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拜亞姆蘭香草大道的居民們被嘈雜的聲音所驚醒,當他們睡眼惺忪的推開門窗,試圖發揮拜亞姆這個海盜之城人均祖安序列半神級別的嘴上功夫時,卻盡數將粗口卡在了嗓子眼裡。
因爲他們看到的,是一羣荷槍實彈的士兵,穿着不同服飾的神職人員,以及只有在報紙上才能看到的大人物。
“靈體已經完全消散了,房間也被神秘手段清除過,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無論是‘偵探’還是‘巫師’都沒有找到任何信息。”
軍情九處與機械、風暴兩大教會的人圍在蘭香草大道33號房門口,看着手下收斂着屍體,臉色都是十分難看。
赫爾莫修因是站在這個時代頂點的科學家,無論是對於機械教會還是各個國家而言,都是戰略級的人才,哪怕只是他的一份手稿,都足以引起老牌強國的明爭暗鬥。
可現在,這位先生,就這麼死在了這裡。
實際上這件事本身和風暴教會關係並不大,但問題是,拜亞姆算是風暴教會的核心教區,而昨天夜裡,那個明目張膽宣告了赫爾莫修因位置的聲音,更是被視作了挑釁。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動手也就罷了,但在羅斯德羣島教區大主教兼樞機主教的海王,亞恩·考特曼已經出動的前提下,卻仍舊只得到了一句僵硬的屍體,這無疑是打了風暴老哥的臉。
風暴老哥要是能受這委屈,那八成也是別家派來的臥底。
剛剛頂替了艾彌留斯的羅伯特·戴維斯臉色鐵青的聽着手下的彙報,最後將視線投向了機械教會。
人羣中的伊康瑟注意到羅伯特上將的眼神,表情頓時有些僵硬。
雖然那艘幽靈帝國的衍生體沒法靠岸,但是通過弗蘭執事丟進海里的“機械漂流瓶”獲取的情報,他們藉由阿羅德斯確定,那艘船在近期會接近拜亞姆。
而伊康瑟執事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可是,他明明是來追蹤幽靈船的,可現在他不用思考都明白,這又是要當衆動用阿羅德斯了。
“我們進去再說吧。”瞭解阿羅德斯問題的機械之心駐拜亞姆大主教略微有些憐憫的看了伊康瑟一眼,羅伯特·戴維斯微微點頭,帶着幾個軍情九處的人一起,跟着他們進入了這間已經收拾的非常乾淨的別墅。
“開始吧。”機械之心大主教給了伊康瑟一個“你懂”的表情,頭髮散亂,臉龐線條剛硬的伊康瑟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取出那花紋古老,裝飾着黑色寶石的銀鏡,在表面上輕撫三次,語氣低沉的問道: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的問題是,是誰殺死了赫爾莫修因?”
銀鏡的表面隨着問題落下,泛起了一道道水光,很快鏡面內浮現出了一副畫面——
在漆黑的夜色中,一個頭發灰白但雜亂,穿着塞棉花外套,披着呢制大衣的瘦削老者正一臉虛弱的行走在空曠的街道上,他時不時將一顆糖果塞進嘴裡,彷彿那是他吊命的靈藥一般。
終於,這位老者來到了蘭香草大道33號,就這麼靜靜的坐在了門前的臺階上,平靜的垂下了頭顱,失去了一切氣息。
“自然死亡?怎麼會?”房間裡的人互相對視,覺得這個結果很難接受,但還不等他們開口說些什麼,銀鏡內成仙出的畫面便快速消退,隨後便浮現出了一個個鮮紅如血的單詞——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提出問題了,如果你撒謊或者回答不出,將接受我安排的任務或者被懲罰。”
滴血的單詞迅速轉化,一個問題浮現了出來——
“靈界七道淨光最爲敵視的存在是誰?”
“呼……”伊康瑟先是鬆了口氣,因爲這並那種會讓他當場社死的問題,但隨即,他的額頭卻開始泛出汗珠,短暫的靜默後,他沉聲道:
“希拉奈德思!”(這算是是半個原著梗)
“錯誤。”鏡面上的血紅單詞再次變化,“任務,還是懲罰?”
伊康瑟短暫的掙扎了一下,最終吐了口氣道:
“懲罰。”
話音剛落,一道銀白的閃電當即劈在了他的身上,哪怕常年在身上攜帶者提升閃電抗性的非凡物品,伊康瑟還是被阿羅德斯那拿捏得極爲到位的力道劈得渾身冒煙。
對於伊康瑟的慘狀,羅伯特上將並沒有任何的憐憫之色,他只是皺着眉,繼續思索着什麼,片刻後,才沉吟道:
“赫爾莫修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到這裡來,問一下這棟房子屬於誰。”
“這個沒法通過正常手段調查嗎?”機械之心的大主教皺起眉頭,對於羅伯特的要求提出了質疑。
對此,羅伯特並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他沉聲道:
“這裡是拜亞姆,你不能要求每個購買房產、莊園的海盜、冒險家都留下真名。”
“……”機械之心的大主教聞言,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他很想保護教會的同胞,但是拜亞姆並非機械之心的核心教區,自己雖然是大主教,但不過也只是一個序列五而已,面對身爲半神的海軍上將,他終究沒有硬懟回去的底氣。
似乎也明白大主教的難處,從雷擊中回過神來的伊康瑟從地上爬了起來,努力的深呼吸了幾次,纔再次輕撫鏡面,語氣微顫的問道: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的問題是,這棟房屋之前居住者的相貌身份。”
問題出口,整個房間內的燈光都變得深邃起來,彷彿染上了雨後的氤氳,銀鏡表面的水光再次盪漾開來,隨後,化作了一個略微有些閃爍的,彷彿信號不良的電視一般帶着雪花的畫面——
畫面中,是一間略顯陰暗的房間,一個身穿因蒂斯風格服飾的男子正背對着畫面,就在阿羅德斯展現出的場景即將對準男人的正臉時,他忽然有些扭曲的轉動脖子,那被陰影所遮蓋大半的臉彷彿跨過了時間,與那一雙雙聚精會神打量着畫面的眼睛對在了一起,同時,一個聲音也隨之響起——
“是伱在窺視着我吧?阿羅德斯?!”
關於序列五就能當大主教這個問題,可以參考因斯贊格威爾,在晉升失敗之前,因斯是序列五的看門人,當時他的職位就是大主教。
一個教區的大主教什麼等級,並不一定看這個教區的繁榮度,最主要看這個教區在教會內部的地位如何。
舉個最極端的例子,風暴教會在貝克蘭德的大主教神之鴿者艾斯斯內克只是個序列四(原著沒具體說,所以極端點甚至可能是序列五的海洋歌者,也符合他的稱號),在艾斯斯內克被調離之後,新來的深藍主祭雷達爾.瓦倫丁也是個序列四,而羅斯德羣島教區駐守的大主教,海王亞恩·跑特慢(無誤)卻是個序列三,而且兼任樞機主教,只能說對於風暴教會來說,海洋比陸地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