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您說什麼要求,我答應您總可以了吧,好歹咱們是一家人,我是我孃的寶貝女兒,您那麼疼我娘,也應該疼我吧,再不然我把我哥賣給您,他武功好人長的也不錯,可以幫您辦任何事。”
墨雪顏繼續開口,絞盡腦汁想辦法,甚至連自己的哥哥都出賣的徹底。
剛剛趕來的墨大公子差點沒衝到她面前,提起她的衣領將她直接扔出去。
這蠢丫頭,爲什麼不賣獨孤邪,賣他做什麼?
怪老仍然只對自己的肉餅感興趣。
須臾,纔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娘小時候做過多少壞事,我們這些長輩誰會喜歡她?”
“我娘做了什麼?”
墨雪顏不解的看着他問道:“我娘能做什麼,也就小打小鬧罷了,我小時候做的壞事纔多呢,我曾經拿着蛇在我哥洗澡的時候,直接扔了進去,我還拿了毛毛蟲往我爹被子裡扔了,拿了蚯蚓藏在被子裡,可我爹孃也一樣愛我。”
怪老:“……”
他一臉驚愕的看着墨雪顏,隨後伸手敲了敲她的頭道:“果然是你孃的女兒,你娘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
站在門口的墨千塵頓時恍然大悟。
爲什麼妹妹那麼調皮,原來是遺傳了孃親啊。
虧得孃親還一直不承認,這下可是有證據了。
墨雪顏皺了皺眉,以前的事情其實她早不記得了,這些還是聽墨千塵說的。
“喂,我說老頭。”
墨千塵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拍了拍怪老的肩膀道:“其實把我賣給你,真沒什麼好處,不過我們可以把宸王賣給你,他手中的權利大,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所以你救夜擎,我妹妹把獨孤邪賣給你怎樣?”
隨後,便看向妹妹道:“顏兒,怎樣你同意不同意。”
墨雪顏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獨孤邪,默默低頭。
那是她最愛的男人,怎麼能開這種玩笑。
她已經讓他很痛苦了。
怎料怪老了看了她這一副爲難的樣子,反而好奇心大起,點頭道:“這樣說來的確也不錯,你把宸王賣給老頭子我,我幫你救躺在牀上的那小子。”
“您真的有辦法?”
墨雪顏猛地擡起頭來看着他。
“只要我老頭子想要救他,自然有辦法。”
怪老吃掉最後一口肉餅,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墨雪顏也隨他站了起來,又聽他道:“女娃子,你答應不答應,你答應我就幫你。”
“我不答應。”
墨雪顏沒有去看獨孤邪,很是乾脆道:“別的我都可以答應,這個不行。”
她沒有權利那麼做。
即便有權利也不能。
她就算再不理智,也不會這樣傷害獨孤邪。
站在門口,面色緊繃的宸王殿下,在聽到她乾脆的拒絕之後,臉色總算有所好轉。
其實,剛剛怪老那個問題,對墨雪顏又何嘗不是一種考驗呢。
她能乾脆的給出答案,說明在她心裡,夜擎的位置比不上他。
也許這樣就足夠了。
雖然宸王殿下心裡還是酸酸的,不過能在她心中排第一位,也算是難得了。
墨大公子頓時冷了臉。
賣獨孤邪不可以,賣他就這麼幹
脆,到底還有沒有天理?
等他下次有難了,乾脆也將這個妹妹賣了好了。
“這個不行,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怪老居然又坐在了地上,完全就是一副不講理的樣子。
這時,一直沉默的夜老將軍開口道:“這位仁兄,雖然很感激你幫我孫子延續了性命,但他的命比不得宸王的命,而且他中毒也是他自己爲自己做的事負責,所以你提的要求,不止顏丫頭不答應,我們夜家也不答應。”
將宸王賣了,這是多麼荒唐的事。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指定以爲這老頭有病,腦子絕對不正常。
墨雪顏也重新蹲回了地上,眼珠一個勁的轉。
一老一少就在這僵持着。
這時,獨孤邪忽然開口,“只要前輩能救夜擎一命,本王可以答應前輩任何要求。”
墨雪顏慌忙轉頭看向獨孤邪。
四目相對,她從他眼神裡看到了疼惜,不由得抿脣,想笑笑不出來,想哭哭不出來。
她都這麼蠢了。
他還處處維護着她。
這男人怎麼就能這麼傻呢。
“好,那你答應老頭不許娶這丫頭。”
怪老忽然指着墨雪顏道。
獨孤邪眉頭一皺,搖頭道:“除了與顏顏有關的事,其他的事本王都可以答應你。”
“那如果老頭我要你的虎符呢?”
怪老呵呵一笑,臉上閃過一抹興趣。
獨孤邪正要開口回答。
夜老將軍卻是怒了,“不可!”
柺杖擊打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莫說是我的孫子,便是我整個夜家,整個將軍府,整個宸王府都比不上大齊重要,虎符怎能往外交?”
夜老將軍最是忠君愛國,這樣的事情,他第一個不答應。
怪老哼了一聲,不屑道:“那老頭子我就沒辦法了。”
墨雪顏有些遲疑,愣了愣,輕聲道:“那,那如果我不嫁他呢,你能不能答應。”
“墨雪顏!”
耳邊傳來獨孤邪憤怒的聲音。
墨雪顏身子一顫,沒敢去看他。
她現在真的很後悔當初沒有離開他。
若是離開,便不會惹這麼多的禍事,牽扯那麼多的人。
“墨雪顏,你……”
獨孤邪走過來,忽然伸手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墨千塵眼神一冷,一掌拍開他道:“你做什麼,當着我的面,也敢欺負我妹妹。”
“我妹妹不嫁你如何,我看夜擎要比你好千倍萬倍。”
墨雪顏依然沒有擡頭,手指緊緊攥着,指甲嵌入了掌心中,血慢慢流下來,她卻渾然不知。
啪的一聲,獨孤邪忽然從袖中甩出一物,藍顏醉被他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好在藍顏醉沒有那麼脆弱,並沒什麼損壞,只是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看上去異常寂寥。
一百五十萬的藍顏醉,它的價值其實不在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上,而在於獨孤邪的一片心。
獨孤邪取下手腕上的飛鷹護腕,一把丟給冷風道:“扔了。”
藍顏醉與飛鷹護腕是一對。
獨孤邪的意思是要斷絕了兩人的關係。
雖然他們心中都明白,
自己在對方心中是最重要的。
可面對這些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問題。
他們的選擇,還是讓兩人之間有了隔閡。
有的時候,感情很堅強,可以經得起任何的摧殘。
但有的時候,感情也很脆弱,情薄如紙,瞬間便撕的粉碎。
墨雪顏愣愣的站在那,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藍顏醉。
愣了許久,終於沒有去撿。
也許分開對兩人都是一件好事。
沒想到怪老對那藍顏醉倒是真的喜歡,伸手撿起藍顏醉,哈哈笑道:“這就是宸王花了高價拍出的藍顏醉,果然是個好東西啊,改日賣了便是一輩子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位前輩,這藍顏醉意義非常,您把藍顏醉留下,我們用銀子來換可好?”
夜夫人心中有些愧疚,因爲自己的兒子的事害的墨雪顏跟獨孤邪這般。
誰都知道,那藍顏醉等於獨孤邪送給墨雪顏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豈是幾百萬兩銀子能比的。
哪怕夜府拿出所有的銀子,也要交換。
可其實,這偌大的夜府也就跟平常官員的府邸差不多,其實府中並沒有那麼多銀子。
怪老一個勁的搖頭,不肯交換。
而後看着墨雪顏道:“既然你答應了老頭子的要求,那我就幫你救人。”
他轉身走到牀前,開始爲夜擎把脈。
墨雪顏收起一臉的悲傷,緊張的瞧着。
當務之急,還是要救夜擎的性命。
看了許久,怪老的眉頭一直皺着,可見情況並不樂觀。
“女娃子,你跟我來。”
須臾,怪老起身,喚了墨雪顏出去。
二人直接出了夜府。
“千塵,你不跟去看看?”
夜夫人有些擔心,就讓墨雪顏這麼跟怪老走了,會不會出事?
“您不必擔心,那老頭不會傷害顏兒的。”
墨大公子這做哥哥的倒是一臉的淡然,似乎根本不擔心。
墨雪顏跟老頭去了一個破廟。
破廟裡有不少乞丐,見到他們過來,只是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做自己的事。
有的人在吃自己剛剛討來的饅頭。
有的人端着胡亂煮了的野菜在吃。
還有的人只是衣着破爛的坐在那發呆。
中間還有幾個小孩,靠在一起,分半個饅頭吃。
饅頭黑乎乎的,乾巴巴的,看樣子已經放了很久了。
不過那幾個孩子依然吃的很香。
有的人手裡的乾糧多一些,但卻都抓的緊緊的,沒有分給別人的意思。
這是個冷漠的地方。
一羣乞丐,各自爲生。
自己都吃不飽,哪有心思去同情別人呢。
墨雪顏複雜的目光掃過這羣人。
其實當年她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
她永遠是被孤立的那一個,還是被欺負的那一個,飯會被人搶走,衣服會被人劃破。
那個時候,她雖然不是乞丐,但與乞丐也差不多。
那樣的日子,她過了很久很久……
這些乞丐好像都有自己固定的地方,怪老走到了最裡面一個角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