒有資格談論此事。一切都由大哥你來決定纔是。”冷鋒搖搖頭,目光沉靜地瞧了瞧薩曼奇克說道。
迪魯之罪,並不僅僅是背棄父親那麼簡單,更是有着叛國投敵之罪。爲了生存而投奔敵國,無論是在任何一種意識形態中,都不是可以饒恕的罪行。
冷鋒能救下薩曼奇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他絕不會因爲薩曼奇克內心中的一絲不忍,而刻意去爲迪魯求情。
“我明白了!”薩曼奇克眼中閃過堅決之色,隨即起身自桌後踱至迪魯身前,臉色卻是平靜之極。
“父親,你要做什麼?您要饒了兒子麼?我以後一定會孝順您,做您的好兒子!”迪魯見薩曼奇克臉色如此平靜,不由得現出驚喜之色問道。
“迪魯,我的兒子!你犯下的罪過,絕不可以寬恕!希望你來生,能夠做一個懂得廉恥,懂得基本規則的人。”
薩曼奇克眼中閃過一絲淚光,腰間長劍出鞘。
“父親,不要!”迪魯立即伏在地上驚惶後退,身上的鐵鏈連聲作響。
“嗡!”
薩曼奇克手中長劍急速刺入迪魯眉心,迪魯的動作在這一瞬間吐,雙眼中還留有一絲不信與絕望之色,卻是在這一劍刺入之後便已身亡。
“刷!”長誡鞘,薩曼奇克的身形都有些佝僂,眼中淚水終於自兩腮落了下來。
瞧見薩曼奇克,最終還是選擇了處決迪魯,冷鋒不由暗暗點頭。
“雖然這個選擇很殘酷,但卻證明這薩曼奇克心性不錯,並未因迪魯的苦苦哀求而饒過其性命。此人能大義滅親,做人做事都講原則,並不會因爲感情因素而矇蔽雙眼,從軍從政都將是難得的人才。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才,卻在帝特亂族中被排擠在外,不得重用。難怪帝特亂族始終再無尚提基姆長老當年在時那般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