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沒有信任的人?”顏正楓抓住她的手,激動道:“從今天起,本宮便做你的依靠!待本宮細細籌劃一番,想個萬全之策,既能救你出虎口,又能殺死那隻毒王八,還不用揹着殺人的罪名……這個,着實有點有不好辦!”
他站起來在屋子裡兜着圈子,兜了一圈又一圈,許若昔忍不住開口提醒:“殿下,不如將這事嫁禍給顏無歡好了!顏無歡比我們更恨他,也更有理由殺他,不是嗎?”
唐笑霜聽到這一句,忍不住咧嘴笑。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她真的好欣賞許若昔的,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不着痕跡就把顏正楓拉下了水,很多時候,她的想法,跟自己是不謀而合,比如,嫁禍這件事。
只是,許若昔是想嫁禍給顏無歡,唐笑霜卻想將這事嫁禍給顏正楓,至於最後誰會成功,那就拭目以待吧!
那邊,顏正楓已如獲珍寶般將許若昔抱在懷中,激動道:“寶貝兒,你這個主意太妙了!你真是太聰明瞭!”
“這個法子好嗎?”許若昔出了主意,卻仍是不顯山不露水,一幅茫然無知的模樣,羞澀笑道:“殿下過獎了!其實,我只是順口那麼一說,其實殿下早就想到這個法子了吧?”
顏正楓呵呵了兩聲,瞬間覺得自己確實也應該想到這個法子,只是被許若昔先說了出來。
他既有了主意,瞬間變得精神抖擻,再不復來時那垂頭喪氣又羞又惱的模樣,和許若昔又說了會話,便告辭離開。
唐笑霜聽到兩人告別之聲,便迅速返回大房間的地板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裝睡,呼嚕打得山響,好像對剛纔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聽到許若昔喚她,也只是不理,待她推她的肩時,這才如夢初醒般從地上爬起來。
“你的客人走了?”他揉着眼,迷迷糊糊問。
“絡哥哥一直在睡覺?”許若昔看他。
“啊,也不是一直!”唐笑霜打了個呵欠,說:“一開始聽你們說話呢!聽不太清晰,只聽你的聲音越來越溫柔好聽……”她嘿嘿笑,“媚仙姑娘,聽着你的聲音睡覺,真是太舒服了!還做了個美夢,方纔你要是不推我就好了!”
“還做美夢?”許若昔掩脣笑,“絡哥哥做什麼夢了?”
“這個……還是不說了吧!”唐笑霜抓着頭笑,“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啊,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你說的李大廚和那姓呂的小廝,他們現在哪兒?我要看到那小廝,纔好找人幫我易容!”
“絡哥哥稍候!我這就差人把他們帶過來!”許若昔回答,轉身走出去叫門口的一個龜奴,在他耳邊嘀咕幾句,那龜奴飛快去了。
唐笑霜坐在那裡閒閒等待,許若昔刀倒很是健談,問這問那的,唐笑霜生怕言多有失,大多數時間,以色迷迷的傻笑應對,許若昔可能真的感激他,扭着腰肢,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蹭,說些輕鬆好聽的調皮話兒挑逗她,待她伸手去佔便宜時,卻又咯咯笑着避開了。
這樣無聊的戲碼,進行了約摸有大半個時辰,總算又聽到門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門聲輕響,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從外頭走進來,高的那個胖胖的大圓臉,油光滿面的,典型的大廚形像,嘴角帶着謙卑微的笑意,一進門即對許若昔行禮,繼爾將目光落在唐笑霜身上,猶疑道:“許姑娘,你要帶的人,是他?”
“是!”許若昔點頭。
“是那麼幾分相像!”李大廚扭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小夥計,又看看唐笑霜,又說:“可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兩個人啊!”
“李大廚放心,等我變個戲法兒,你就認不出來了!”唐笑霜微笑答,扭頭去看小呂,信心滿滿。
小呂像是有些智障,看着屋子裡的人,也不說話打招呼,只是搓着手傻笑,唐笑霜一看他這模樣,心裡愈發自信,裝傻充愣什麼的,她最在行了!
她將小呂帶入某處僻靜的房間,開始忙活,一柱香時間後,兩個傻子從房間裡走出去,對着許若昔和李大廚傻笑個不停。
“我的天!”李大廚懵了,將兩人看了又看,喃喃道:“你們兩人,哪個纔是小呂子?”
“我是!”兩人一齊傻笑,一齊發聲,“大爺找小呂子有什麼事?”
兩人的神態動作如出一轍,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許若昔張口結舌道:“不是吧?這也太像了吧?絡公子,到底哪個是你?”
“在這兒!”唐笑霜回覆本音舉手。
“真是妙手神技啊!”李大廚驚愕異常,“有這門手藝,絡公子不是想做什麼人,就做什麼人嗎?”
許若昔聽到這話,面色微僵,眼神微滯,似是想到了什麼,唐笑霜頓感不妙。
其實在沒易容之前,她便已想到了,一旦她使出這項本領,定會讓許若昔生疑,但如果她不使出這項本領,許若昔便會自行去尋易容高手,那樣,她同樣會暴露,所以,哪怕她生疑,她也只好堅持自己動手易容,反正目前看來,她雖然深恨自己和顏無歡,但是,她更恨西古烈。
只要抓住這一點,她縱是生疑心,也會堅持把這個計劃執行下去。
唐笑霜傻笑了兩聲,出言打消她的疑心。
“李大廚說哪裡話?”她認真道,“之所以能扮得像,歸根到底,是因爲我臉上這大鬍子!小呂跟我一樣,同屬毛髮旺盛之人,這臉被毛髮遮了一部份,又被鼻子上的疤痕遮了一部份,他又只是會傻笑的人,模仿起來,自然很容易!但要我扮成李大廚,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成啊!”
李大廚摸摸自己的頭,輕嘆:“也是!如果小呂長成老朽這般模樣,身高體重相差那麼大,確實是怎麼也扮不像的!”
“所以說,是天意啊!”唐笑霜長吁一聲,“是上天可憐我們,賜給我們這難得的機會,讓我們爲親人報仇!不然,怎麼安排我這身形骨架都跟小呂差不多呢!這種巧合,可是想算計也算計不成的啊!”
許若昔本來面色陰晴不定,聽到她最後一句,表情突然變得輕鬆。
唐笑霜說得不錯,這種巧合,真是想算計也算計不成的,所以,這位絡公子對她應該沒有歹意。
實際上,會有這樣的巧合,唐笑霜也很是驚喜,她原來是打算讓李大廚直接帶她進去,當然,這樣的話,危險系度會很高,就看她應對得如何,現在這種情形,卻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去。
想到這兒,三人心裡都大感驚喜放鬆,便坐在那兒說了會話,李大廚也是個細緻的人,將小呂的一些情形講了一遍,比如平時愛吃什麼東西,愛說哪句傻話,有什麼樣的肢體動作之類的說了一遍。
他說完,許若昔那邊又給她介紹魔窟內的情形,以及西古烈的一些作息習慣等等。
這是關係她此行能否成功的重要因素,唐笑霜很認真的聆聽,邊聽邊一一記在腦海裡。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三人同乘一車,離開蘭桂坊,往西古烈所在的那座荒山走去。
一上車,三人便似成了啞巴,沒有一個人說話,許若昔時不時將目光落在車伕身上,眸間閃過嫌惡的光。
唐笑霜想起上次的事,記得車伕是西古烈的人,當下也不敢多說話,車內的氣氛十分壓抑,車伕倒是心情十分愉快,嘴裡哼着小曲兒,鞭子甩得山響,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樣。
這條路他顯然是跑慣了的,一路狂奔不停,揚起黃煙滾滾,不過一個時辰,那個荒僻的山林,便再度出現在眼前。
車伕仍將車子停在崎嶇的山路上,棄車鑽入密林,也不知去做什麼,唐笑霜和許若昔李大廚則沿着羊腸小路往山上爬。
雖已是秋日,但正午的陽光依然曬得人渾身發燙,等到爬到山頂,三人俱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看到三人出現,密林中立時轉出一隊衛士,所着衣裳,竟然跟山林間的綠葉一樣的顏色,猛不丁一看,還不易看出密林中竟然還埋伏着人。
唐笑霜立時冷汗直流,上一次,想必這些綠衣衛士也在,只是因爲西古烈的出現,他們就都沒有現身,如果西古烈沒有出現,她冒冒失失的跟在許若昔後頭,只怕早已落入這夥綠衣衛士手中。
這個西古烈,還真是個人才,居然知道用這種顏色來隱藏自己的衛兵,這綠衣簡直就是現代迷彩裝的前身,這貨果然是個心機婊啊!
自己馬上就要孤軍深入了,稍有不慎,行差踏錯,就有可能被這心機婊識破,唐笑霜雙拳緊攥,身體陡然繃緊。
她低着頭,帶着傻呵呵的笑,緊跟在李大廚和許若昔後頭,綠衣衛兵見是他們,又齊唰唰的退回了崗位,只餘一個首領,在前頭帶路,越過荒草蔓生的石坡,走到一棵大樹旁,在樹幹上拍了兩下,只聽“嘩啦”一聲,樹旁的石壁陡然向兩邊分開去,露出一個窄窄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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