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爲這下肯定要翹辮子的時候,血鳳中又飛出了一樣東西,竟是劉三誅的那串紫檀珠。
珠子發出一道強大的陰氣震住了短劍,但卻被割斷了繩子。
緊接着那些珠子如子彈般朝這生猛的傢伙射去,他後退數步,舞起一團強大的劍氣才把這珠子擋開,停下來時整個人已經狼狽不堪了。
我驚愕地盯着那些珠子,它們竟然一顆顆爆開化爲烏有了。
而後,鼻翼忽然飄來一股溫潤的氣息,我心下一喜,轉頭尋去,看到身後多了一團漆黑的濃霧。
“凌梟。”
這一次不會錯了,是我的凌梟。雖然我猜不透他怎麼會以霧氣的形勢出現,但他來了就是好的,我什麼都不怕了。
“九兒,回肉身去。”他的聲音很嚴肅,我估計是生氣了。
“我不!”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要聽他的,因爲我好不容易纔逃出那張人皮,怎麼着都要多呆一會。“凌梟,等我找到你的腦袋,就乖乖的回去。”
“聽話,別任性,你現在還有身孕呢。”凌梟的聲音更加嚴厲,明顯壓着一股怒火。
我垂着頭不吭聲了,但我就是不回去。這地方如此兇險,我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面對,而且他已經都受傷了。
一旁,那被凌梟打得節節敗退的傢伙拎着長劍又回來了。他陰森森地看着我身後的凌梟,忽然詭異地笑了笑。
“吾皇,你都這樣了還堅持什麼啊,你趕快放棄抵抗,咱們大家都相安無事了。你不是一向崇尚和平嗎,幹嘛不歸順於‘他’啊?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趙牧,過了三百年,你還這樣執迷不悟?”凌梟的語氣甚是唾棄。
“吾皇,執迷不悟的是你,如果你不是爲了這個女人,異大陸的子民們都不會被封印。我們也不會一直當鬼。現在‘他’要解救我們,那‘他’必然就是我們的明君。我等已經全部歸順了‘他’,假以時日,就會跟着‘他’一統三界了。”
原來這傢伙叫趙牧,聽他喊凌梟的語氣,應該是他手下的將軍,只是爲何背叛他就不得而知了。
凌梟聞之並未爭辯,想必是他覺得不屑。他一直在擔心我,而我看都不敢看他,我堅持不回肉身,因爲回去就出不來了。清虛上了一當,絕不會再上第二當的。
“趙牧,朕要殺你,不過是彈指間的功夫,識趣的,馬上滾出去。”
“吾皇,屬下奉命守護這地方,當然不能隨便出去。屬下勸你還是放棄抵抗,跟九小姐出去吧,要不然屬下也難以覆命。”
這傢伙在說話的時候眼神很閃躲,手裡的短劍也一直是蓄勢待發狀態。這短劍懾人的戾氣太強,並不是一把普通的劍。
顯然,他想偷襲!
但我豈會讓他得逞,我拽緊了手中的鎖魂鞭,亦是蓄勢待發的狀態。
“靈符,魂祭!”
凌梟忽然一聲厲喝,召出一道黑符覆上了我的後背,我頓時覺得有股強大的力量從背後侵入我的魂魄。
“九兒,鎖了他!”
“哎!”
得到凌梟的允許,我頓時打雞血似得騰空而起,揚起長鞭就朝着趙牧劈了過去,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我這鎖魂鞭比他的長劍來說有優勢多了。
但這趙牧已經是鬼神級別,我想拿下他也絕非易事。
凌梟並未出手助我,一直在我身後保護我,我心裡有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感,下手之時就更加生猛了。
趙牧的劍術是出神入化的,每一招式都透着殺氣。他的劍應該殺了不少人,戾氣非常強。尤其是他懷中那把短劍,更是必殺器。
我沒有辦法直接鎖鬼神的魂,必須要先傷了他。只是我技不如人,雖然有凌梟的靈力加持,竟然遲遲傷不了這傢伙,反倒是讓他佔上風了。
“靈符,魂祭!”
凌梟忽然又給我加持了一道力量,我頓時覆手一震召出了至陽之火,把這熊熊烈火加持在了鎖魂鞭上,飛身一鞭子朝趙牧劈下去,捲住了他的脖子。
而與此同時,他手中的短劍也“嗖”地一下出手朝我射來,我因爲在半空中無法收勢,竟不好避開。
凌梟頓時如風一般襲過,抓住了那把短劍,緊接着反手擲了過去。我見機不可失,連忙鞭子一震。
“天罡五行,鎖魂!”
“啊,啊啊!洛凌梟,你戰勝不了‘他’的,‘他’馬上就要替代你了。就算你殺了我又怎麼樣,‘他’會復活我們的,哈哈哈,哈哈哈……嗷嗷。”
趙牧瘋了似得在我的至陽之火裡嗷叫,囂張狂妄至極。我氣得用盡全力加持了至陽之火,瞬間就把他煉化成了一顆純紫色的能量源。
“凌梟,快吃了它。”
我如獲至寶般捧着能量源遞到凌梟面前,他還是一團黑霧。黃婆婆說他受傷了,我不知道嚴不嚴重,但他不以真容示人令我很擔心。剛纔他還給我兩道靈符加持,估計又消耗了不少能力。
“不了九兒,你快點把它煉化吧,這棺槨下面就是封印我頭的地方,我覺得可能異變了,你去把它毀了,用你的至陽之火燒燬它。”
“不!”
我想也不想地反駁道,我怎麼可能把他的腦袋給毀掉了呢,這是人體中最重要的部分。而且中大叔說它還活着,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它帶回去的。
“聽我的話,我進來這裡能力已經有些虛脫,覺得有種力量想要控制我一樣。我估計就是它,你一定要把它毀掉。我不能讓‘他’控制我,否則我……”
他說不下去了,但我聽出來他非常擔憂。原來他無法現身竟然是因爲太虛弱,那他還把靈力加持給我。
這個笨蛋!
我拿着這顆能量源遲疑好久,終於還是自己煉化了。我需要這個力量去救凌梟的頭,且不管那頭到底有沒有異變,我都必須去找到。
凌梟靠近我,我能感受到有手在輕撫我的頭。“九兒,對不起。”
“傻瓜!”
我鼻子有些酸酸的,他都這樣了還給我加持靈力,他是想灰飛煙滅麼?我靠着他小憩了一會,趁他不注意時忽然把他鎖進了血鳳裡。既然他虛弱了,就讓我來保護他好了。
“九兒,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快放我出去。”
“你是我夫君,我不能讓你有事,這一生我拼盡全力也要讓你有個完整的身子,誰都無法阻止我。”
“你這小傻瓜,靈符,魂祭!”凌梟忽然又是一聲厲喝,竟從血鳳召出了兩道黑符加持在我身上。“小心些,記得快點回到肉身,別傷了我們的孩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非常虛脫了,我心裡難過極了。抹了抹悄然溢出的眼淚,拎着鎖魂鞭走到了棺槨處。
這裡面已經是空空如也,但凌梟說腦袋就是這下面,那估計這裡是有機關的。
我探進去半個身子摸索了一陣,並沒有什麼機關。於是我又支起了身體,在棺槨周圍看着。我瞧着棺槨下面彷彿有什麼縫隙,於是用腳推了一下,發現它在顫動。
是這裡了!
我心下一喜,連忙飛身一記橫踢踹了過去。
“轟!”
棺槨忽然間向右移動了大約兩尺,這地面竟緩緩裂開了一道口子,而後整個慢慢地沉了下去。
我眼前的景物忽然間又發生了變化,是懸崖,是我遇到過的那個懸崖!而此刻我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宛如懸浮的平臺。
平臺位於懸崖的正中央,周遭陰風陣陣,血霧瀰漫。
當然,這不是重點!
懸崖上,站着鬼巫和那個‘他’,懸崖下,密密麻麻的全部是血魄。而我,就站在這麼一個懸空的平臺上,前後都沒有依靠。
而就在峭壁的中心位置,有一副懸空的棺槨。只是它已經被一層血霧包圍,周身泛着戾氣,但我知道,那就是封印凌梟頭顱的所在。
我的心忽然間揪得發慌,眼睛酸澀極了。七曜相師真的是用盡心機來保護凌梟的腦袋。他竟放在了這個陣法之中。
我猜想,那傢伙之前也是不曉得棺槨就封印在懸崖之上,否則他不會跟我兜那麼遠的圈子。
而且,估計不把墓室的棺槨踹開的話,這棺槨也不會現世。
眼下怎麼辦,前有狼後有虎,而我,現在只是一個魂魄,要戰勝他們談何容易?
我們就這樣對峙着,顯得特別可笑。
我像是獨孤求敗似得站在一片殺氣騰騰的血魄頂上,而我上面,還有兩個氣定神閒的鬼在看螻蟻似得看我。
這對峙的力量是非常懸殊的,而要命是,我還不能輸!
怎麼辦呢,我看着懸浮的棺槨,想不到更好的能秒殺他們的辦法。如果鬼巫和那個那傢伙一起出手,我是肯定無法抵抗的。
那裡就是我凌梟的頭,我無法想象當年七曜相師捧着他的腦袋封印在裡面的時候是什麼心情,肯定也跟我一樣心如刀割。
“那個人渣你給我聽着!我不管你是誰,和凌梟有什麼淵源,但我要告訴你,不管我是九玄也好,九九也好,我有生之年一定會讓你灰飛煙滅的!”
我咬牙道,義無反顧地舉起了鎖魂鞭。
凌梟,這一仗不管勝負與否,我們生死與共!我拼死也絕不會讓這麼一個人渣來反控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