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元就爲了帶一句話,這生意換了是誰都不會拒絕,所以楊斐然在拿到訂金之後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鄧琨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在他看來最多就是道上混的,或許鄧琨他們會讓自己吃點皮肉之苦,但一定不會太難爲於他的,畢竟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左環苦笑了一下:“鄧先生,看來他們早就算計好了的,這人怎麼辦?”鄧琨白了他一眼:“要不留下來,好吃好喝的招呼着,讓他給你做個伴?”左環先是一楞,接着反應過來了:“鄧先生說笑了,我這就把他給放了!”
鄧琨說道:“還是讓人把他盯着!”左環有些不解:“你還是懷疑他有問題?”鄧琨搖了搖頭:“但我也不能憑他的幾句話就斷定他一點問題都沒有,這個人很油滑,他的話不能盡信,他的底也必須好好摸摸,左環,對任何人或事都不能夠簡單地做出判斷,更不能輕易下結論!”
左環點了點頭,鄧琨繼續說道:“你們是不是對他亮明瞭身份?”左環笑了:“是的,你沒看到啊,起先他還蠻囂張的,一副天是王大他是王二的樣子,還說我們只要敢對他怎麼樣,一定要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可當他一聽說我們的來頭,頓時就嚇尿了,根本就沒有對他用上什麼手段,直接就是竹筒倒豆子!”
鄧琨望着左環:“你確定他是真的害怕了?”左環想了想:“應該不會假吧?”鄧琨嘆了口氣:“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他可以裝得很害怕,因爲很可能他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假如他並不是如自己所說的那樣,而是根本就對我們知根知底,那麼他的一切表現都是在演戲!”
“總之,盯住他,看看他都和些什麼人接觸,又都有些什麼動作!”鄧琨靠向了沙發靠背。左環準備離開,到了門邊他停下了腳步:“鄧先生,我們的人手不太夠,你看是不是可以和粵州國安聯繫一下,請他們支援一下。”
鄧琨擺了擺手:“暫時不用,人太雜了,不利於保密,明天還有兩個人過來,人手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左環走了。
鄧琨的心裡還是很亂,雖然在左環的面前他顯得很是鎮定,可是他有一個問題還是想不明白。那就是對方威嚇自己離開粵州,如果象舒逸說的第一種情況,粵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怕自己這番調查把它挖了出來,那麼會是什麼秘密呢?
另外,對方已經知道自己到了粵州,甚至連自己的住處也一清二楚,那自己到粵州的使命對方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假如對方知道自己到底是來調查什麼的,那問題就很嚴重了,對方只是查到自己的行蹤還不能說明什麼,但知道自己的目的,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自己這邊有內鬼!
鄧琨出來調查的是器官盜賣的案子,知道的人有朱毅、喻中國、舒逸,當然還包括小娟和周憫農,之後就是左環他們四個外勤人員了,無論哪一個,鄧琨都不希望他們成爲自己的懷疑對象,從情感上,他真接受不了。
朱毅、喻中國和舒逸按理說他是絕對信任的,大家一起共事過,而且還不只一次,至於小娟,也就是孔馨的遭遇他也聽說過,他不相信這樣一個不計犧牲,盡職盡責的警察會是叛徒,而周憫農他更沒有懷疑的理由,周憫農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的心裡還隱隱有內疚,大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慨。
那就只剩下左環他們四人了,這四人跟了自己好些天,大家之間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與信任,也建立了一定的感情!鄧琨長嘆了一聲,一定要想辦法搞清楚,對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黔州省新勻市警苑賓館是市警察局的招待所,條件並不差,雷霆和花傲就住在這兒,這兒距離荊香租住的那個民房也不遠,大約就五分鐘的路程。
花傲敲了敲門,沒等雷霆回答他就推開門走了進來。雷霆正靠在沙發上打盹,花傲進來他也沒有察覺。花傲輕咳了一聲,雷霆還是沒有反應,他走到雷霆的身邊叫了一聲:“雷局!”雷霆一下子驚醒,坐直了身子:“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這時他纔看清面前的花傲,雷霆皺了下眉頭:“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那兒盯着的嗎?”花傲微笑着說道:“放心吧,有人盯着的。”雷霆指了下桌上的煙,花傲忙拿起來遞給雷霆一支,又幫他點上。
“幾點了?”雷霆吸了一口,一隻手搓着臉輕聲問道。花傲說道:“八點多鐘了,雷局,你說是不是荊香被我們抓住的事情已經泄露了,所以對方纔遲遲不和她聯繫,這都三四天了!”雷霆望向花傲:“按說不應該啊,除非是我們內部有人把消息故意給透露出去了。”花傲輕聲說道:“如果說內部,應該還包括新勻警方吧?”
雷霆感覺花傲的話裡有話,花傲淡淡地說道:“我們縣局的人知道這件事情的並不多,而新勻市局,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卻不少!”雷霆瞪了他一眼:“沒有證據的話別亂說,這話也就到我這兒了,千萬別在外面扯起嘴就來,會影響我們縣局與新勻市局之間的團結!”
花傲苦笑了一下:“我這不就只是和雷局你說說嗎?”雷霆說道:“行了,繼續等,告訴荊香,讓她也別慌,別露了什麼破綻,都已經等了這幾天了,也不在乎多等兩天。”
朱毅放下了碗筷,拿起餐桌上的抽紙,取出一張,擦乾淨嘴:“嗯,手藝很不錯,真香!”小妹很看不慣朱毅這樣子,她冷笑着說道:“你就不怕這飯菜有毒?毒死你!”朱毅聳了聳肩膀:“不怕,你們真要毒死我又何必要麻煩做這麼豐盛的一餐飯呢?那煙裡,茶裡隨便下點毒,我也就沒戲了。”
小妹還要說什麼,英姐攔住了她:“小妹,少說話!”
朱毅取了根牙籤,一邊沒形象的剔着牙,一邊點上支菸:“英姐,你的主子還不準備下樓來見我嗎?”英姐聽到朱毅的話象是被電擊了一般,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朱毅笑了:“怎麼這麼大的反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主子什麼時候纔來見我罷了!”
英姐恢復了神情,她笑了:“恐怕你會失望了,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號人。”朱毅“哦”了一聲,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我還以爲她就在樓上呢!”英姐站了起來:“朱先生,已經吃過晚飯了,你看會電視,然後早點休息吧!”
說罷英姐站起來向樓上走去。
朱毅還是堅信,樓上一定有個人,只是不知道是男人還是女人,他或者她纔是此間真正的主人,而英姐他們只是她手下的嘍羅罷了,不過英姐否認了,他也不可能硬往樓上闖,他站起來到了客廳裡坐下,微笑着對小妹說道:“這茶已經淡味了,麻煩重新來一壺。”然後也不管小妹一臉的怒氣,津津有味地看起了電視。
金鳳凰的心情很糟糕,朱毅已經送過去了,可是他連一句好話都沒有聽到,而且也沒能夠見到老大。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拿朱毅來討好關曖。
他看了看錶,都九點了關曖還沒回來,正準備給關曖打電話,門開了。
“你跑哪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金鳳凰的語氣裡有些埋怨。關曖白了他一眼:“不是說了嗎?今天是劉枚的生日,我問你要不要去你又不願意去,我可是吃過了晚飯就趕回來了,他們去k歌我都沒去!”金鳳凰這才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你看我這記性!”
關曖坐下來,金鳳凰給她衝了杯咖啡,關曖接過咖啡望着金鳳凰:“你呢,一大早就不見了,打你幾次電話也是關機的,這一整天你去哪了?我還沒問你,你倒學會了先發制人!今天你要不說清楚,晚上別想爬上老孃的牀!”金鳳凰早就編好了故事:“我能去哪啊,就是領着老二、老五他們去風林渡釣魚去了,你也知道,靠山那面沒信號,乾脆我就關了機了!”
關曖哪裡肯信:“真的?”金鳳凰走到她身後輕輕給她捏着肩膀:“真的,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敢騙你!”關曖打開了他的手:“哼,去釣魚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嗎?走之前就不能告訴我一聲?”金鳳凰一臉的尷尬:“我,當時你不是還在睡覺麼,我怕吵了你,對了,我讓陳媽轉告你一聲,她竟然沒說嗎?”
金鳳凰大聲叫道:“陳媽,陳媽!”陳媽是家裡的老媽子,關曖拉住了金鳳凰:“行了,別嚎了,陳媽和我說了,告訴你姓金的,這樣的事情下不爲例,要讓我知道你在外面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當心我把你給騸了!”
金鳳凰知道這一次算是過了關了,他長長地鬆了口氣:“天地良心,我金鳳凰的心裡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了,你就這樣對我一點都沒信心嗎?”關曖冷笑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男人的話也沒有一句是真的!”
金鳳凰咳了一聲:“對了,我聽到一個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你應該留意到了吧,今天街上的警察好象不少!”關曖皺起了眉頭:“什麼消息?”金鳳凰說道:“朱毅今天早上被綁架了,而且巧了,就在風林度附近!”
關曖大吃一驚,她望着金鳳凰:“你別告訴我是你乾的!”金鳳凰說道:“怎麼可能,你都讓我收手了,再說了之前我不是勸過你嗎?我都勸你別幹這樣的事情,自己就更不可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