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看上去象是個商人,在兩個助手的擁簇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漭鎮。
漭鎮很是寧靜,在鎮口的風雨橋那下了車,才走上橋,就會有一種感覺,橋的這頭和橋的那頭彷彿就象兩個世界。沒有城鎮那車水馬龍的喧囂,也沒有沿街叫賣的聲音。
這樣的清晨,漭鎮總會有淡淡的薄霧,這讓漭鎮又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吳慶勇輕聲問道:“先生,我們現在去哪?”朱毅微笑着說道:“鎮行政中心。”
吳慶明說道:“先生,你不是說不要暴露身份嗎?去那裡做什麼?”朱毅說道:“你們忘記了?現在我的身份是九天投資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既然是商人,到了漭鎮自然要尋找商機,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合適我們的項目了。”
吳慶明這才笑道:“看我這腦子,還真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三人到了漭鎮行政中心,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從裡面走出來,見到朱毅他們,她感覺有些詫異:“你們找誰?”朱毅回答道:“哦,我們從東南到這裡考察投資項目的,請問你們鎮長在嗎?”女孩搖了搖頭:“不在,不過我們分管招商引資的史副鎮長在。”朱毅微笑着說道:“哦,那也行,他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
女孩轉身指着行政中心辦公樓:“上了二樓左轉,第三個辦公室就是了。”朱毅道了謝,帶着吳家兄弟走了進去。
史中秋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朱毅禮貌地敲了敲門,史中秋擡起頭,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陌生男人和兩個二十七八的年輕小夥子,他疑惑地問道:“你們找誰?”朱毅問道:“請問你是史副鎮長吧?”史中秋點了點頭。
朱毅走進辦公室,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名片:“你好,史鎮長,我是華夏九天投資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朱毅,我們想看看漭鎮有沒有適合我們投資的項目,聽說史鎮長正好分管招商引資這一塊,所以就冒昧地前來拜訪,還希望史鎮長見諒。”
史中秋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有些複雜,不過還是很客氣地笑道:“朱總,請坐,請坐!”然後他走到門口叫了一聲:“王芳,泡三杯茶!”
史中秋坐下來對朱毅說道:“朱總是什麼時候到漭鎮的?”朱毅回答道:“纔到,我第一時間就來找鎮裡的領導了,我想你們應該是最瞭解漭鎮的人,所以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意見。”
史中秋苦笑了一下:“實不相瞞,朱總,我們的招商引資是名存實亡,因爲漭鎮的交通並不方便,雖說也通車,但主幹線卻離我們有很長一段距離,所以無論是地方小手工業,旅遊業還是別的什麼,我們都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所以朱總想在漭鎮投資,我個人認爲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吳慶勇笑道:“史鎮長,我們去過很多地方,當時的領導聽說我們是去考察投資的都很是熱心,都希望我們能夠在當地進行投資,推動地方經濟的發展。怎麼偏偏到了漭鎮,史鎮長會說出這樣的話,把我們往外推呢?”
朱毅瞪了他一眼:“慶勇,怎麼跟領導說話的啊?”接着朱毅對史中秋說道:“史鎮長,不好意思,年輕人不懂事。”史中秋搖了搖頭:“沒事,他說的也是實話,不過朱總,我還是勸你到其他地方看看吧,象沂鎮、烏鎮那些鎮子相對要發達得多,更值得你們投入。”
朱毅擺了擺手:“史鎮長,其實你說的那些地方我們都去過了,是的,那些個鎮子相對發達許多,也正因爲這樣,各項設施也大都完善完備了,很多投資都已經很是到位,我們想要再發掘新的商機難度會很大。而我看漭鎮卻很有潛力,這裡還保存着古樸的江南水鄉的風貌,沒有過多的商業化,這是我所看重的。”
史中秋說道:“朱總說得是,漭鎮相對的落後,閉塞,不過也正因爲這樣,漭鎮的古風才得以保全到現在,你說你看重漭鎮沒有那麼濃郁的商業氣息,可是你想過沒有,一旦你們進入漭鎮,進行一些項目的開發以後,漭鎮的原生態就會受到很大程度的破壞,水鄉的最後一片淨土都沒有了,朱總,這和你對漭鎮的喜愛會不會有些思行不一?”
朱毅笑了:“史鎮長說得是,不過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目前的漭鎮對於我來說就象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我想我有能力把漭鎮打造成爲一流的旅遊聖地,同時也讓漭鎮當地的居民能夠有更多的就業機會和得到實惠。史鎮長,爲官一任,不就是希望能夠有些成績嗎?老百姓得了實惠,你們有了政績,我們也有了利潤,這是三贏的事情啊!”
史中秋一臉的難色,不得不說,他在副鎮長的位置上也呆了很長的時間了,自然是希望能夠更進一步的,雖然說他負責鎮上的經濟工作,可是鎮上除了一個印刷有限公司拿得出手以外,想在經濟上更上一個臺階,卻很難。
朱毅並不是第一個來做投資考察的,之前也有許多商人來到漭鎮,最初他的心也活絡過,他曾經想如果能夠引來些企業在漭鎮投資,把漭鎮打造成一個集旅遊業、民族手工業爲一體的經濟強鎮,那樣自己纔有可能在仕途上走得更遠。
可誰知道鎮裡面的其他領導卻很不以爲然,甚至還從中作梗,史中秋幾次的招商項目就讓他們給弄黃了,後來史中秋才得知,漭鎮的人根本就不希望外人進來,用他們的話說想保留下漭鎮最後的寧靜,可史中秋知道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在漭鎮呆了這麼久,他多少也摸到了一些道道來。
史中秋對朱毅說道:“朱總,實在不好意思,這個事情我暫時還不能夠答覆你。這樣吧,等王鎮長回來以後,我向他彙報一下再說。”朱毅楞了一下:“王鎮長什麼時候回來?”史中秋說道:“這個就不清楚了,要不這樣吧,你留下聯繫電話,有消息我通知你。當然,這兩天你們可以在漭鎮到處走走,玩玩,實在等不了你們可以先回去,我們電話聯繫。”
朱毅哪裡聽不出他是搪塞之詞,朱毅說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呆兩天,史鎮長,這件事情還請你放在心上,我等你的電話。”
史中秋很客氣地把朱毅他們送到了門口:“原本是想留你們吃個午飯的,不過中午有點事,晚上吧,晚上我請朱總吃飯,既然你們遠道而來,我也該儘儘地主之誼的。”
朱毅他們沒有住在鎮上唯一的那家小旅館,他們住進了鎮招待所。
在房間裡坐下,吳慶明說道:“看來果然象外界傳說的那樣,漭鎮很排外的。”朱毅點上煙道:“因爲他們不希望外人看到一些事情。”吳慶勇說道:“先生,如果他們真不把招商引資當一回事,那我們還真的沒有太多的藉口在漭鎮逗留啊!”朱毅淡淡地說道:“我們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先住下來,至於後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鎮南方接到朱毅的電話,他知道朱毅他們已經在漭鎮住了下來,他說道:“先生,現在漭鎮的情況有些亂,你們可得多注意安全。”朱毅笑道:“沒事,我的身份就是一個商人,他們不希望我們在漭鎮逗留最多就是找點事情攆走我們就是了,犯不着害命的。”
鎮南方說道:“那好吧,有什麼事情及時給我來電話,我準備讓老葉和老杜他們帶人先到山上小屋去待命,那個地方下山進漭鎮也就是半小時不到的時間。”
安西市國安局。
伍成龍、曲歌和路永平三人關着門,在伍成龍的辦公室裡小聲地商議着。
“看來那個華威還真厲害,一下子殺了那麼多的人。”伍成龍輕嘆一口氣。
曲歌說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路永平也附和着說道:“嗯,確實有些古怪不過我就是說不出哪裡有問題。”曲歌說道:“我聽說華威走了,好象是和舒逸他們鬧了點矛盾。”伍成龍露出了笑容:“哦?師徒之間有摩擦了?”
曲歌點了點頭:“嗯,據說是因爲那個費遷,先是費遷責怪華威手太黑,破壞了他和舒逸精心策劃的一齣戲,原本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引出門主,然後從門主的身上查出那個龍頭到底是誰。”伍成龍嘆了口氣:“我也很好奇,真想知道誰是那個龍頭,能夠布這麼大的一個局,確實令人佩服啊。”
路永平淡淡地說道:“頭,你也別忙着佩服他,我倒是覺得他的處境不妙,舒逸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就別說舒逸,僅僅是他手下的那個鎮南方也是個纏死人的主。”
伍成龍說道:“不管這些了,反正我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認真的,全力地協助和配合舒逸破案,雖然舒逸表示過不會追究我們,但我們以前做的事情在他的心裡已經種下了一根刺,他可是和嚴正夠得上的人,我們只有積極配合,早日破案,才能真正地保全我們自己。”
曲歌和路永平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