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連灩熙還是決定先問一問,別人不都是說,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嗎?
“倘若我對出來了,你要如何感激我?”這番話突然脫口而出,卻並非沒有道理,連灩熙看向那少年,認真的問道。
少年本來還有些着急,此刻卻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一時半會,卻是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和他說話?
連灩熙微微頜首,似乎是在肯定他的疑惑。
這下子,少年可算是激動了。
“我自然會好好感激你的。”福娘眼巴巴的看向連灩熙,激動的說道。
連灩熙噗嗤一笑,道:“既然如此,給我個理由,你若是能說服我,我就試一試。”
“哎呀,那蓮花舞聽說可好看了,你若是不看,一定會後悔的。”
莫一珍呵呵笑着,在後面拆臺道:“我看啊,是你若是不看,一定會後悔纔對。”
“哎呀,莫姐姐你怎麼嫁了人,還這麼喜歡拆我的臺?!真是討厭~壞人!”
連灩熙輕輕笑着,眼睛卻是一直在看那少年。
我是在問你啊,什麼請求?什麼樣的要求?
所謂互幫互助,總歸要讓她看看是不是力所能及吧?若不然,像是那個老皇帝,非讓她和慶元帝說事情,這樣可怕的請求,哪裡是她能夠做到的?
換句話說,倘若她能夠做到,連灩熙也不會做啊,所謂君心難測,只要慶元帝一天不死,他就是這大玥國最大的,連灩熙可沒傻乎乎的去得罪皇上,這樣一個牛叉叉的職業!
“我的母妃已經好些年不曾換過新衣了,我只是想求你給我母妃送一件衣裳而已。不一定要什麼綾羅綢緞,只要冬天穿着暖和舒適,就好了。”
母妃?這少年該不會是個小皇子的鬼魂吧?話說,最近鬼魂的身份似乎有些高端啊!
送一件衣服這樣的事情真不算難,當下就不着痕跡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這方連灩熙答應了,那少年鬆了口氣,當下就笑呵呵的道謝,之後就幫着對對子。
沒一會兒功夫,這對子也就對出來了。
這下子。可把福娘給高興壞了,一個勁的誇獎連灩熙厲害有才之外,就是對馬上在水榭舉行的宴會期待不已。
連灩熙算是看出來了。這瑞祥公主是個喜好玩樂的,誰知道等下還有什麼等着?當下心裡只想着等宴會結束後,她就提前離去,堅決不在這兒呆着。
通過了小測試,宮女們領着三人進入席位。這時候,水榭中已經擺了三個席位,每桌都坐了五六個人。如此瞧着,他們三人若是想要坐一塊兒,卻是不可能呢。
已經來到的姑娘也都是身份高貴的大家閨秀,此刻只輕飄飄的看了他們三人。眼中卻滿是不屑。
這連家的六娘子,怎麼竟是和一些瘋女人在一塊兒玩?
瞧瞧那福娘,這麼大歲數還不會女紅。就這樣的品性,居然還敢和他們坐在一塊兒吃茶,看節目,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而莫一珍還是姑娘家的時候,就是個不好相與的。這嫁爲人婦後如何如何,他們是不知道。但是在他們看來,這莫一珍想必也不怎麼樣,比較級這下棋下的好,可不代表宅鬥水平就高。而在女人的世界裡,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樣子。
“呦,這不是莫姐姐嗎?今兒你怎麼和我們這些姑娘家一塊兒了?莫不是那邊的席位滿了?”說話的是李家的一個遠房,以前和連灩熙見是見過,卻不曾說話。
莫一珍面色不改,只是爲爲頜首,算是打招呼了,至於旁的,那她也是非常的不在意。
至於連灩熙那就更不必說了,這莫一珍在哪兒,和他們可沒有半點兒關係,此刻只要他們自個兒覺得舒坦就行了。
當下,連灩熙就對着身後的宮女說道:“這兒的席位既然滿了,那可還有了呢?”
那宮女思索片刻,就恭敬的說道:“有自然是有的,這兒是北邊的水榭,那南邊也是有的,只不過,那兒的位置距離今日公主邀請來的公子們所處的有些靜,這恐怕……”
福娘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就是有些近嗎?這有什麼大事?你吞吞吐吐作甚?搞得好似我們還真有什麼問題似的。”她就是這般直截了當的性子,上京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刻這樣,也當真沒什麼好說的。
連灩熙自然是明白宮女的意思,說白了,人家也是爲他們好,是出於爲了他們的名聲考慮,這若不然讓別的大家閨秀看見他們歡聚一堂,那纔不知道會遇上什麼樣的麻煩呢!
“不礙事的,那邊水榭四周都是假山迴廊,看不見什麼的。”窟窿少年悠悠說道。
連灩熙也下了決定,索性不去也不能在這裡呆着,至於那點兒事情,他們三個姑娘一塊兒呢,這若是還能傳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來,她可就真心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裡耽擱,當下就叫那宮女帶着他們過去。而沒過一會兒功夫,瑞祥公主那兒就得來了消息。
“什麼?當真如此?倒是沒看出來,這三位倒是氣性頗高嘛。”瑞祥公主捏起一塊芡實糕,細細品味着,笑眯眯的說道。
宮女垂眉恭敬的說:“公主殿下,就算是三位姑娘去了南邊的水榭,也不合適啊,那兒距離梨花宮好似極近呢,這若是不小心被發現了什麼,那可如何是好?”
瑞祥公主在這宮女的提示下,此刻纔算是想起了這件事情,當下就說道:“這事情倒是無所謂,父皇早已駕崩,哥哥可是不會做出那等趕盡殺絕的事情。”
宮女聽到這,想想也是,說來說去,那位梨花宮的可不是個運氣好的,也虧得當年她生了好兒子,只可惜,是個沒福氣的,那孩子眼看着就要成年了,卻不想,居然遇上這樣的事情,這不可謂不命苦啊。
連灩熙並不知道瑞祥看待他們這件事情的態度,福娘滿心滿意都是那個蓮花表演,這個時候自然是旁的都不在乎的。莫一珍則是完全無所謂的狀態,旁的事情也是完全不管的情況。
至於連灩熙就不要說了,此刻只能在一旁安靜的聆聽那骷髏少年的事情。
這位少年乃是泰祥帝的兒子,只可惜在十多歲的時候被奸人殺害,而他的母妃則因此備受打擊,精神上似乎也出現了問題。之後先帝便送她來此養病,這一養,就到了現在。
連灩熙聽後,自然也是非常的感慨,這後宮的事情,真是可怕啊。好好的少年,卻是被弄成現在這樣,真是太過可憐啊。
只是送衣服而已,這個她還是能夠做到的,只不過到底要如何送,連灩熙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麻煩的事情總歸是有,但是這樣的說起卻還是大致能夠做到的,總歸是要比幫助泰祥帝要強的多啊。
只不過,不知道爲何,自己身邊怎麼都是皇族亡靈啊?真是邪門了。
想到這,連灩熙可是連看節目的心情都沒有了啊,總覺得好生奇怪啊。
“連姐姐,我怎麼瞧着你好似不怎麼喜歡啊?”
“這倒不是,我就是覺得有些無聊罷了。”連灩熙打了個哈欠。
說是蓮上舞,可卻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只不過是做了個大大蓮花臺子,然後有個女子在上面跳舞罷了,根本就不是她幻想的那樣。
莫一珍想了想,卻是說道:“我倒是聽說,前寧王妃年輕的時候身輕如燕,曾在荷葉上跳舞,當真是驚爲天人,上京很多公子都是爭先搶後的想要迎娶入門,不過,這寧王妃卻是自小就和寧王訂有婚約。”
這說的是靜慧師太和寧王的愛情故事吧?
連灩熙回憶着鬼魂版本的靜慧師太,她還真會幻想不出其原來的樣子,不過,既然能夠生育出趙梓昕這般俊美的男子,想必寧王妃必定也是個大美人。只可惜了……
但願趙梓昕不要這般,若不然,她說不定也會如靜慧師太那般。
其實,連灩熙是很理解的。
因爲在乎,所以纔會這樣。倘若不喜,那麼那個男人和誰一起,她都是不會在意的吧?
但是,如果是趙梓昕……
說實話,那個張淑慧對於她來說,確實是個事兒,只不過連灩熙素來掩飾的好,這纔沒叫人看出端倪,但實際上她的心裡,卻並非這樣的想法,總覺得那張淑慧是個威脅,只不過一早就知道她魂不附體,又有她的姐姐日日在拉扯她的靈魂,失去性命那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她才從未曾動過心思。
但是,倘若張淑慧並不是現在這病怏怏的狀態,而是身體康健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連灩熙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淡定了呢?
其實她也是不知道的,連灩熙也沒有想清楚這些,她會如何做,她其實本人也不清楚,畢竟是去還沒有到那一步,而在那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僅僅只是假想,當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