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傾城的表現,讓夜墨認爲兩人間的誤會已然是消散了,可是心底仍然是有些擔憂,傾城這般地出色,這樣美好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沒有人惦記?萬一哪日傾城不爽了,直接就理自己了,怎麼辦?
傾城紅着臉點了頭,夜墨看了大喜,竟然是一把將她往懷裡一帶,緊緊地擁着她,似乎是生怕自己稍一放鬆,她就會離自己而去一般!
對於夜墨這般地緊張和狂喜,傾城自然也是感覺到了,不自覺地,身子便輕柔了幾分。
兩人正在柔情蜜意,剛剛和好如初,自然是分外地甜蜜,可偏偏就是有不識趣地,竟然是直接就湊了過來!
這會兒,會出現在這裡的,自然不會是李華州,他沒有那麼無聊!
“姐姐,你這裡有好東西,也不叫着我?我可是餓壞了!”
阿邪的一張美人臉,鑽了進來,當即就讓夜墨一愣,聽他喚傾城姐姐?這不就是上次和自己的暗衛過招的那個小子?
上次沒怎麼細看他,這回夜墨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後,竟然是一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丫頭,他是女扮男裝吧?”
原本是還有些不知道是該如何表現的傾城,聽了這話,直接就噴笑出聲!
“噗!哈哈!女扮男裝?哈哈!笑死我了!阿邪,原來當年你的女兒扮相,纔是你的真面目嗎?”
阿邪的一張小臉兒被氣得通紅!二話不說,衝着夜墨就招呼過去了!
阿邪的年紀雖然不大,身手也是的確不及夜墨,可是腦子靈活多變,而且輕功極佳,兩人拆了數十招,倒是愣沒有讓夜墨傷到他,不得不說,他還算是有些本事的!
傾城看着兩人在岸邊打的熱鬧,心思一動,便吩咐了一聲這暗處的暗衛,船舫竟然是緩緩地動了!
兩人又交手了十幾個回合,夜墨注意到了船動了,眼珠子一轉,手猛地衝着阿邪推了出去!
阿邪避之不及,被那一股強大的氣流給震到了數丈開外!等他總算是趔趄了個身子,在地上站穩了,才發現早沒了他的影子!再定睛一瞧,那船舫竟然是早就往湖中心蕩了開去!
阿邪咬咬牙,足尖一點,到了岸邊,想着藉助內力再加上岸邊的樹木爲踏,好趕過去,卻是不想,眼前突然就齊刷刷地出現了一溜兒黑衣人!瞧這架勢,還是個個兒身手不凡!
阿邪怒極!
“姐姐,你當真這般狠心?你不要小邪了麼?姐姐!你不能有了姐夫就不要弟弟了!你,你這是喜新厭舊,始亂終棄!”
船艙里正在喝茶的傾城聽了這話,一口氣兒沒倒過來,竟然是直接就給嗆了!同時,一口茶,也噴了出去!
“咳!咳咳!”眼睛有些泛溼,臉色通紅,傾城這會兒的樣子,可是一點兒美感也沒有,倒是一身的狼狽!
夜墨看了一眼被傾城給噴出來的一口茶給弄溼的袍袖,抽了抽嘴角,眸光十分危險地看向了傾城,“喜新厭舊?始亂終棄?嗯?”
傾城這會是真有點兒懵了!阿邪說的這都是什麼話?什麼叫始亂終棄?自己做了什麼了,就始亂終棄了?這不是明擺着給自己找麻煩呢嗎?還姐夫都叫出來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呀?
傾城突然就有點兒心虛了!看着眼前一臉酷酷的夜墨,好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更像是一種被夫君抓包了的偷人的小媳婦兒!
不對!明明就是該自己在生夜墨的氣的,怎麼就巔倒過來了?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明明做錯事,說錯話就是他!自己應該理直氣壯一些纔對!
思及此,傾城清了清喉嚨,勉強將自己的身子挺的筆直,小臉兒一擡,一臉的理所應當地樣子,“喂!你別轉移視線哦!阿邪不過是鬧着玩兒的!現在說的,可是你那晚說的那般難聽的話!要生氣,也是我該生氣纔對!”
聲音猛地一聽,還算是中氣十足,可若細聽,便會發覺比其平時的氣勢,已是弱上了三分!
傾城還要再說,就見夜墨伸手將自己的衣帶一解,那被她用茶水弄溼了衣袖的袍子,就靜落在地!
傾城一瞧,忍不住嚥了口唾沫,暗道不妙,眼珠子則是滴溜溜地四處一瞧,想着該從哪兒逃出去!
看出了她的意思,夜墨脣角一勾,“丫頭,這裡可是船艙,不是你的繡樓!這會兒,船已行至湖心了吧?”
傾城的身子一僵,眼角抽了抽,壞了!可不是嘛?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這裡可是船上!自己便是真的從這船艙出去了,估計也就是掉到了湖心裡頭餵魚了!
傾城正想着,怎麼才能從現在明顯多了幾分危險氣息的夜墨的手底下逃出去,這船艙裡的氣氛太過詭異了些,溫度似乎是也太高了些,不成!再這樣下去,自己估計就會成了水煮鴨了,不逃豈不是成了傻子?
身形剛動,還沒有完全逃離那軟榻,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眼前總算是穩當下來的時候,眼前,已是一張冰冷且陰沉的俊顏!
兩人鼻尖兒相抵,男子身上獨有的那種威猛氣息,就一點一滴地鑽入了傾城的鼻孔!
傾城的眼睛微動,看着眼前那一汪深潭般的黑眸,竟然是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自己吸吶其中,兩股視線緊緊地膠着在了一起,難捨難分!
傾城的嘴脣微微動了動,輕輕的張翕,明明就是再正常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此刻在夜墨看來,卻是太過勾人!
眸底不由得一暗,眸光也由原來盯在了她的眼睛上,轉移到了那兩張不點而朱的紅脣上!
看起來,像極了那剛剛熟透了的柵桃,就等着人來品嚐其甘美滋味!夜墨的喉嚨一動,男子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已是鑽入了傾城的耳中!
意識到了兩人間的姿勢似乎是太過曖昧,傾城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正完美的抵着夜墨的胸膛,臉一紅,雙頰像是被開水燙到了一般,滾燙滾燙的!
傾城的手臂一動,想要逃離他的鉗制,可是纔剛動了一分,便感覺到了他的力道似乎是又加重了幾分,再然後,傾城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向後一仰,似乎是要摔倒了,情急之下,雙手便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再不敢動!
顯然,傾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便是那方軟榻!
傾城倒在了軟榻上,幾乎就是在她剛剛躺到了那榻上的一方軟枕上的時候,夜墨的脣,便已是欺了上來!
纏綿緋側,強勢而透着絲絲的暖意。他吻地又急又深!雙手也是緊緊地環着她的腰,似乎是想要將傾城整個人完全地都融入到他的骨血中一般!
撲天蓋地的吻,直接就將傾城的腦子給掏空了!先前想好的那些要給他點兒厲害瞧瞧的話,還有要再冷他幾天的打算,統統地都被拋諸雲外!什麼也不記得了!
終於,就在傾城快要喘不過來氣,昏死過去前,夜墨才喘着粗氣,饒過了她。
傾城在他終於離開了自己的櫻脣的同時,腦子裡才漸漸地開始有了清明,好一會兒,胸前劇烈地起伏着,呼吸總算是漸漸地平穩了下來,才微眯着眸子,看着這個剛纔輕薄了自己的冰山!
他仍然是冷着一張臉,只是那眸底的點點春意,還是一看便知。再看他的眉心還微微緊着,似乎是有什麼不滿意,這讓傾城微惱!心道,你佔了我的便宜,竟然是還敢不高興?
不待傾城問他,就聽夜墨清冷的聲音傳來,“以後不許再跟他保持太近的距離?”
“呃?”一句話,就把傾城給問懵了,竟然是傻傻地就問道,“誰?”
夜墨的眸子一眯,“還能有誰?無崖、李華州、還有剛剛的那個什麼阿邪,一個也不許太過親近了!”
傾城的腦子有一瞬間地打結後,終於反應過來,忿忿道,“喂!你怎麼可以這般地不講理?我跟哥哥在一起怎麼了?無崖和阿邪,都是我的親人,特別是阿邪,跟我的感情更是比無崖他們還要再深上幾分!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看着傾城一臉的忿忿不平,夜墨眼底的危險更濃了!
“這麼說,你們還是青梅竹馬了?”
“這是自然!再加上阿正,我們三個可是從小一起玩兒到大的!再說了,他叫我一聲姐姐,我怎麼可能不理他?你這人,要不要這樣霸道?”
不是傾城白目,而是事實上,阿邪對傾城的確是從小就比較粘,也的確就是那種對姐姐一般的依戀!許是三人一起長大,也太熟了,阿邪對傾城,還真就是沒有那個意思!當然,這也是傾城自己好多次,‘不小心’偷窺到的!
不然的話,傾城怎麼可能還會跟他走的這般近?她的確是在感情上有些反應慢,可是不代表她就是白癡!像是南宮逸那樣的,一眼看穿了會對她產生興趣的,她自然是會直接就開口將他給拒了,一丁點兒的希望也不會給!當然了,人家是不是肯放棄,她就不管了!
可是對於阿邪和阿正兩兄弟,既然三人間的感情,的確就是親人,像是親姐弟,她又何必再多此一舉?何必要將三人的感情給淡化了?自小一起的情分,豈是說遠就能遠的?
她洛傾城是個冷情的人,可不代表她是一個寡情的人!對於親情、友情,她可是從不願意吝嗇的!
聽她這樣一說,夜墨是又惱,又有些無奈,人家都說是那是她的弟弟,你還能如何?而且,如果自己剛剛沒有聽錯的話,還有一個叫阿正的?
夜墨瞬間有些腦抽了!這一朵接一朵的爛桃花,怎麼就沒完沒了了?
心裡有些煩燥,乾脆,直接往下一壓,再度堵上了傾城因爲不滿,而撅起的嘴!
傾城這回哪裡還能由得他亂來,直接是又撲又咬,直到嘴裡傳來了一股子腥甜味兒,傾城這才鬆了嘴,然後恨恨地瞪着他,“下流!無恥!流氓!”
夜墨一挑眉,“罵完了?”
“沒有!”
“那你繼續!”
“披着人皮的大色狼!什麼冰山王爺?分明就是色狼王爺!卑鄙、討厭!還欺負女人!南宮夜,你就是個大混蛋!”
傾城這廂罵的痛快了,看着夜墨的臉色是一會兒比一會兒的難看,這心裡頭卻是舒爽的很!夜墨本就不是一個多言善談之人,哪裡能比得過自己這張嘴?
傾城心裡可是打着小九九兒呢!雖然打不贏他,體力上又不如他,如今還被他制着,至少,也得用些有攻擊性的話,來給他的心裡填點兒堵!這也是不錯的,還算是有些小成就!
只是傾城錯估了眼前的這位閻王爺!若是換了旁人,她或許憑着自己傲人的天分,還能得意一會兒,可是眼前這位,可是她看不透心思的主兒!
夜墨抖了抖眉梢,看着底下越說越痛快,越說越歡喜的傾城,顯然是這樣辱罵自己,竟然是成了她的一大樂事了!
再瞧着她眉飛色舞的小模樣兒,還真是,怎麼就那麼可愛呢?特別是那張小嘴兒,一張一合的,怎麼看都像是在邀請他繼續一樣!
看着身上的美人兒越來越得意,小臉兒上甚至是還有了幾分挑釁的意思,於是,夜墨怒了!
而他怒了的後果便是,傾城清楚地聽到了一道錦帛被撕裂的聲音!
呆呆地愣了一下後,傾城反應過來,快速地低頭一瞧自己的身上,原本好好兒的一件兒衣裳,竟然是被他三兩下就給扒了個乾淨!如今,也就只有一件兒淺粉色的肚兜兒,還好好地系在自己的身上!
傾城的臉,迅速躥紅!像極了一隻被人煮熟了的蝦子,然後雙手往胸前交叉一護,“你這個下流胚子,你,你起開!”
這樣大好的春光,夜墨又如何肯錯過?再說了,這次錯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看到一次呢?想要將她給制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呢。
欣賞地差不多了,夜墨的喉嚨一緊,緩緩地俯下身,“乖,別動!”
傾城白他一眼,當他傻呀?不動?那豈不是就這樣讓他給吃幹抹淨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便試圖翻身而下,結果,毫不意外地,便被夜墨一把給摟了回來!再然後,傾城的雙臂,也被人給制住了!
傾城還來不及罵他,就覺得耳後一麻,酥酥地,就像是渾身被電了一下似的,甚至是胳膊哪兒的,都還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
嘴脣哆嗦了一下,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胸前很快就傳來了一股滾燙的感覺!傾城強忍了心底的那種小小的歡愉感,可仍然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嘴,有些羞人的呻吟聲,很快,就宛若是天籟之音一般,從她的口裡,流泄出來!
夜墨有些貪戀地粘在了她的身上,久久不肯離開,直到自己察覺到快要失控,這才僵住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然後,再拿了一旁的一張毯子將傾城的身子一裹,自己則是眸光暗沉地看了她一眼後,大步去了淨房。
很快,傾城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而且,似乎是還能感覺到了有些涼涼的感覺!不必看,她也知道,那位閻王爺,定然是去泡了冷水澡了!
原本是有幾分羞怯的傾城,這回卻是又有了幾分的得意了!哼!讓你招惹我,結果,還不是你自己得想法子滅火?哼!活該!最好是能讓你自己得個傷風感冒什麼的,有個十天八天的出不了門兒!
傾城這樣想着,手也沒閒着,動作敏捷地穿着衣裳,不過,在只穿上了裡衣之後,她又有些鬱悶了!自己的裙子被他給撕破了,怎麼穿?
扭頭看了一眼窗外,讓這裡的人去錦繡閣給自己再拿套衣裳過來?那豈不是太丟人了些?
可是不拿的話,自己穿什麼?
傾城有些爲難了,一會兒就這樣打扮潛回洛府?怕是不好看吧?要不,乾脆就借一身他們這兒暗衛的衣服得了!
於是,等夜墨泡完了澡且換了一身衣服進來的時候,就見傾城正側倚在了榻上,雙眼色眯眯地看着夜堂在她面前脫着衣服!當然,最外面的一件兒黑色上衣,還沒有完全脫下來,正準備往下脫的節奏!
“你們在幹什麼?”
陰沉且明顯是帶了幾分的寒冰之氣的聲音傳來,夜堂直接就打了個哆嗦!
“回主子,三小姐說她的衣裳壞了,要穿屬下的夜行衣回府去。”夜堂低着頭,開玩笑,這會兒他哪敢擡頭看主子的眼神呀?估計這會兒,主子的眼睛裡頭不是冒火了,就是直接結冰了吧?總之是無論哪一種,讓人看了,都不會好受!
夜墨聽了,臉色這才緩了幾分,“何需如此費事?去,到靜園的思卿院去取一套衣裳過來,水藍色的。”
“是,主子。”
“思卿院?這是什麼地方?我上次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印象?聽着,怎麼倒是有着幾分的思春的意思?”
夜墨的眸光微暖,看着她只着了中衣就敢見外男,這氣登時就又躥了出來。大步上前,直接就將其攬入懷裡,然後再拿了一條薄毯給她裹了。
“小心着涼!”
傾城撇撇嘴,雖然是看不透他的心思,不過他眼底那麼明顯的醋意,真以爲她看不出來?哪裡是擔心她會受涼?分明就是擔心她會被人家佔了便宜去!
“你還沒回答我呢?”等她又被裹成了一個糉子似的,傾城又問道。
“思卿院是靜園的主院。以後,我們就住在那裡。是這靜園裡最大的一處院子。事實上,也只有那處院子,我讓人佈置了一些起居用品,其它的院子,暫時閒置。”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傾城愣了一下後,清清喉嚨,問道,“我的意思是說,爲什麼其它的院子要閒置?另外,爲什麼要叫思卿院?聽着似乎是有些耳熟。”
看着她果然就是開始仔細琢磨了,夜墨笑着搖搖頭,“卿者,傾城也!既與傾字同音,又是一種暱稱,不好嗎?至於閒置的院子,難道你還希望有人過來打擾我們?”
傾城有些傻傻地問道,“思卿院?是說思念我麼?”
夜墨在她的眉心處印上一吻,“傻丫頭,不然呢?”
傾城的心裡頓時就有些甜甜地,糯糯地,說不出來的歡喜之感!
“對了,我還有件事兒要問你呢。”傾城將頭倚在了他的胸前。
“你問。”
“洛華嬌呢?還有,苗疆王怎麼會被滅的這麼快?爲何明明雲墨宸就在苗疆,可是皇上卻要調動了武業?這不是有些浪費嗎?”
“丫頭是個聰明人,你以爲呢?”
傾城搖搖頭,“你實話告訴我,你們是不是一早就在苗疆做了準備了?”
夜墨的臉色微凝,眸子裡閃爍着點點的亮光!很顯然,是有些吃驚加意外的!
“丫頭果然是聰明!事實上,我與父皇,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在苗疆佈線了!至於雲墨宸,他被派去苗疆,真正要做的,就是說服先苗疆王身邊的幾名近侍,除了用大量的財帛令其心動外,還帶去了不少的美人兒!另外,更是有了現任苗疆王的高官許諾,否則,你以爲苗疆王的人頭,是那麼好拿下來的?”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雲墨宸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授意的?而且,還都是要在暗處行事的?”
“正是!這先後兩任苗疆王,可是親兄弟!只不過,一個是嫡出的,一個是庶出的!現任的這個,就是個小妾所生。不過,卻是頭腦異常聰明冷靜的!權衡利弊,他纔會有此動作!”
“呿!對自己的親生兄長下手,有什麼好聰明的?我看應該是說陰險才更合適!”
夜墨倒也沒有與其反駁,只是一隻手端了茶過來,喂她喝了兩口,然後自己又將她喝剩下的茶飲盡了,才置於小几之上。
“丫頭,苗疆的局勢,比較複雜,這一任的苗疆王可不單單只是爲了權勢!而是爲了保住整個苗疆!”
“呃?”傾城一聽,頓時便來了興趣,“你快說說,我正好是有些無聊呢。”
以夜墨對傾城的瞭解,自然是知道苗疆的事,早就引發了傾城的興趣,特別是這中間還牽涉到了一個洛華嬌!這個心思陰險的女子,險些就讓傾城中了計,以爲她自己真不是李如意之女了!
“苗疆王室,複姓額爾,已死的苗疆王,是先王的嫡長子,名額爾敦,而現任的苗疆王,爲先王的第六子,名額爾文。此次,你以爲額爾文爲什麼會答應除掉苗疆王?這額爾文是當年苗疆王寵妾所生,自小得寵,若是有心爭儲,何必等到現在?”
“所以呢?”
夜墨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稍安勿燥,“你怕是不知道,額爾敦,與紫夜國的關係匪淺!”
“什麼?紫夜國?”傾城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離了他的懷抱,與其相對,“你的意思是說額爾敦勾結紫夜國,欲對千雪國不軌?”
“你以爲呢?”夜墨輕嘆一聲,再次將傾城攬入懷裡。
“正是因爲如此,半年前,我與父皇商議後,便派了密探去了苗疆,經過幾個月的查探,最終證實了額爾敦與紫夜國勾結的事。我先讓人將一部分語氣透露給了額爾文,他得知之後,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纔會狠心做出了這個決定!”
“你倒是精明!明明千雪國的大軍嚴陣以待,便是苗疆再擅蠱術,也不過就是強駑之末,如何能敵得過千雪國的數十萬大軍?你竟然是不費一兵一卒,反倒是挑起了苗疆的內亂!還真是高明!”
“你是想說我陰險吧?”
傾城的臉色一僵,被看穿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個,本來就是如此嗎?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藉着這次苗疆王勾結紫夜國的機會,明明就可以直接滅了苗疆,何需多此一舉?若是沒了苗疆,千雪國,豈不是更加地安定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苗疆地處邊界,再往南,就是紫夜國了,你又怎知,紫夜國沒有在他們的邊界屯兵?還有,苗疆內部,到底有多少人是紫夜國的奸細,你又知道多少?倒不如,直接趁着這次苗疆內亂,先將那些奸細或者是疑似爲奸細的人,直接殺了,以絕後患!”
傾城聽了,呆了一會兒,然後才弱弱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若是千雪國果真對苗疆用兵,倒是極有可能會引起紫夜國的不滿?以保衛邊關爲由,在邊界大量屯兵,到時候,只要是有了一點點小小的衝突,便是極有可能引起兩國之戰?到時候,若是苗疆王帶着一衆苗人,直接投奔了紫夜國,調過頭來聯手對付咱們,就是得不償失了?”
“正是!苗疆人,擅於一些巫蠱之術,而且,對於毒之一物,也是頗爲精通。有些上不得檯面的法子,咱們,還是不得不防的!”
傾城點點頭,“我明白了。原來如此!想不到苗疆之亂,竟然是你們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策劃了!只是這樣一來,也苦了當地的百姓!無論如何,百姓們都是最無辜的!”
“自古便是如此,想要兵不血刃,怎麼可能?以一場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內亂,來換取苗疆幾十年的和平,值得了!”
值得嗎?傾城不知道!她向來就不是一個悲天閔人的人,或者說,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良善之輩,只是長時間地安逸,讓她對於這些血腥之事,似乎是有了幾分的排斥了!
“照你的意思,現任的苗疆王額爾文,已經與朝廷籤屬了什麼秘密的協議?”
“自然!除非額爾文是想着讓苗疆徹底地被傾覆,否則,他就必須嚴格地遵照他當初的誓言來做。而且,無論如何,他是弒兄上位,這也算是他的一個短處!”
傾城聽了,噝地一聲,看向夜墨的眼神裡,就有了幾分的驚訝了!
“想不到,你竟然是將人利用地如此徹底?明明就是藉着人家的手除了有了反意的額爾敦,現在卻又將這個短處給捏在了手裡,你還真是!嘖嘖!”
“什麼?陰險?卑鄙?還是機關算盡?”夜墨並不覺得傾城的話對他來說是什麼侮辱,或者是不認同!
“丫頭,天下之爭,從來就不是心善之人可爲!便是再仁義的帝王、謀士,亦或是君者,都不可能做到乾乾淨淨!想要不沾血,就直接坐穩了那個位置,不可能!”
傾城沉默了!夜墨的話,她不得不認同!事實正是如此,無論是多麼仁善的君王,都不可能會一雙素手,不帶一絲的血腥!只是,身邊的這個人,將這一切都說的太過直白了些。讓人多多少少,有些接受不了!
還好她不是那些個表面僞善的什麼學子士子,她雖然是聽着有些不太舒服,可是不代表,她接受不了!
“那此事中,洛華嬌又是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
“洛華嬌,不得不說,她是一個變數!是被我忽略掉的一顆棋子!當時有人報我說是在苗疆發現了她,當時只說她身在苗疆的王府裡,而且衣着鮮麗,當時我也並未多想,只以爲是苗疆王的一個玩物罷了!倒是不曾想,她竟然是還有着額爾敦女兒的身分!”
“她並不是額爾敦的女兒,她的生父是那位宋管家。”
夜墨點點頭,“無論如何,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太大意了,沒有將她當回事兒,也不至於上次讓你險些失望,負氣而走!”
傾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上次的事,說到底也是她自己太敏感,太自信了些!所以纔會險些着了人家的道!幸虧自己當時被夜墨帶走了,冷靜了一晚上後,已然是有了幾分的理智,不然的話,次日,自己也就不可能會發現了蘇嬤嬤的不妥了!
“阿墨,洛華嬌現在何處?”
“就在王府的地牢之中。原本父皇的意思是直接賜死,全了洛家的名聲的。可是我知道,你必然是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她,所以,便將她囚於了寒王府的地牢之中。”
夜墨說完,看到傾城似乎是有些擔憂,笑道,“放心!我已讓人毀其容貌,便是將她放了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她就是洛府的四小姐的。”
聽到他如此說,傾城的心裡又是暖暖的一陣感動!心裡感激他總是爲自己考慮地這般周全,同時,又覺得自己何其有幸,竟然是遇到了他?處處爲自己考慮地周到細膩!這樣的一個男人,便是整日冷着一張臉又如何?便是殺人如麻,冷心冷情又如何?便是殘暴不仁,爲天下人所不恥又如何?
終歸他就是他,是自己喜歡的男子!是對自己願意說出那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男子!
冷又如何?無情又如何?只要是他對自己一心一意,便是當真隨着他背了那一世的殘暴罵名,又如何?
傾城的心思突然就豁然開朗,先前一些想不通的東西,瞬間也就明白了!
人生在世,既然是活了一場,就該是活的瀟瀟灑灑、自由自在!即便是不能得到絕對的自由,可是隻要是能率性而爲,便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阿墨,謝謝你!”
“不必!我知你定然是還有一些事未弄明白,自然是想要再問她的。今日晚了,明日吧,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地牢。”
傾城彎脣一笑,淺淺淡淡,清雅好看,直看得夜墨突然就迷醉了眼,失了心!
“丫頭,你果然就是我的劫!”
“呃?什麼?”傾城一時沒聽清楚,忍不住問道。
夜墨卻是不肯再說,只是緊緊地抱着她,然後一起進了裡間兒,兩人和衣而臥,直接就在這船艙的牀上一躺,“太晚了,睡吧。”
傾城點點頭,剛閉了一會兒眼,又問道,“那阿邪怎麼辦?”
“放心,寒東他們自然是會好好地招待他的。你的人,我怎麼可能會爲難他?”
傾城滿意地笑了,頭往他的懷裡鑽了鑽,沒一會兒,便睡熟了!
傾城哪裡知道,這夜墨所謂的不會爲難,僅僅是隻不會對其用刑而已!寒王府的四大總管,竟然是輪番上陣,直把阿邪給累的,幾乎就是連擡胳膊,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然後,就被他們四人給扔進了一處偏院,轉身走了。
阿邪所處的地方,自然不會是靜園裡的院子,夜墨雖然是知道他和傾城之間沒有那種關係,也斷不會讓外人住到了靜園裡的。而且,可憐的阿邪,才一被他們給扔上牀,連抱怨一句的力氣都沒了,眼睛一閉,直接就睡着了!
在他睡着前的那一刻,還在想着,寒王南宮夜,你給我等着,總有一日,我要狠整你一番不可!我的姐姐,我那如花似玉的姐姐,竟然是就這麼容易被你給拐了?怎麼可能?
次日,傾城醒來時,船已靠了岸。身邊早已沒了夜墨的影子,這纔想起,今日是要早朝的,而且,這監國之人,還是南宮逸!
一想到這個,傾城纔有些後悔了,昨晚上,怎麼就忘記問問他,這安王監國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眼下醒了,要緊的,還是先填飽肚子。
想到因爲自己的武功外露,如今父兄也都知道了,那自己再行事,似乎是也就不必躲躲藏藏了,不錯!還算是有些讓自己高興的事了!
傾城下了船,一路沿着這花香樹茂的甬道,有些貪婪地呼吸着這裡清新無比的空氣!走了一會兒,竟是聞到了淡淡的魚肉粥的香味兒,傾城頓足,四下一瞧,然後脣角微翹,在原地又閉目深吸了幾口氣後,這才擡腳,往前面不遠處的小亭去了。
“你怎麼會來?”
傾城一坐下,便笑看向了對面的一襲紅衣的無崖。
“被某個無良的人給抓來的!說是你早上醒來定然是肚子餓,可是寒王府的廚娘並不清楚你的喜好,所以便讓我來給你做早膳!”
說話時,無崖幾乎就是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那字字句句,都像是從他的牙縫兒裡頭給擠出來的似的!
“阿墨?他倒是有心了!”
無崖一聽,更爲惱火,立刻就瞪着她道,“喂!你有沒有良心?什麼叫他有心了?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這些早膳,可是我做的!一個時辰前我就開始忙着了!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傾城一聽,略怔了怔,一個時辰前?再一看眼前擺着兩屜蝦餃,一盤兒豆包,還有一大盆的魚肉粥,有着四碟兒小菜,全是素的,另外,再一瞧,那一旁的小几上,還備了幾盤兒點心,看樣子,也像是今早上剛做的,還真是品類齊全呢!
傾城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做了這麼多?行了行了,快坐下,一起吃吧。”
無崖撇撇嘴,心道,若不是那個混蛋說你昨晚上就沒怎麼用東西,而且是體虛微弱,他怎麼可能會這麼費事?算了!這些說不說吧,不重要!
傾城現在哪裡還顧得上其它的?她也確實餓了,早已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了!而原本有些氣悶的無崖,看到傾城吃的這般香,一時也就沒了什麼氣了!她喜歡自己做的食物,那自己以後就常做就是了!畢竟,等將來她嫁了人,再想着吃自己做的東西,怕是就不會那般地容易了!
無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將來嫁人?用力地眨眨眼,無崖急忙甩了甩頭,然後給傾城盛了一碗魚肉粥,自己也一起吃了起來。
“對了,阿邪呢?”傾城吃了五六個蝦餃後,才猛然想起了昨晚溜進來的阿邪!
無崖一愣,“不知道!他也來這兒了?沒看見呀!”
傾城微怔,想到夜墨說過不會爲難他,也就沒有多想,可能走了,也可能是還在賴牀吧!
“怎麼有這麼多好吃的,也不叫哥哥?”
傾城回頭一瞧,李華州正着了一身月牙兒白的長衫,在初晨的陽光下,那錦袍上的暗紋,若隱若現,倒是給他添了幾分的飄渺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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