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龍翼’兩個字,我們都愣住了,就聽身後的某個椅子,咣噹一聲倒在地上,車伕直愣愣的站在會議桌旁邊,瞠目結舌的,張開的大嘴都能吞下一個雞蛋。
我扭頭看着車伕,那意思,你不是說,因爲十年浩劫,龍翼這個組織已經被取締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
而車伕則死死的盯着戰雷,嘴脣蠕動,可就是說不出一句話。貌似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戰雷這個人給很和煦的感覺,就如同一陣春風,但我明白,他也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畢竟是我三師叔三皈的徒弟。我三師叔是吞舟真人最得意的門生,教出來的徒弟能錯的了?所以他說自己是龍翼的人,那肯定沒跑,他不會騙我。
戰雷看到車伕的異樣表情,很詫異的說:“你知道龍翼?”
車伕依舊在駭然,眉頭都擠在了一起,但就是不作回答。
“這會議室裡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你可以隨便說,我是陳西涼的師兄,我不會害你們。”
俗話說,好漢出在嘴上,好馬出在腿上,戰雷一句話就徹底打消了車伕的顧慮。
就見車伕點了點頭:“我的確知道龍翼這個組織,因爲我師傅就是龍翼的。可…..龍翼不是早已經被國家取締了嗎?”
戰雷一怔,筆直的身軀貌似都顫抖了一下:“你,你師傅是?”
“我師傅師承苗疆三聖之一的素西信旺,名叫項天宏。”
“什麼?!你師傅是項天宏?”戰雷頓時驚叫起來,一反常態,就跟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
車伕又不做聲了,眼神裡寫滿了迷惑。
不光他迷惑,我們這些人也有些找不到北了,這到底唱哪一齣啊。這戰雷貌似認識項天宏。但根據兩者的年紀來看,根本不是一個時代的。
此刻,一直老實巴交的候得祝,扯着嗓子大吼:“天黃啦,地紅啦,擰下腦袋當夜壺啦!”
一驚一乍的,差點兒把臨近的蕭大瞎子嚇個跟頭。
“老候,咱消停點兒成嗎。”蕭大瞎子都快哭了。
小賤很急,跑過去抱住候得祝,一個勁兒的叫師傅,安撫他。
戰雷不解道:“他是什麼情況?”
我道:“是我們的老前輩,曾經受過重傷,碰了腦袋,換上了間歇性的精神病,離開大興安嶺的時候,又犯病了。我們想找一家最好的醫院,給他診治。”
小賤連忙說:“老陳,我師傅這病還治得好嗎?我師傅可是個好人,他不應該落這麼個下場啊。”
我知道老候是條漢子,也有手藝,但精神病這種事兒誰也說不好,就算冰妃也一臉的發愁,但是爲了叫小賤放心,我就說:“老候跟咱們幾經生死,到最後不也沒事兒麼,你別慌,他福大命大造化大,肯定會沒事的。”
小賤眼圈兒都紅了,額頭蹦起了青筋,順手擦了擦候得祝嘴角流出來的口水,低沉道:“就算治不好也沒啥,我伺候着,我像親爹似的伺候着。”
戰雷看到這一幕,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看來你們在飛虎神廟的確遭遇了太多太多的事兒。”
他看向了車伕:“至於龍翼嘛,咱們長話短說,因爲六三年龍翼成員趕赴大興安嶺,集體失蹤,這個組織就取締了,改革開放後,國家有關部門纔開始重新組織,並且大力調查當年的事兒。你師傅項天宏的檔案我看過,一手蠱術出神入化,是我輩的楷模。但我有一事不明,當初龍翼的全體成員,爲何會突然失去音訊?他們在大山裡到底遭遇了什麼?還有,西涼,那真靈教逼你去的飛虎神廟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鬧了半天是這麼回事兒,十年浩劫結束後,這個由民間術士構成的組織又重新成立了。看來天零級大神/19181/底下的邪乎事兒是除不盡的。都說橫掃牛鬼蛇神,但關鍵時刻,還需要一些專業人士來擺平那些事兒。
不過我這位師兄的問題還真是不少呢,俗話說,話不說不透,砂鍋不打一輩子都不漏。?人家對我們至情至信,沒必要藏着掖着的。
而車伕聽完這些就再也沒有疑問了,看了yd_sj;我一眼,得到我的示意後,就把要塞,飛虎神廟,無仙派,還有那條大蛇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道:“這飛虎神廟鎮壓的煞氣,應該是兩千年前長平之戰存留下來的,是張道陵張天師的大手筆,可惜這前赴後繼死了這麼多前輩,要說可惡的還是茅山派的魏三才,不然的話,你的師爺吞舟真人也不會墜崖,田雲飛前輩更不會羽化死亡。”
這次輪到戰雷瞠目結舌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其中還夾雜着如此多的往事。但聽到吞舟真人不幸墜崖,他眼眶一熱竟流出了眼淚。
我心頭一震。
戰雷拍了拍我的肩頭:“小師弟,咱師爺生死未卜,這筆賬我們必須要記下。”
頓時間,一股熱流就竄入我的胸膛,起初我還跟戰雷留着心眼兒,但現在一看,他比我用情還深,這同門之間的情義,真的是血溶於水了。
我重重的點頭:“師兄你放心,只要魏三才還活着,那我就叫他血債血償。”
不知怎麼的,我就想起了青羊,這傢伙也是茅山派的,跟魏三才屬於一丘之貉。
戰雷重新正視車伕:“當年項天宏前輩走投無路才聯合田雲飛前輩成立了無仙派,這事兒是組織上的失誤,當時的大環境的確很惡劣。但現在好了,組織上重新成立龍翼,已經在發展壯大,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就如同你師傅那些先烈般,爲咱們的祖國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車伕虎軀一震,嘴脣都哆嗦了起來。
“組織上能收留我?”他問。
“爲什麼不呢?你的師傅不是孬種,他在天之靈看着呢,你要是重回龍翼,他也會瞑目的。”
車伕咬緊了槽牙,一字一頓的說:“我師傅經常教導我和師兄,要忠於自己的祖國,要爲人民奉獻,他去了,我傷心,我不止一次的想延續他的夢想,既然組織上收留我,那我就加入,從此跟你們並肩作戰!”
“好!”戰雷大笑,拍拍他的肩膀:“從此我們龍翼又多了一名悍將。等此事完結,我就帶你回總部辦手續,你師傅他們那塵封了幾十年的秘密,也該重見天日了。”
就這樣,車伕有了他的歸宿,我看着兩個男人面對面,有歡笑,也有承諾,這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但有些事情我還是理解不了……
可緊接着,一直不言語的蕭大瞎子說了句:“我說他師兄,咱蕭老八也有個事兒想打聽打聽,你不是姓陳的小子的三師叔的徒弟麼,我吧,二十五年前,哦不,現在應該是二十六年前了,在大興安嶺當兵,發生了意外,差點兒就歸了位,多虧一位龍虎山天師道的高手想救,我這才得意活命,這個恩人我們都猜測過,應該不是吞舟前輩,所以會不會是你師傅?”
戰雷眯起了眼睛,在回憶着什麼,最後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當年師傅傳藝的時候,的確跟我說大興安嶺的事情,他對我師爺有愧疚,一直都想找到他老人家,也就是那次他貌似救了一個小年輕,這事兒只跟我隨意提了一嘴,我沒太在意。沒想到那個人就是你啊。”
蕭大瞎子也站起來了,激動的跟什麼似的,拉着戰雷的手就哭了:“我說大兄弟,你師傅現在在哪兒啊,我得給老恩人磕頭啊。”
戰雷趕緊說:“我剛纔不是說了麼,我也不知道我師傅在哪兒,你呀,也別太激動,等下次我找到我師傅,我立馬通知你,你不論磕頭還是打滾兒,都由着你。”
你瞅瞅,我這師兄這話也夠不着調的,但蕭大瞎子是真動了情,一邊抹眼淚,一邊醒鼻涕泡兒,千恩萬謝着。
當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後,我師兄開始安排我們回家,是的,因爲我師兄的緣故,我們都是自由人了,闊別已久的家園,該回去看看了,而此刻,我的心情又悲痛起來。我強忍着眼淚不去想。
我是一個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明白,木已成舟,我就是折騰出花兒,也不可能改變事實。我不願意我爸離去,那這有用嗎?我不願意,難道他就能復活嗎?不能,肯定不能的。按小賤的話講,我不能裝熊,我前方的路還有很多,我思考自己悲痛的遭遇,但更應該慶幸一些事情,起碼老煙鬼沒出意外,他總會回來的。我……還有親人。
車伕就此跟我們告別,另外我師兄也給候得祝聯繫了醫院,龍翼這個特殊組織擁有特殊的權利,團部縱然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也得遵從,最後徵用了軍用直升機,直接飛往了北京。不過候得yd_sj;祝一個人我們可不放心,所以隨行的還有小賤,萬里雲兩個,相互間也有個照應。
但在臨走的時候,跟我師兄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想跟韓洪濤單獨見一面。
隨後,我被帶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韓洪濤坐在椅子上,看到我之後,激動的差點兒飛起來,抱住我狠狠的捶打後背,大罵:“狗玩意兒,*,那天我在學校的宿舍,等你到半夜三點呀。你到好,你特馬說消失就消失,又出人命,又進大興安嶺,整出了這麼大陣仗,看我不整死你。”
說道後來,他哽咽了。
這個解放軍戰士,再也不是上校團長旁邊一絲不苟的跟班,他成了我的兄弟。
我任憑他捶打我後背,咚咚的,差點兒被我的肺葉子砸爛了,可我抱他更緊,不知何時我的神經都跟鋼鐵一樣了,不輕易軟弱,更不輕易服輸。
“洪濤,能看見你真好。我謝謝你那句話,雖然太陽很遠,但必有太陽!”
我們宣泄過後,我對着他真誠說道,真誠的我都在他的瞳孔裡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韓洪濤眨了眨眼睛,風乾了裡面的溼潤,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不過緊接着他的臉色出現了猶豫的表情,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不敢。最後他一跺腳,低沉道:“對了老陳,我得跟你說一件事,小芳,她,出事了!!!”不要忘記把本站加入書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