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恆驟然,站了起來,而後,又緩緩落座。
路月遙的手段,太狠太偏激。
只是,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和這個女子不一樣的地方,不在於他比她狠辣,而在於,他在陰處狠辣,而她,在明面上鐵血!
同樣,都是踩着別人的骨血往上走,她走的正氣凜然,而他,變成了玩弄陰謀詭計。
然而,很多東西,又豈止是性情決定的?
他也想像她這麼走,但是,他沒有她的實力。
所以,明面上,他誰也不能動。
他也,只能玩陰的。
有些人,是上天的寵兒,輕而易舉能夠達到的目標,有些人卻要算計一生還只能遙遙遠眺。
比如此時,她隨隨便便捏死一個人,誰也不敢說什麼。
但若是他,此時下旨看了剛剛那人,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跪地強諫,而他,沒有實力去對抗這一股力量。
人,總是惜命的。
眼前這些人,在他面前,都一副滾刀肉的樣子。
而,此時卻是,一個個縮着脖子,生怕厄運不小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這,就是差距!
金鑾殿裡,一時間噤若寒蟬,路月遙也沒再說話。
今天,她就要讓這些人好好想想,究竟,該怎樣爲人臣!
而隨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整個大殿裡的氣氛,幾乎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懸着一口氣。
沒有辦法,普通人在修煉者面前,就是這麼弱勢。
他們可以對抗南宮恆,卻不敢招惹路月遙。
所有人的心,此時都提在嗓子眼兒上,而路月遙剛剛的話,也在衆人腦海裡震盪不已。
狄牧之的眼中,冒出從未有過的亮光,第一次,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路月遙一眼。
幽冥微微撇了撇嘴,心道,難不成你是受虐體質麼!居然喜歡這樣的暴君?
沒錯,路月遙今天的手段,堪稱暴虐。
但是,也只有這樣的雷霆手段,才能鎮得住目前北辰的這些人了。
南宮恆在這個時候開口,“南方澇災的事情,年前幽冥曾經處理過,但是,過了這個年,春種馬上就要開始,那邊的災民,需要進一步安置。就由狄大人來處理這件事情,保證我北辰百姓春種無憂,你覺得如何?”
“微臣遵旨!”狄牧之心頭一震,大喜,跪地接旨。
“皇上英明!”路月遙勾脣,笑着看向南宮恆。
南宮恆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英明不英明他自己清楚,他爲政這麼多年來,失就失在了民心,至於別的,他從不後悔。
即便如今,皇位岌岌可危,他也不認爲自己當初中央集權的選擇,是錯誤的。
只可惜,他失敗了而已。
“天機宮勢力無孔不入,大家接下來,都要留神一些,稍有風吹草動,立馬上報,知道了嗎!”南宮恆的目光,從路月遙臉上收了回來,看向跪了一地的臣子們。
之前被路月遙雷霆手段震住,這會兒,估計能聽得進去了。
“是,陛下!”
這下倒是異口同聲。
南宮恆瞄了一眼路月遙,卻見她脣角的冷笑璀璨而漠然,顯而易見,眼前這個少女,要比剛剛表現出來的,還要狠辣鐵血!
今天血染金鑾殿,居然還未能平息她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