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媽媽趕忙上前,抱起麒麟搖晃哄道:“乖乖,不哭,不哭……”卻是無用,那小小身軀仿似蘊含巨大的能量,哭聲嘹亮、中氣十足,正如徐離之前說的那樣,真個兒哭得震天般的響。
徐離有些慌,忙道:“叫奶孃進來。”
“不用。”顧蓮伸手,看向滿面尷尬的竇媽媽,“來,讓我抱抱。”
徐離擔心她,“你……,還是先歇着。”
“沒事。”顧蓮堅持,將那小不點兒抱在了懷裡,夏天的襁褓很薄,但是抱起來仍然蠻有分量,軟軟的、沉沉的,讓自己心裡生出一種踏實感。輕輕拍了拍,然後手枕着腿上的被面,倒也不用費多大的力氣,喊了一聲,“麒麟,別哭了。”
說來也是奇怪,麒麟在母親懷裡哭了幾聲,努了努小嘴兒,又自顧自睡去了。
徐離不免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分明就是在向朕示威。”
竇媽媽也在旁邊樂了,笑道:“兒子和孃親,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
顧蓮在那小臉上親了親,又軟又滑,自己的心也跟着滴出水來,恨不得就這麼一直抱着不放,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徐離好笑抱怨,“我摸一下都不行,你又抱又親的,臭小子反倒睡得香甜。”
顧蓮聽了,忍不住嗔道:“你常年舞槍弄劍的,手上有薄繭,小嬰兒最是嬌嫩,你摸着他不舒服了吧。”
“是嗎?”徐離看了看手,又搓了搓自己的臉,“不覺得啊。”
“那是你自己不覺得。”顧蓮好笑道:“別說麒麟了,就是我……”話一出口,猛地想起竇媽媽還在屋裡,不由臉上微燙,尷尬的咳了咳止住話題。
竇媽媽哪裡還會繼續礙眼?趁機勸道:“公主且歇着,把小皇子交給奴婢,等身子養好了再抱也不遲的。”
徐離連連點頭,“嗯,回頭再抱。”
顧蓮的力氣消耗了一會兒,便有些不濟,怕自己失手再摔了孩子,於是把麒麟遞給了竇媽媽,戀戀不捨的看着她抱走了。
“蓮娘……”方纔那話,倒是勾出徐離饞了許久的慾念火氣,低聲曖昧,“剛纔你那話的意思,往常裡……,也是嫌我的手粗了?”在那柔滑的面頰上摸了摸,佯作不滿哼哼道:“居然嫌棄我?等你身子養好了,可得好好的補償我一下。”
顧蓮哭笑不得,啐道:“沒臉沒皮的。”
“大膽!”徐離做出兇相嚇唬她,到底念着她纔剛生產完身體虛弱,不敢很鬧,也不過親了親,便哄她道:“聽話,先躺下好好睡覺。”
顧蓮的確有些乏力,合了眼,很快便就沉沉睡去。
徐離就那樣在牀邊坐着守護,並不覺得無聊,看着那張惹人憐惜的素白臉龐,再想起那個脾氣大破天的兒子,心裡只覺得填得滿滿的。
甚至有些慶幸,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那般偏執堅持,沒有脅迫她,哪得如今的相依相伴、寧馨美好?若是讓自己一輩子抱憾終身,便是做了皇帝,亦終不。
將自己的手輕輕覆蓋在她的手上,在心內輕聲道:“蓮娘,誰也不能搶走你。”
從最初的最初,自己只是起了一絲娶她爲妻的念頭,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早已經長進了自己的心裡,嵌入了自己的骨頭裡,溶進了自己的血液裡——
不能分離,不可分離。
誰動,就是將自己剝皮錯骨!誰動,自己就先要了誰的性命!
這天下,自己要攜她之手一起共賞。
這江山社稷,自己要傳承給彼此一起孕育的孩子。
一世情緣,生生死死永不分開。
不斷有消息傳入宮中。
夏美人在皇太后五十壽誕之日,生下皇長子,皇太后親自賜下乳名麒麟,皇長子乳母江真娘,乃是皇太后身邊洪媽媽的女兒。
爲了皇長子的日常安全着想,護國長公主府增設九百精甲持槍侍衛,一天十二個時辰,分爲三班,每班三百人,晝夜不休巡邏護駕。
原五城兵馬司黃大石,改任護國長公主府護衛統領,京兆尹第三子顧長壽任護國長公主府長史,另外皇帝又撥了宮女內監若干,用以侍皇長子所用。
衆星拱月、百川朝海,也不過如此了。
就在後宮嬪妃們嫉妒的眼珠子快爆掉,牙快酸掉的時候,總算傳來一個讓她們稍微舒服點的消息,——大概是夏美人命薄、沒福氣,消受不起這隆隆天恩,生產之後一直惡露不止,還沒出月子就一命嗚呼了。
皇帝很是傷感了一番,特旨一道,追封夏美人爲貞嬪。
但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皇長子出身卑微,生母乃是一介宮女出身的事實,加上是生母早逝、孤苦伶仃,一個小小嬰兒,將來的路只怕不是那麼好走的呢。
正當此時,護國長公主站了出來。
言稱自己歷經兩次婚姻情傷,發誓終生不嫁,情願一心一意撫養皇長子長大。
惹得皇太后過去勸解,又是哄、又是勸的,但是卻無任何效果。護國長公主甚是以絞頭髮做姑子要挾,皇太后不敢把女兒逼急逼狠了,只得應下由她撫養皇長子,其餘的事再慢慢商議。
事情落到這一步,不免惹得宮裡的人咂舌不已。
“沒成想,夏美人雖然命薄了點兒,但皇長子卻是有大有福氣的,居然能夠由護國長公主撫育長大,運氣轉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可不!將來有護國長公主給他撐腰,比他那個宮女娘強多了。”
“哎喲,人家是貞嬪娘娘。”
“你們少饒舌!”有老成穩重的出來喝斥,低聲道:“皇長子的是非,也是你們議論得起的嗎?”不過,自個兒也是一嘆,“護國長公主撫養長大的皇長子,就算將來別的娘娘們生下皇子,只怕也有得饑荒要打呢。”
除非是皇后生下嫡子,其餘嬪妃所出之子,雖然母親矜貴,卻架不過皇長子的養母身份更矜貴,——要是護國長公主有心的話,天天在皇太后和皇帝耳邊吹風,再加上孩子佔長,將來的事還真是難講的很。
幾十年以後的皇室鬥爭、宮闈風雲,從此刻起……,就已經開始初顯端倪了。
護國長公主府的日子悠閒安寧,平靜似水。
一轉眼,顧蓮已經出了月子。
麒麟本來生下來就白胖,月子裡,奶孃江真孃的奶水又足,跟吹氣球似的,越發吹成一個白白胖胖的人蔘娃娃。
任誰見了,都得愛不釋手的圍觀誇上幾句。
偏他是一個不怕生的性子,誰逗他,就烏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轉,盯着人看,白胖的小胳膊亂舞,倒是給長公主府添了不少笑聲。
只是脾氣壞起來時,哭得也大聲,驚天動地的常常叫顧蓮頭疼,與竇媽媽抱怨,“不知道皇上小時候,是不是也這般哭起來震天雷似的?不知道哪來那麼些力氣。”
竇媽媽笑道:“大聲兒纔好,說明小皇子有勁兒呢。”
顧蓮搖頭笑了一陣,不免想到了聽話乖巧的七七,繼而想到宥哥兒,那塊心病真是越發的重了。早先徐離答應過讓見面的,正好下個月初七,就是七七的四歲生辰,算算也沒有幾天日子了。
到時候,連帶宥哥兒也一起抱來瞧瞧罷。
可是近鄉情怯,心裡又生出一些不安。
“公主。”合歡進來請示,“時辰差不多了,宮裡還等着小皇子殿下呢。”——
今兒是麒麟的滿月酒。
進了宮,到處都是一片披紅掛綠的慶生做派。
帳舞龍蟠、簾飛綵鳳之間,飄揚着喜慶歡快的優美管絃之音;雲霽風輕、金光萬丈之下,是檐頭鐵馬、琉金璃瓦的巍巍宮殿;風開柳眼、鳥鳴花開之中,一片奼紫嫣紅的盛世繁華。
一個青衣小宮人在前面引路,躬身道:“公主殿下請上車,宴席設在沁芳館,不過眼下時辰未到,皇太后請公主和小皇子先過去說話。”陪着笑,指了指前面的路,“從這邊拐個彎兒,再往前面走兩條青石甬路,穿過一個垂花門,就能看到懿慈宮了。”
顧蓮神色淡淡,路什麼的自己清楚地很,皇宮的格局規劃就是圖上的樣子,雖說不至於百分之百的還原,但大致還是一樣的。
放下車簾,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一回頭,瞅見躺在大紅襁褓裡的小小麒麟,不由心底一軟,貓了腰去逗他,旁邊的江真娘笑道:“都說外甥肖舅,侄女肖姑,妾身瞅着小皇子這幅模樣,和長公主倒是有幾分相似呢。”
她不過隨口一說,討喜罷了。
顧蓮卻是心頭微微一跳,抱起麒麟,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下,分明是跟徐離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難道是自己生出錯覺了?忍不住讓竇媽媽看了,問道:“媽媽瞧着,麒麟是像皇上?還是像我?”
竇媽媽當然明白她的擔心,忙道:“奴婢瞧着,倒是十足十的像皇上呢。”
江真娘微微不悅,心道這人好生不會說話,自己不過是在長公主面前湊個趣兒,哪有當面拆臺的?可是一回頭,瞧着長公主像是神色一鬆,不免疑惑不解,忍不住仔細的瞧了一眼,對方又是一副溫柔嫺靜的模樣。
是自己眼花了吧?江真娘在心裡搖了搖頭,掠過不提。
很快到了懿慈宮的大門口,又換了軟轎,一路微微搖晃擡了進去,直到最裡面的內院門口,顧蓮等人方纔下轎。
江真孃親手抱了麒麟,小心謹慎,路卻走得穩穩當當的。
顧蓮是情牽不已,就這麼幾步路的功夫,都忍不住不時的扭頭去看,叮嚀道:“不着急,抱穩了,慢慢兒都走就是,”
江真娘恭謹笑道:“公主殿下放心,妾身親手帶大過三個孩子呢。”
她是想說自己經驗豐富、臂力穩妥,卻勾起顧蓮的心事,——同樣生了三個孩子,七七隻養了幾個月,宥哥兒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有麒麟,總算能夠養在自己的身邊了。
沒想到,就是麒麟也有人跟她爭。
一行人進了內殿,還沒說上幾句閒話,皇太后便攆了外人說道:“麒麟怎麼能一直養在外頭?往後還是養在宮裡,放在哀家身邊好好看顧着……”
顧蓮有些着慌,“母后!”
“知道,知道。”皇太后連聲道:“你先聽我說完。”慈愛的看了看麒麟,這纔回頭繼續說道:“兒是孃的心頭肉,這個道理哀家懂得。只不過……,他是皇長子,一直養在公主府總歸不妥,將來連宮裡的人都不認識。”
“是啊。”洪媽媽接了話頭,笑道:“懿慈宮大得很,太后撥了兩處宮殿分別賜予兩位公主,往後麒麟在太后身邊養着,公主也在懿慈宮裡住着,每天想什麼時候來看都是一樣的。”又意有所指,“再說了,當初皇上連產房血污都顧不得,就要急着進去,可見有多重視皇長子,想來也是希望時常看到的。”
顧蓮心思靈透,對於皇太后和洪媽媽的一唱一和,很快明白過來。
總而言之,皇太后非得天天看着孫子才能作罷。
甚至不惜搬出之前徐離闖產房的事,用以彈壓自己,——心裡十二萬分不願意,但是也能明白老人家不捨得孫子的念頭,更奈何情勢如此,自己要是再固執下去,只怕皇太后那邊是要翻臉的,反倒不美了。
名義上,自己並不是麒麟的母親。
真的惹惱了皇太后,祖母撫養孫子,可比姑姑撫養侄兒來得正經的多。
到底皇太后是個心慈面軟的性子,不願逼狠了她,加上才得了大胖孫子,不免口氣又軟了一分,反倒勸她,“雖說麒麟養在哀家身邊,但你想過來便過來,實在想了,抱過去照看幾晚也使得,再者平時你要出去玩兒,也放心不是。”
顧蓮還能說什麼呢?再彆扭,就是不識趣、給臉不要臉了。
低了眉,勉力微笑,“多謝母后想得周全。”
“就知道你是一個柔順聽話的孩子。”皇太后頓時高興起來,眉開眼笑的,拉着她細細說道:“你還年輕、貪玩兒,要說帶孩子,哀家前前後後生養了五個,麒麟又是哀家的親孫兒,待他只會好不會差的。”
這個顧蓮倒是相信,強忍心頭的不情願,回道:“是,不過麒麟脾氣大得很。”
“讓哀家看看。”皇太后的興趣已經轉移過去,丟下顧蓮不管,只去看麒麟,與洪媽媽說笑道:“哪裡脾氣大了?哀家瞧着,倒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嘛。”
洪媽媽附和笑道:“是呢,乖乖的睡在這兒,連一聲兒都沒有吭過呢。”
正說着話,外面傳來宮人的回稟,“宴席已經好了,還請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移駕過去。”殿內頓時一通忙活、收拾,江真娘也進來幫着抱孩子。
顧蓮心思漂浮,跟在江真娘後頭一起出去了。
皇太后和洪媽媽落後了一步出門。
洪媽媽輕聲說道:“還好,她算是一個有分寸的。”
“若非如此,哀家也不能容她。”皇太后笑容微斂,沉聲道:“麒麟不能養在外頭還是一層,另一層……,三郎年輕,在那上頭哪裡忍得住?沒得叫皇帝天天往自己妹妹府裡跑的,成個什麼了?!”
洪媽媽在心裡微微一哂,——不讓兒子天天去外面爬牀,又捨不得兒子煎熬,乾脆拘了人在懿慈宮裡,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不過呢,到底還是這樣穩妥一些。
最絕妙的是,老人家把兒子、孫子、“女兒”,全部一起拘在了身邊。
想到這兒不由一笑,上前攙扶住了皇太后,“今兒奴婢幫忙不少,太后娘娘可得大方的賞賜一回才行。”
逗得皇太后笑了,“你個老貨!倒是學會趁機邀功了。”
洪媽媽知道她這會兒心情好,又仗着自己服侍了幾十年的情分,大膽道:“難道太后娘娘還想賴賬不成?這天底下,沒有白叫人幹活不出錢的道理。”
皇太后越發樂了一回,末了收起笑容,嘆道:“你只得真娘這麼一滴骨血,讓她在麒麟身邊做乳母,將來少不了她的榮華富貴,也算是回報你服侍我多年的情分了。”
洪媽媽勾起一絲傷感,忍了忍,笑道:“有太后娘娘照拂着,奴婢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自然是妥妥的等着享福呢。”
皇太后叮嚀道:“只一件,那些事兒不必說與她知道。”
洪媽媽忙道:“放心,奴婢省得。”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出了門。
沁芳館離懿慈宮不算太遠,皇太后坐上肩輿行了一段,然後下來,不過剩下百來步的距離,擡眼望去,前面已經熱熱鬧鬧喧譁開了。
嬪妃們提前趕到,像是正在圍着麒麟說說笑笑呢。
走過去才發現,皇帝也早到了。
“母后。”徐離領着一干人過來行禮,笑道:“今兒天氣也很好,正好等下多熱鬧一會兒。”一面攙扶着母親入了座,一面又道:“不過咱們樂咱們的,外頭熱,麒麟就不用一直呆在這兒了。”
皇太后讓人抱了孫子過來,看了一陣,“哎喲,這小臉上都冒汗了。”
“是啊。”徐離瞧着有點心疼,想替兒子擦擦汗,又想起他嫌棄自己手粗,於是朝江真娘吩咐道:“大夥兒都見過了,不必很留在這兒,你們先回懿慈宮涼快歇着罷。”
江真娘應道:“是,奴婢自當好生照顧。”
顧蓮卻是不放心,上前說道:“我送麒麟回去,安置好了再回來。”
徐姝是個愛湊熱鬧的,一則稀罕小麒麟,二則跟着作陪更顯自然,忙不迭道:“我跟姐姐一起去。”
當着滿席的嬪妃們,徐離實在不好再跟着過去護送,只得叫了宮人,“好生護着兩位公主和大皇子,仔細着些。”
一直目送着三人走遠了,方纔回坐。
衆位嬪妃瞧在眼裡,不免又是一番苦辣酸甜滋味。
別人還罷了,尤其是沈傾華這個一知半解的“知情人士”,真是苦澀難言。
因爲自己不小心聽了那個秘密,讓皇帝生了忌諱,結果連累的妹妹和哥哥都去了定州,——自己進宮不僅沒能給家裡任何助益,反倒惹來禍事,如何能夠不煩惱?心裡真是說不盡的後悔,只是不敢露出來。
沒多會兒,顧蓮和徐姝又折了回來。
只不過皇長子的滿月酒席,能夠真心高興起來的,只有上面坐着的那幾個,——皇太后、皇帝、兩位公主罷了。
底下的嬪妃們酸都快酸死了,還要強顏歡笑,一頓宴席都是吃得沒滋沒味,曲子聽不進去,歌舞也看不進去。
等到最後散席的時候,一個個心裡都是舒了一口氣。
顧蓮滿心的惦念着孩子,也對宴席沒什麼興趣,陪着皇太后和皇帝一起回去,第一件事便是去瞧麒麟。哪知道剛進門,就聽見一陣“哇哇”大哭之聲,不由加快了腳步進去,擔心問道:“好好的,怎地又哭了?”
江真娘忙道:“是啊,哭得不一般呢。”
“給我看看。”顧蓮伸手抱了麒麟,按着平時的方法那樣哄他,結果哄了半日都不管用,不由着急,“是餓了?還是想尿了?”試着把了把,麒麟不但不尿,反而小胳膊小腿兒亂踢騰,越發哭得厲害起來。
徐離和徐姝一臉擔憂着急,都是幫不上忙。
皇太后走了過來,察看道:“這是怎麼了?”
江真娘瞧着大哭不已的麒麟,又被皇太后皇帝等人盯着看,不由惶恐道:“原本才吃了奶睡下的,後來……”說到這兒,不由一頓,“大公主進來逗了大皇子一回,可是沒說幾句就走了。”越說越是不安,“那會兒,也沒見怎地……”
顧蓮已是臉色一變,摟着亂哭亂蹬不已的麒麟,急問道:“你可瞧仔細了,大公主她帶了什麼,做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徐三:“臭小子你等着,我要和你娘多生幾個包子報復你~~”
小包子:“無所謂了,等麻麻懷了小小包子,也不知道誰更難熬一點~~喔呵呵,咦嘻嘻,哇咔咔~~”【爲什麼我又懂得這些?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