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尋氣得不輕,君修冥卻是心情大好,勾勾手指,輕語:“過來。”
“不!”沐千尋立刻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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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出去,我要更……”沐千尋話未說完,已然被翻身而起的君修冥給強拽到了一旁的錦榻上。
驚魂未定的她,正欲咒罵出聲,卻瞧見男人繞到屏風後取了一方錦帕出來作勢要給她擦拭頭髮上的水漬。
她隨即出聲抗議:“我自己來就好。”
說話的同時還伸出手去,欲奪過對方手中的錦帕。
君修冥眉梢不悅的輕揚,毫不留情的拍開了那隻欲來搗亂的爪子,叱道:“乖乖坐着,別亂動,不然本王擰下你的腦袋!”
沐千尋吃痛,咬着脣委屈幽怨的瞪了一眼過去,他是大力士嗎?
隨便一拍,便痛得她險要掉眼淚。
這力道!
若當真讓他擦頭髮,會不會等擦完,頭髮就掉光了?
“只要你乖乖的,本王便保證你一根頭髮都不會掉,否則後果自負。”君修冥說罷,不再理會沐千尋輕微的抵抗,直接就着手中的錦帕開工。
“一點兒都不懂憐香惜玉,難怪至今單着沒人願意嫁給你。”沐千尋微垂着頭,自言自語一般的碎碎念,縱使心裡很清楚事實並非如此。
世人皆知,藥王至今單着,一來是因爲其殘暴嗜血的惡名,二來便是因爲高高在上的藥王至今沒有看上的姑娘。
想到這點,她眼中快速閃過點點亮光。
然,很快那亮光便黯淡了下去。
在退婚詔書與賜婚詔書下來之前,她還曾以爲……
以爲男人對她有意思,以爲男人會在幫她退婚之後,納她爲妃,然而他要她嫁的卻是他另一個皇兄!
“你希望本王溫柔點對待你?”君修冥是站在她面前幫她擦頭髮的,因爲這高低的差距着實有些大,她的嘀咕聲又着實太輕,他索性自己坐下去,將她直接抱到了腿上放着。
“誰稀罕你溫柔了,你最好趕緊的給我走人,然後老死不相往……啊,痛!”沐千尋賭氣一般的話還未說完,男人那隻微涼的手便擰上了她的臉頰,擰就算了,竟然……
還用力反覆的揉捏!
很好!
這下子,剛纔忍住沒掉下來的眼淚終於如願以償的落下來了。
想她曾經在實驗室受盡折磨,都能強忍着不落淚,這具身體也太經不起折騰了,輕輕一捏就痛到無法忍耐了。
“這就哭了?”君修冥眉頭深深蹙起,十分不喜她眼中不斷掉落的淚珠兒,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好似珍珠,卻攪的他心生煩亂。
“怎麼的?許你欺負人,還不許人家哭嗎?”沐千尋說罷用力咬脣,憤憤的怒瞪過去,這廝總愛捏完再動作輕柔的揉。
好比給一巴掌再賞一顆糖果。
他這是拿她當寵物逗呢?
“嘖!”君修冥眉心越蹙越緊,因爲他面前的小女人,似乎完全沒有要止住眼淚的打算。
“……”
“還痛?”
等了良久,見其非但沒有停止,反而還哭的更傷心了,頓時心裡有些慌了,反覆觸摸的同時放低了聲音詢問。
沐千尋倔強的扭過頭,不打算回話。
痛倒是不痛了,不知爲何眼淚就是收不住!
似乎……
從前世被抓進實驗室的那一天開始,她心底就一直渴望着能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這會兒子被他捏疼了,恰巧成了導火索。
讓她想要放縱自己,隨心所欲的痛哭一場。
“哭什麼哭,再哭本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君修冥煩不勝煩,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還真就沒見過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哭的。
“挖了正好,瞎子嫁傻子,乃是絕配!”沐千尋抽抽搭搭的仍不忘回嘴。
“呵!”
聞言君修冥心情愉悅的輕笑出聲,她這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對那傻子的嫌棄,這下他心情舒暢了,輕柔如風的呢喃:“本王特許你提一個條件,說吧,要本王怎樣做你纔不哭了?”
沐千尋抿抿嘴,脫口問:“我可不可以不當你的皇嫂?”
君修冥眉梢一挑,果斷拒絕:“不能,換一個。”
沐千尋氣憤的怒瞪着他,幽幽嘆道:“唉!好在你那皇兄是個傻子,不然叫他知道他的皇弟對他的女人做了各種各樣的事,怕是會直接氣到吐血身……”
“那麼……你是想當本王的王妃?”君修冥撫摸沐千尋臉頰的動作,再度變成了揉捏且力道比之前還重,瞬間就讓她眼中剛有止住趨勢的淚水落的更加歡快了。
“鬼才想!”沐千尋心虛的扭頭,事實上,她似乎有些心動,卻也僅止於心動!
跟傻子打交道可要比跟眼前這男人打交道輕鬆得多,這男人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危險氣息,給人一種伴君如伴虎的錯覺。
似乎……
他比那個君修鉉更有王者氣息。
他會不會也有登上王位的打算呢?
唉!
似乎嫁給那個傻子,就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果然那傻子王爺也是有優點的!
許是哭累了,許是體內的毒的緣故,她突然覺得乏力,無力的靠到了男人胸膛上,那胸腔裡面一下一下傳出來的心跳聲莫名的讓她安心。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男人幫她擦拭頭髮的動作相當的溫柔,那動作輕柔到好像他手中的並非是頭髮,而是易碎的珍寶。
因爲這份溫柔,她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同時滋生出了她還未察覺到的異樣情愫。
“嘖,你當真是不懂憐香惜玉,看人家眼睛都哭紅了。”
“……”
慕容雲寒打趣的聲音從房頂飄下來,君修冥眉心一凜,手上的動作卻未停下分毫,這小女人身子骨弱,頭髮未乾就睡着了,醒來免不了又會病上一場。
房頂上的慕容雲寒因爲被無視,氣鼓鼓的翻身下去,從窗外飄入,在君修冥對面坐下,似笑非笑的問:“既然喜歡,何不直接娶回宮中,多此一舉放在宮外的府裡幹嘛?”
君修冥未答話,櫻花色的薄脣輕輕勾起,耐心的重複着擦拭頭髮的動作。
半晌,在他認爲差不多算幹了的時候,這纔出聲答道:“旁人不知,雲寒你該是清楚的,這世上想要我死的人,多到數不清,即便是在那宮闈之中也接連有人使出各種手段欲致我於死地,如何能讓她進宮。”
聞言,慕容雲寒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
然他這番用意,怕只有知曉他真正身份的人才能理解,然而當今世上知曉他真正身份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