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土坯房應該歸爲清真寺一類,原來是教徒們聚會的場所,但無論是面積、設備、人員,都沒有達到標準。在星期五的下午,門前聚集了許多要做禱告的男人,他們通過狹窄的人口處擠進內院,而內院裡也照例跪滿了人。擠不進去的人就把他們的大衣或裙子鋪在門前的地上,脫下鞋,安靜地保持虔誠的姿勢。內院裡則密密麻麻地站着一排排信徒,引入注目的是其中有很多年輕的男人。“安拉,我萬能的主啊!”當這句話開始吟唱時,祈禱也正式開始了。像被無形的繩子牽着,沉默的信徒們動作驚人地一致,這讓人感覺到由宗教信仰而來的齊心協力的力量。
然而由於巨大利益的驅使,使它臨時也成了一個開放式的酒吧,還好,明天所有的探險隊都將帶着不同的夢想離開這裡,進入沙漠探險的征程。
當一個蒙面的維吾爾族姑娘表演完傳統的民族舞蹈,準備離開時,一個滿臉酒氣的蘇聯人一把拉住了那個姑娘的手,並試圖要去揭去她臉上的面紗,但腳步一踉,手落了空。那個姑娘憤怒地望着這個可惡的蘇聯人,隨同而來的3個維吾爾族男人也停下腳步,惡狠狠地盯着那個蘇聯人,手摸向了腰間的小刀,而被4支探險隊租僱的幾個當地導遊也臉色不善。那個蘇聯人突然意識到了可能會發生的危險,他哈哈一笑,伸出大拇指說:“亞克西!亞克西!”並將腰間的一個小錢袋拋向其中的一個維吾爾族男人。那個男人並不理會,錢袋落在地下,從裡面散落出幾枚銀幣以及一些花花綠綠的*。那個男人上前一步,用手緊扣住那個蘇聯人的手腕向內一推,那個蘇聯人便仰面摔倒在地,然後那個男人帶着姑娘走出了大門,消失了。
屋裡的人都笑呵呵地望着那個倒黴的蘇聯人,只見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身,嘴裡嘟囔着粗語,當他看見一個身子矮小,好像亞洲人種的一個人對着他笑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個亞洲人的衣領,嘴裡說:“支那豬!”然後將他從坐位處拉了起來,他咆嘯着:“支那豬!你也敢嘲笑我?”事實上,那是個印度人,他是英國探險隊中的一個成員,望着那個蘇聯人凶神惡剎的樣子,他嚇得一下子說不話來。希斯正好坐在那個印度人的旁邊,他皺了下眉頭,站起身,對那個蘇聯人說:“放了他.人家可沒有招惹你什麼!”
那個蘇聯人相當高大粗壯,他的手臉全部是毛,比一米八七個頭的希斯還要高出一些。那個蘇聯人不屑一顧,鼻子一哼:“毛頭小子,不要多事。”希斯英俊的臉上有了一絲怒氣,他不動聲氣地說:“大家都是探險隊的,來到異鄉,本來應該互相照應纔對,請閣下賞個臉好不?”
那個蘇聯人搖搖頭,一拳打在那個印度人的肚子上,那個印度人立刻痛苦地彎下了腰,嘔吐起來。那個蘇聯人在原地轉了一圈,用手指點衆人:“你們這夥人統統都是些飯桶!要你們這些飯桶照顧,那我一定是瘋啦!如果你們不服氣,你們可以上來試試我的拳頭?”
然後那個蘇聯人又揮舞着雙手:“你們聽着,新疆,是我們蘇聯人的土地,我不允許你們進入我們神聖的領土。你們都給我滾蛋!滾蛋!滾回老家去”
看到衆人沒有什麼動靜,他的手指最後停在希斯的面前:“不用問,你肯定是第一次來這裡吧。你這樣一個乳毛未乾的小子,會做什麼?”
希斯淡淡地說:“沒錯!我是第一次來,我會用做什麼就用不着你關心啦。不過我警告你,3秒內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我會不客氣的。那時候的話,我想,不用等到明天,更不用等到進入沙漠,我也能知道,好像你這樣的酒鬼真的是很需要人照顧的。”
那個蘇聯人就好像聽到了笑話一樣,他放肆地狂笑着,將頭湊近了希斯.希斯冷冷地看着他,然後將手中的一個酒瓶狠狠地砸在了那個蘇聯人的頭上,酒瓶立刻爆碎,無數的酒沫夾雜着鮮血向四處飛濺。
那個蘇聯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雙手抱捂着頭,鮮血順着手指流下,淌在他的身上,滴在地上,他發出恐懼的叫聲,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蘇聯探險隊中立刻衝出三個魁梧的漢子,他們手上都持着剛砸碎了的半截酒瓶,衝向希斯。希斯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嘴裡一絲輕蔑的微笑,那驕傲的神情令人想起了十三世紀那些高傲的貴族。
那三個還沒衝到希斯面前,兩個人便攔在了他們面前,那是蘇和哈奇,還沒三個人反映過來是繼續向前還是停下來問問怎麼一回事,手中的半截酒瓶便給蘇和哈奇夾手奪了下來,三個人立刻意識到面前的是敵人,其中一個人怔了一下,然後大叫一起,衝着蘇就是一拳。蘇將奪過來的半截酒瓶對準他的拳頭,那個人想收拳頭已是來不及啦,立刻拳縫間被尖銳的玻璃碎片扎得鮮血直流,他慘叫着在原地上本能地上下揮動着拳頭,想要將玻璃碎片甩出。另外兩個人的臉上出現了膽怯的表情,但終於還是怒吼着一左一右撲向哈奇,左邊的一個一腳踢向哈奇的下身,哈奇想也沒想,將半截酒瓶插在了他的小腿上,另一個還沒出手,就被哈奇側身一腳,踹在了大腿部,立刻半跪了在地上,哈奇腿後跟一擡,擊打在那個人的下額,他立刻抱着頭慘叫着在地上滾來滾去。
克洛澤看得驚呆了,這就是他們考古隊的同伴嗎?好像他們這樣的技擊好手,本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纔對,克洛澤不禁懷疑起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啦。
在場的人都有些傻啦,希斯揚頭喝下一杯酒,對蘇聯探險隊的其他人說:“放心,他們死不了,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懲罰。”然後他又環視了一下別的人說:“希望大家能夠忘記這裡剛纔的不快,懲罰是必須的,但幫助還是必要的,你們還坐在那裡做什麼?難道希望以後在沙漠中,別的人也這樣對待你們嗎?”說着他首先跪在那個倒下的蘇聯人身邊,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按住頭部流血的部分。
看到希斯的舉動,儘管十分不解,衆人還是哄地一聲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上來幫助,就連捱了打的那個印度人也主動找來了紗布,大家手忙腳亂的將4個蘇聯人一一包紮好傷口。
探險隊員們再次圍坐在一起,四個受傷的蘇聯人又驚又恨地看着希斯,希斯一臉微笑,他舉起酒說:“很抱歉剛纔的事,不過我由衷地希望我們四支探險隊能夠共同合作,創造比前人偉大的成就!”
然而沒有人迴應他,希斯笑笑:“噢,原來大家心中早有打算,此時此刻恐怕最擔心的是,要是別人比自己先找到寶物怎麼辦?或者是一起找到寶物的話該怎麼分?不對,我真沒想到,原來你們是在擔心我對你們不利!”希斯攤攤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看來明天恐怕只有我這隻探險隊出發啦!不過沒關係,等我滿載而歸時,你們可不要眼紅噢。”說完希斯喝下一杯酒,打了個響指,帶着他的人走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