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和葉辰沒有什麼武器，手裡拿着阿華叔給的墨竹條，胡亂地抽打着這些鬼魂，倒是也有一些效果，鬼魂一碰到竹條就發出痛苦的嚎叫聲，碰到我的扇子，就直接魂飛魄散了。
但是鬼有太多了，我們幾個眼看就要堅持不下去了，林凡突然用竹條割破自己的掌心，把血沾在竹條上，然後她又拿着竹條在我們周圍快速畫了一個符文圈，自己盤腿坐在正中間，又用血在胸口畫了一個符。
我看出來了，她是在布符陣，而且是用自己做陣眼！果然那些鬼一靠近這符陣，就立馬魂飛魄散了，非常厲害。
葉辰一看有效果，很興奮，說林凡你既然有這麼厲害的法寶，怎麼剛纔不拿出來啊，林凡顧不上說話，她看起來很不好，她此刻就像屍體一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臉色也變了，蠟黃蠟黃的，不像之前那麼紅潤，顴骨也有些凹陷。
那些鬼朝我們撲了一陣，符陣雖然有所動搖，但還能維持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鬼開始撤退，不再攻擊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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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看到老太太從後面走了出來。
她的表情很複雜，有憤怒，失望，還有心痛。
“你好不容易纔有了今天，爲了這麼一個臭男人，你真的肯走這一步？”老太太沖着林凡大吼，但是林凡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回答她。
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我趕緊把她扶起來，“林凡！林凡！你堅持住！”
我想起來在黃皮書上看到過關於符陣的內容，如果用人做陣眼，那可是折壽的事情。
普通人折壽個一兩年甚至一二十年或許還有的活，但對於林凡來說，一兩天的陽壽都是寶貴的。我真後悔，剛纔怎麼沒有反應過來，要是剛纔阻止了她，就不會有這樣的危險了！
老太太想從我懷裡搶過林凡，林凡睜開眼睛，依然虛弱，但是眼神堅定。她死死抓着我的胳膊，跟自己的奶奶對峙着。
我對老太太說，“林凡不想跟你走，如果你真的對她好……”
“閉嘴，還輪不到你說話！”老太太怒氣沖天，毫不客氣地對我說，“凡凡一直是個乖孩子，我早就看出她不對勁，但我不願意相信她已經背叛我了，一直在給她機會。要不是你蠱惑她，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老太太顯然早就知道我們要有行動了，所以在寨子外布好了陷阱等我們
不過她說得這番話，我突然覺得除了有奶奶對孫女的疼愛之外，好像還有一種控制慾在其中，因爲她說林凡背叛了她，親人之間是不會這樣說話。
“奶奶，您回去吧，這是我自己選的，咱們家遭的罪不應該連累文強，我死都死了，您不應該救活我。”林凡說得很堅定。
老太太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她指着我破口大罵，無非就是罵我毀了她孫女之類的話。
其實林凡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她死，可是老太太的想法卻太極端了，好像我不把自己的命交出來，就是個畜生。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麼她說奪走我的命，就奪走。
“哼，你這個老巫婆，我們絕對不會把林凡交給你！”葉辰突然爆發了，他還沒有這麼兇過，而且這兩句話說得非常有底氣。
老太太卻不屑地看了他一樣，“哼，你說不給就不給嗎？我有成千上萬的鬼軍，想弄死你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要不是這臭小子還有用，我會留他的命到現在嗎？”當然，老太太說的‘臭小子’就是我。
她話音剛落，從她身後冒出了更多的人頭，我突然地發現，那些不是鬼，而是陰屍！她竟然把覃家地窖裡的陰屍都招出來了！
雖然是白天，但是由於老太太招的髒東西實在太多，陰氣非常重，現在已經烏雲密閉，黑得就像傍晚一樣了。
我們被團團包圍了。而且要面對的不止是鬼，還有陰屍……
在這千軍萬馬的鬼軍面前，我們幾個沒有任何勝算，只能緊緊靠在一起，待在剛纔的那個符陣圈裡，雖然那個圈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我們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今天的計劃泡湯，可能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我會死在老太太的手裡。
林凡非常失望地看着她自己的親奶奶，然後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奶奶，我一直想問您，您復活我，到底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我？”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看林凡，又看看老太太，林凡的話好像觸到了她的某根神經，老太太抿着嘴脣，很震驚的樣子，一時沒回答上來。
過了一會兒，她說，“我當然是爲了你，我已經老了，林家以後就指着你呢！整個寨子也指着你呢！”
林凡輕蔑地笑了笑，慢慢閉上眼睛，幽幽地說，“我知道你對文強做過的所有事，也知道你復活我是爲了守住大祭司這個位置，其實你並不是我心目中那個爲村民考慮的大祭司，和真心爲我好的奶奶。如果讓我做一個你這樣的大祭司，我寧可死！”
我看到了從林凡眼角滲出的眼淚。是要有多失望，纔會對自己的奶奶說出這樣一番話，我覺得林凡的話不是沒有根據，可能老太太還有一些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老太太一言不發，也不辯解，她好像在做思想鬥爭，不知道是不是在考慮還留不留林凡的命。
就在這時，阿華叔突然從後面走了過來。他一邊唸咒語，一邊拿着墨竹條在我們的周圍重新畫了一個符陣，然後把一把金粉，一袋黑豆快速灑在了符陣邊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非常快，老太太除了意外和驚訝，沒來得及做出半點反應。
看見阿華叔的舉動之後，我們頓時就有了信心，不過他現在的樣子，非常精神，跟沒事兒人一樣，他剛纔不是受傷了嗎？難道他剛纔是在裝啊，一定是在探老太太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