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府邸雖然是位於市中心的高檔地段,但房子並不高,都是一些風格偏向於歐美風格的兩三層別墅房。而這些別墅樓分別穿插在公園環境裡面,所以不會讓人覺得鋼筋水泥的氣息重。
地段高檔,房子靚麗,環境也非常不錯,富人們住的地方,間接地就是他們身份的象徵。
莫夜走在暮可身後,同去司徒本家時一樣,對於這些有錢人的奢華享受表示感嘆。
走了一段路後,他們來到一個金色與黑色相互點綴的大鐵門前。這時從大鐵門裡面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衝冠的短髮,一副眼睛,白黑相間的鬍渣子,一套筆挺西裝,挺有管家的範兒。
“暮小姐,還有……”
男子走到暮可和莫夜面前,馬上向暮可打招呼,但看向莫夜時,他卻顯得有些不屑,似乎是故意不想對莫夜打招呼。
暮可以爲男子是不認識莫夜纔不打招呼的,介紹道:“他是莫夜,我的辦案助手。”
“我知道,暮小姐,只是,我很奇怪,莫先生的身份實在是太複雜了。”
這時男子露出一抹別有意味的笑,說道:“我聽說莫先生是司徒北月的私人保鏢,另外還是一個厲害的醫生。而現在,又成了暮小姐你的辦案助手,這實在是……”
“沒錯,他就是這麼複雜的一個男人,但沒關係,因爲這恰好說明了他有能力。”
暮可微微看出了男子對莫夜的不屑或者那隱隱的敵意,不禁維護起了莫夜,哼道:“既然是有能力的男人,那我們警局自然要吸納。而我並不管他身份有多麼複雜,就只是認他可以幫助到我辦案的能力,所以其他的無關緊要。”
“如果莫夜能幫助到我,以及你們白家,追查到殺了白破風少爺的兇手,又有何不可呢?”暮可補充了一句,言語間對莫夜很是自信。
男子聽到暮可的話,淺笑出來,但並不是自然、隨和的淺笑,而是像敷衍,或者冷笑。
這時他看向莫夜,有些玩味地問道:“那麼,莫先生,你能不能幫我們追查到殺了七少爺的兇手呢?”
“不能。”
“……”
“……”
暮可和男子聽到莫夜如此乾脆地回答,都表示詫異和愣然。這小子是真的這麼囂張還是故意不給自己面子?
暮可氣死了,這個混蛋難道不知道這裡是白家嗎?難道忘了來這裡的目的了嗎?來這裡就是爲了調查殺了白破風的兇手啊,可是這混蛋居然說不能調查到!虧自己剛纔還那麼自信地肯定他的能力呢!
“莫夜,你……”
“世界上的死人,一般有兩種。”
暮可剛想低聲呵斥一下莫夜,莫夜就開口了,說道:“其中一種呢,是大部分的,他們盡人事聽天命,命中死相,躲也躲不過,所以死了。而這一類死人,因爲盡了人事,所以總能看清他的死相。”
“相,包括很多,比如表相、內相,從這些‘相’中,我總能追查到他的死因。”
“但是另外一種死人呢,是因爲自作孽不可活。他們作孽太多,是自尋死路。既然未盡人事,天命自然不會眷顧。那要知道他們的死因,可就有些麻煩了。所以,這位大叔,你問我能不能調查到殺死白破風的兇手,還得先看白破風是屬於這兩種死人中的哪一種。”
莫夜看着男子,嘴角上揚,一抹自信、從容的淺笑,加上剛纔一番話,是他還擊男子故意不屑與刁難他的最好見證。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軟柿子,也從來不需要女人擋在他面前替他說話,維護他面
子。如果別人欺壓到他,他會很好地還擊回去!
男子聽到莫夜的話,立即就怒了,眯眼低喝道:“莫夜,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家七少爺是自作孽不可活?”
“啊?”
莫夜故作疑惑,隨而“呵!”地一聲冷笑,說道:“我可沒這麼說,是你這麼說的。”
“你……”男子更是被莫夜氣得不行。
“夠了,莫夜!你給我安分點!”
暮可對莫夜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傢伙在外面愛惹事端的毛病怎麼還是一點都沒改?就許他欺負別人不許別人欺負他,自己若是吃一點虧,總會十倍奉還,就沒見過這麼霸道的男人!
明明是一個市井混蛋,偏偏耍得那麼大牌,真是可惡!
暮可非常懊惱,但是她又很無奈……面對莫夜,自己能怎麼辦?自己喜歡上這個男人,總得照顧他不是?
唉……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孽緣吧。
暮可雖然惱怒和無奈,但還是向着莫夜的。爲了讓莫夜不再惹禍,她抓住莫夜一隻手腕,不許莫夜那張嘴再鬧事,向男子賠禮道:“不好意思,劉管家,莫夜這個人就是比較死板,喜歡理論一些東西,所以請你不要在意他的話,呵呵。”
“莫夜,這是劉管家,快打個招呼。”暮可又向莫夜介紹男子,這男子正是白家的管家,別人習慣叫他劉管家。
莫夜見暮可生氣,也不想讓暮可太難辦,不再與劉管家較勁,伸出了手,禮貌淺笑,說道:“劉管家你好,剛纔我只是說了些古人說的話,如果讓你不高興了,還請多多見諒。”
“哼!”劉管家還是生氣,一撇頭,冷哼一聲,自然不會跟莫夜握手。
但是暮可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暮可除了是來辦公事的警察外,還是軍區的大小姐,他不好怠慢,便看着暮可說道:“既然暮小姐這麼說,那在下就沒什麼介不介意的了。白先生在裡面等着你,請跟我來。”
說罷,劉管家轉身,還瞪了一眼莫夜,而後給暮可帶路去見白鷹宏。而他對莫夜還是非常有意見,因爲帶路時,他只是對暮可說了“你”,而不是“你們”。可見,他是無視了莫夜,只是歡迎暮可一個人。
莫夜對他這樣的態度只是聳聳肩,並不在意,走在後面跟着暮可。
繞過一個池塘,再走過一條鎖鏈木板橋,劉管家帶着暮可和莫道到了一個建立在荷花池塘中央的亭閣。此時在亭閣裡面的石桌旁,兩個人相對坐着下棋。兩個人分別是一老一少,老的短髮威武,小的安靜內鏈。
“老……”
劉管家讓暮可和莫夜在亭閣外等着,他上去跟那個老人打招呼。但他才喊出一個字,老人就揚起手,示意他別說話。老人這般動作,他不敢再出聲,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候。
這一等,等了十分鐘,老人還是在和那個年輕人下棋,完全無視了劉管家,以及亭閣外的莫夜和暮可。
這時莫夜眯了眯眼,凝眸看了一下老人和年輕人下的棋。之前因爲同爺爺在深山老林生活十幾年,他爺爺也是經常找他下棋,所以對於棋局,他還是瞭解一些的。
看過老人和年輕人的棋局後,他知道那棋局已是一盤和棋,而此時正好到了老人下棋。老人明知道沒有了勝利一說,卻還是沒有宣佈和棋的結局。
而這時,和他下棋的那個年輕人,一臉笑意,有些得意和驕傲似的等着老人下棋。而他越是這樣,老人就越是盯着棋局看,緊鎖眉頭,不說一句話。
莫夜看到這,覺得那個年輕人真是白癡。因爲這個
時候,他要做的,不是一臉得意,以爲和老人打了平局就驕傲、沾沾自喜。他要做的,應該是主動出言放棄棋局,給老人一個臺階下。
莫夜看了這老人的面貌,老人一臉正氣和陽剛,氣魄不凡,那濃密的劍眉,更是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恐怕,他就是白鷹宏了。至於旁邊的年輕人,不知道是哪來的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子,居然逼迫了白鷹宏,不給白鷹宏臺階下。
的確,在棋局上把白鷹宏逼成那樣,年輕男子是有本事的。但是,在這裡,白鷹宏纔是老大!而且是一個好勝、不服輸的老大!年輕男子那麼不給白鷹宏面子,要是白鷹宏不高興了,一巴掌就會拍死他。
還是說,白鷹宏是一個度量非常大的人?也許是。但是,現在看白鷹宏遲遲不肯宣佈和局的結果,不難猜測,他的度量不是那麼大。或者是,他的好勝心與自尊心,比別人看到的要強烈。
“還是讓自己幫白鷹宏找一個臺階下吧。”
莫夜看那年輕男子絲毫沒有主動宣佈放棄棋局的意思,決定走出去打破他們這個尷尬的棋局,目的是給白鷹宏製造一個臺階下。
“莫夜,不許胡鬧!”然而莫夜剛想脈動腳步,就被暮可拉住一隻手,暮可冷冷地盯着他,不許他出去胡鬧。
莫夜懊惱地瞪了一眼暮可,感覺自己被暮可監禁着似的。
他當然不會讓暮可攔着他,就算不去製造個機會讓白鷹宏有臺階下,那自己也不能一直在這裡等啊。所以,他還是要去破壞此時白鷹宏和那個年輕男子的棋局。
“咦,暮可,你什麼時候戴了一個髮夾?我怎麼一直都沒有發現?”
莫夜本想直接進入亭閣內打破棋局,但看到暮可微卷的長髮上,夾了一個漂亮的髮夾,頓時他有了別的主意,便伸手過去拿下暮可的髮夾。
“啊……你弄疼我了,你幹嘛!”暮可完全想不到莫夜會做這樣的舉動,關注自己的髮夾?拿自己的髮夾?這個混蛋到底要幹什麼?
暮可隱隱生起一股不安,莫夜這混蛋又想惹禍了?
她真的是一點兒也看不懂莫夜,她很懊惱,莫夜總是無緣無故做出一些反常的事。
莫夜沒理會喊疼的暮可,拿到髮夾後,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夾着,然後對着亭閣裡白鷹宏和年輕男子的棋局,像擲飛鏢一樣,打出髮夾。髮夾飛到棋局中央,打飛了幾顆棋,這樣也就破壞了那個無棋可下的棋局。
“莫夜!你……”
“沒事,暮可,相信我,這樣我們就不用再繼續幹等了。”
“你……”
暮可想哭了,這個混蛋……難道拿自己的髮夾去破壞白鷹宏的棋局,就是爲了他自己不再幹等下去?老天!知不知道,這樣破壞棋局,就是惹怒了白鷹宏!白鷹宏的脾氣可不是吹的,小心他發怒,直接就被打出白府!
“是誰打擾我下棋?”
很快,莫夜破壞掉那個棋局後,白鷹宏那渾厚、響亮的聲音就傳來,隱隱中像是低喝,不怒自威。
“莫夜!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白鷹宏低喝後,劉管家立馬走出亭閣外,對着莫夜極爲憤怒地大罵起來。
“這位兄弟,你確實是挺無禮的,這樣破壞我和白老爺的棋局,怕是不好吧?”
不僅僅是劉管家大怒,那個和白鷹宏下棋的年輕男子也是站了起來,走出兩步亭閣,望着莫夜非常不高興地哼道。
“莫夜……”
暮可看到這一幕,想死的心都有了。莫夜這個王八蛋,真的又惹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