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揚暗想“只能有啥,只要心志堅定,不相信那些幻覺就可以了。”於是說道:“試試吧,我想應該沒問題。”
“好。”女鬼伸手虛空一揮,丁揚面前出現一道旋渦門“你進去吧,在裡面好好歷練,如果實在忍受不了,咬破指尖就能解除幻覺。”
“好。”丁揚深呼吸後,毅然踏入門內。
他置身於一片汪洋中,看不到天空和陸地,只有深藍色的,冰涼而又鹹腥的海水,當他向下望去的時候,一片漆黑的無底深淵,當他向上浮到水面時,離逼仄的屋頂只有一二釐米,他無法大口呼吸,又要向上保持懸浮的狀態 — 因爲當他下沉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將會墜入多深的深淵中 — 又要保證口鼻不被激起的浪花嗆到,沒過多久就體力耗盡,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幾乎就要抽筋,雙眼一陣發黑。
他閉上雙眼,勸慰自己,這只是幻覺,不要相信這些。於是他放鬆身體,向水下墜去,他感覺肺裡的空氣正在慢慢消耗,他嘗試着吸入一口,瞬間中胸腔火辣辣的痛,他暗想,如果我就這樣呼吸,會不會被嗆死?
會不會被嗆死不清楚,但如果再無法呼吸,一定會被憋死,這種幻覺太過真實,丁揚現在明白爲什麼身處幻覺的時候無法左右自己的行爲。
他再一次嘗試呼吸,忍受着那種疼痛,他漸漸能從疼痛的間隙中得到一絲緩和。
最後他適應了在水中呼吸的感覺,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浮動着柔和的淡藍色光暈,自己猶如浮在半空,十分奇妙。
下一秒,水流褪去,丁揚突然跌落地上,他大口的喘息着,從未感覺能夠自由呼吸是如此舒服,接着,他忽然感覺很熱,就像是身處桑拿房中,他扶着牆站起來,卻被燙的瑟縮了一下,牆面猶如烙鐵一般,源源不斷的散發着熱量。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教室中,透過窗可看到點點火星,空中很快黑煙瀰漫,根本看不清東西,避無可避,丁揚的腦子也變得昏昏沉沉,他低附下去,貼在地上,這裡的煙少一些,但能見度依然很低,地面的溫度同樣非常高,並且發出噼啪的聲音。
丁揚調整呼吸,渾渾噩噩中,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在火中翻滾,但是火舌卻無法撲滅,反而燃燒的更加激烈,他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個人的樣子。
那個人擡起頭,面孔痛苦的扭曲着,但五官分明是周炎的樣子!
丁揚一驚,周圍的景色再次發生改變。
他被禁錮在一張鏽跡斑斑的鐵牀上,口中塞着布,脖子和四肢被鐵環固定着,只能小範圍的轉動,他看到那個穿着黑漆皮靴的屠夫向自己走來,他肌肉虯結,高大而又壯實,頭部用黑色的布包裹着,只露出兩個黑洞。
他拿出一個工具包,從中掏出發污的鋸尺,刀鉗,鑷子之類讓人膽寒的工具。
之後他將一個類似轆轤的東西架在丁揚的肚皮上方。
浸了油的棉籤劃過丁揚的肚皮,有些冰涼,丁揚繃緊肌肉,他自我催眠:“這些都是幻覺。”
之後,屠夫用一塊臭烘烘的抹布擦掉刀上的貼繡,用那把刀切入臍下二指出,丁揚可以看到他的動作,從他的動作判斷出自己正在遭受着什麼罪惡。
鈍韌滑破皮膚,帶來洞穿全身的刺痛,他繃緊了神經,卻無法阻止這一切。
終於忍受完這一切後,屠夫開始調整丁揚肚皮上的那個機器的角度,當他將兩條彎曲盤旋的蛇打洞穿在轆轤上的鐵鉤上時,丁揚這才明白那個機器的作用。
他無力的嘶喊,眼睜睜的看到屠夫將受驚後瘋狂扭動的蛇頭塞入自己的肚子內。丁揚留下眼淚,他的身體開始抽搐。他似乎感受到肚子內正有兩條蛇在吞噬自己的血肉,將自己的內臟當做洞穴四處鑽撓,但實際上只有劇痛,劇痛掩蓋了一切其他的感受。
當兩條蛇完全進入他的腹中,止餘扭動的尾尖在外時,場景再一次發生了改變。
丁揚驚魂未定,那一刻他忘記了這是幻覺,他完全陷入了恐懼中,結束後仍舊雙腿發軟,幾乎無法站穩,雙手冰涼,並不斷顫抖着。
他靠在牆邊,縮成一團,臉夾溼冷一片。他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會瘋掉,於是擡起手來,想要咬破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