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邪：“……”
“除非……”
墨雪顏眼睛睜開一道縫看着他，“除非你帶我一起去。”
“顏顏，你去做什麼？”
獨孤邪俊顏之上，蒙上了一層寒霜。
“我去看看而已。”
墨雪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他道：“肯定是獨孤凝來了吧，那個女人不是因爲恨我，纔去投奔西秦的嗎？”
“爲了這事，皇帝都要殺我了，我能不去瞧瞧嗎？”
能讓獨孤燁拋下隱衛出城的人，恐怕只有獨孤凝一個了。
最後在墨雪顏的軟磨硬泡下，獨孤邪無奈，只好帶她出城。
關於獨孤凝這事，必須好好解決。
若不解決，他就這麼把大軍扔給獨孤燁，根本就不放心。
萬一獨孤燁因爲妹妹心軟，做出什麼錯事的話，受到損失的就是大齊的軍隊。
饒是獨孤邪想要帶墨雪顏隱居，他也不願意看到軍中的兄弟們，因爲主將的失誤而丟了性命。
卻說，獨孤燁只帶了霍甄出城。
剛出城也就半個時辰，便看到了黑壓壓一羣人，也不是特別多，大概有三四百人。
他們剛到，那些人便將他們圍了。
霍甄擋在獨孤燁面前，握緊手中的劍，神色冰冷的看向那些人，準備隨時出手。
倒是獨孤燁對此冷靜的很，他擡了擡手，示意霍甄退下，而後看着那些人問道：“你們的主子呢，孤要見的是你們的主子。”
“我在這。”
這話剛落，便見西秦的人，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獨孤凝跟何幽兒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太子殿下。”
獨孤凝一襲黑色的衣衫，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風，看上去像是黑夜的鬼魅，冷靜且冷漠。
倒是何幽兒一身紫衣妖嬈，懷中抱着一隻白貓。
白貓的眼睛是藍色的，在這夜幕之下，尤爲詭異。
“凝兒。”
獨孤燁看向許久未見的妹妹，聽着她陌生的稱呼，心中有些酸澀。
他伸手，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拍拍妹妹的頭。
但卻被獨孤凝眼疾手快的躲開了。
“太子殿下請自重，我現在是西秦的公主，與太子殿下可是敵人。”
獨孤凝神色冰冷的說出這話，字字誅心。
“凝兒，你當真不認我這個哥哥了？”
聞此，獨孤燁難免一笑，搖搖頭道：“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好，沒有照顧好你，但是……”
“但是我也不應該投奔西秦是嗎？”
獨孤凝忽然開口，替獨孤燁說了他想說的話。
她冷眼看着他問道：“獨孤燁，我問你一句話，你到底在乎我多一些，還是在乎墨雪顏多一些。”
“我……”
獨孤燁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問這種問題。
他正想回答，獨孤凝已道：“認真答，不要騙我，我畢竟跟你做了十幾年的兄妹，你心中想什麼，我不會不知道。”
“凝兒。”
聽了這話，獨孤燁臉上笑意更深，只是那笑太過落寞。
“你跟她是不一樣的，爲什麼一定要問這個問題，你是我妹妹，親妹妹，血濃於水，無法改變，就算你再怎樣，還是我妹妹，我都不忍心看着你出事。”
獨孤燁實在不明白。
經歷這麼多，獨孤凝怎麼還是想不明白這問題。
沒錯，他是喜歡墨雪顏。
墨雪顏於他而言，大概像是一個美好的夢，美好的不真實。
他確實關心墨雪顏，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畢竟，那是自己喜歡的女子。
但是對於獨孤凝，他是打心眼裡的在乎，跟無法割捨。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他若真的想要她死，就不會請求成文帝將她流放了。
“呵呵。”
聞此，獨孤凝頓時笑了起來，“說到底，你還是在躲避我這個問題，你根本就是在乎墨雪顏多一些，但我就是恨那個女人，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既然你是站在她那一邊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獨孤凝忽然就變了臉色，微微擡手，對身邊的人命令道：“抓住他帶走，剩下的那個殺了！”
她的意思是隻留獨孤燁這麼一個活口。
至於霍甄，就可以去死了。
命令一下，圍在獨孤燁身邊的人，立刻動手。
霍甄想也未想，便衝了出去，實在後悔當時沒能攔住主子。
他曾勸過主子，一定要帶隱衛，不能答應六公主的請求。
可主子總以爲六公主是他的親妹妹，絕對不會下狠手，結果怎樣，他們還是中計了。
兩人對付幾百人，再加上獨孤凝跟何幽兒身邊都還有隱衛，逃出去的希望根本不大。
“凝兒，你……”
獨孤燁瞬間愣住，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他真沒想到獨孤凝會想抓他回西秦。
正是因爲對妹妹存了一份信任，他纔沒有帶隱衛前來。
結果，卻是要栽在自己親妹手中了。
“行了，表哥。”
何幽兒摸了摸懷中的白貓，看着獨孤燁冷笑道：“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們走，這樣你也能少受點罪，不然我們就只能把他打傷再帶走了。”
“而且，如果你能投降，我們會留霍甄一個全屍，但如果你不肯投降，那麼霍甄的屍首最後就只能被野狗啃食了！”
聞此，獨孤燁臉色一變，面上多了幾分冷意。
他忽然出手，一掌打向了何幽兒。
何幽兒皺眉，慌忙閃躲，手中的白貓，也竄了下來。
不過，她到底沒完全躲開獨孤燁那一掌，被打中了右肩，疼的要死。
“貓兒！”
何幽兒咬牙，跺了跺腳，面色陰狠。
但聞她一聲怒吼，接着就見那白貓快如閃電，一下躥到了獨孤燁身上。
獨孤燁立刻伸手去拍打那白貓。
他一掌將白貓打了出去。
白貓倒在地上，哀嚎的叫了兩聲，便死了。
可剛剛它竄到獨孤燁懷中，卻已經在他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
只是片刻，獨孤燁便覺得不對，胸口明明只有一點傷，卻痛的撕心裂肺，而且意識有些渙散。
“表姐。”
獨孤凝抿了抿脣，臉色微變。
何幽兒瞪了她一眼道：“這個時候，不要心軟，先把人帶回去再說，最多受點苦，暫時還死不了。”
聞此，獨孤凝便不再說話了，別過臉去沒有再看獨孤燁。
霍甄一人對幾百人，漸漸不敵。
所有人手中的兵器
，全部向他刺去。
沒過多久，他身上便滿是傷口，身形不穩，幾乎撐不下去了。
“霍甄，你先走！”
見此，獨孤燁急忙開口，身子搖搖晃晃的。
那貓兒明顯有毒，只被它咬了一口，獨孤燁便失去了打鬥的能力。
霍甄跟隨他多年，打小就跟着他，是他最信任的人。
雖然是主僕關係，但其實兩人如兄弟一般。
“殿下，屬下不走，就算死屬下也要死在殿下身邊！”
霍甄不肯走，強撐着意識，跟那些人打。
哪怕爲了盡忠而死，他也絕不會離開主子一步！
鮮血漸漸染紅了衣衫。
獨孤燁轉頭看向獨孤凝道：“凝兒，我跟你走，放霍甄離開！”
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主僕二人肯定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所以，他想着先保住霍甄的命再說。
然而，霍甄卻不肯聽，哪怕是刀劍一次又一次的落在身上，他也不肯退縮半步。
“凝兒，就當哥求你。”
獨孤燁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哥，爲了一個下人，你都肯如此。”
獨孤凝笑了笑道：“那當初，你爲什麼不求父皇，讓我留在京城，如果我留在京城，就不會淪落在現在這種地步，你知道我在邊疆過的有多苦嗎？”
“凝兒……”
獨孤燁動了動嘴，言語匱乏。
當真不知道該怎麼勸這個妹妹了。
“殺了他！”
獨孤凝忽然伸手指向霍甄，面上滿是陰狠，隨後便仰頭大笑起來。
她要殺了哥哥所有在乎的人，尤其是墨雪顏。
這樣哥哥就只疼她一個人了不是嗎？
見此，獨孤燁沒有再同她多說，知道多說也沒用，這個妹妹已經瘋魔了。
他攥了攥拳，努力的讓自己清醒過來，隨後便去幫霍甄了。
他寧願死在這，也絕不在後退半步！
然而，對方人太多，他們根本抵擋不了。
終於，霍甄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有人舉起長劍刺向霍甄的胸口。
獨孤燁眼神一冷，上前阻止，搖搖晃晃，他身上也全都是血，幾乎要撐不下去了。
獨孤燁替霍甄擋住了那一擊，但自己也受了傷。
“主子！”
霍甄撐着身子，欲要起來，卻是連吐幾口血，根本起不來。
“快動手！”
何幽兒似乎很喜歡看這樣殘忍的戲碼，讓人趕緊動手殺了霍甄。
於是，下一刻，幾把長劍，全部刺向霍甄，獨孤燁這下是再也擋不住了。
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閃出，一柄刻花古劍刺出，攔住了那幾人的攻擊。
少年的身影，挺拔而立。
獨孤燁轉頭看去，卻見是沈珏。
似乎只是半年不見，往日裡那個弱小的少年，便長大了。
在軍中磨礪了半年的沈珏，已經完全褪去了當初的青澀，成熟了不少。
雖然只有十四歲，但沉穩的舉動，卻已經很是老練了。
沈珏打頭陣，他身後還有人。
“不好，他們的人來了，帶上太子快走！”
見此，何幽兒頓時皺起了眉頭，吩咐一聲，轉身上馬就要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