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國微笑着點了點頭,向南宮天道了一聲辛苦,轉身到竹林中走去。
竹林中還是一片昏暗,王興國藉着黎明的微光沿着青石大道向竹林中緩緩的踱去,林外的喧囂和林中的寂靜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王興國被這林中的幽靜深深地感動了,不由得放輕了腳步,放緩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到來打破這難得的寂靜。
突然,王興國耳邊聽到一絲輕嘯,雖然聲音輕的幾不可聞,林子外面又不時傳來陣陣喧囂聲,但王興國將林家太清功修煉過兩重後,再加上最近勤練易筋經,耳目以及感覺變得異常靈敏,所以這麼一絲輕微的嘯還是被他靈敏的捕捉到了。
王興國當時心中一愣,這嘯聲分明就是利器破空的聲音。與此同時,自己的後頸感覺到一絲冰冷的涼意,這分明是有利器向自己的後頸襲來!王興國以前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能感受到過即將來臨的危險,他的心猛然狂跳了起來,腳尖一用力,用上了凌菲傳授的林家輕功——飄絮功,急速向一側飄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一柄窄刃長劍擦着王興國的脖子滑過,一個白衣年輕人隨之閃過王興國,在他面前飄然落地。
王興國踉蹌了幾下落在地上,掏出手槍指向對方,只感到背心冷汗直流,心中暗暗後怕,剛纔自己要是反映稍微慢上一點,恐怕目前就要上鬼門關報道去了。
眼前的年輕人十八、九歲的年紀,一身似雪的白衣在朦朧的晨色中顯得那麼得刺眼,衣襬隨着微風在輕輕的飄動着,手中的窄劍依然在微微的顫動着,略顯稚嫩的臉龐上一片傲然之色,潔白的臉上找不出一點的瑕疵,濃黑的劍眉下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用凌厲的目光看着王興國。
王興國不由得怒上心頭,對那人喝道:“你是什麼人!我和你有何冤仇,你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偷襲我?”
年輕人用仇恨的目光望着王興國,冷冷的說道:“你不用知道我是什麼人,拿起你的劍,讓我們一決高下!聽說你在江湖上很有名呀,叫什麼妙手王興國?還在暗器榜上排名第五?今天就讓我來領教一下你的妙手如何厲害!”
王興國怒道:“難道你就是爲了挑戰我才向我偷襲的?鬼鬼祟祟的東西,看你就不是什麼好玩意!是你師傅這麼教你的?將我殺了你就這麼好受?”
年輕人的臉上出現一絲怒容,臉色通紅的喝道:“住口!不許你污辱我師傅!今天我向你挑戰完全是我個人的行爲,和我師傅無關。我偷襲你是我不對,但這並不是我師傅教我的,今天我要正大光明的和你決鬥,我要讓你死在我的劍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過人的地方,讓別人對你這麼迷戀!”
王興國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麼對我這麼迷戀?哈哈,你是不是再給你的行爲找藉口?偷襲是非常卑鄙的行爲,我今天也不和你計較了,你還是走吧,看你年紀輕輕的,死在我的暗器下面不值得。”
年輕人大怒道:“豈有此理!說我死在你的暗器下面?你就那麼有把握殺了我?剛纔我只用了兩成功力,只是要試一試你的反應,並沒打算能殺了你。你既然這麼說,好!今天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站在對方的屍體面前!廢話少說,接劍!”話音剛落,手握長劍,猶如一道閃電般,和身向王興國撲了過來。
王興國大駭,自己到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看到過這麼快的劍!就是凌菲也使不出這麼快速的劍招來,這劍急若流星,帶着破鋒的尖嘯直奔自己胸前而來。而自己雖然自認爲目前耳目、手腳的靈敏度都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但此時此刻,還是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本能中,他只能扣下了手中的扳機。而同時,劍鋒的寒氣已經隨着清脆的槍聲襲擊到他的胸前。此刻,他只能眼睜睜的等待着兩人同歸於盡的時刻到來。
突然,時間彷彿一下就凝固了,王興國眼中快捷無比的長劍一下定在了王興國的胸前,白衣少年以飛撲的姿態固定在王興國的面前,子彈在少年的眉心前劇烈的轉動着,卻連一寸的距離都前進不得,兩人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迫着,靜靜的定在那裡,一動都不能動。王興國心中實在是驚駭莫名,自己連眨一下眼睛的可能都沒有了,自己身體的一切都彷彿不聽自己的指揮了;而眼前的白衣人就這麼靜靜的吊在半空,依然維持着飛撲的姿勢,從他的眼中,王興國看到了恐懼、看到了無奈;這一切都太違反王興國熟知的物理規律了,要知道手槍子彈射出去的能量是很大的,能將子彈在一瞬間定在那裡需要多麼大的能量呀!而又能將子彈恰好的停在白衣人的眉心前,又能將白衣人這麼一動不動的吊在那裡,這種能量的平衡該掌握得多麼精確呀!一切都大違常理呀!怎叫王興國不驚心呢?
雖然這種情況只是持續了片刻,但在王興國心中彷彿過了千百年一樣的漫長,就在王興國漸感絕望的時候,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兩人緩緩的分開,並拖着兩人緩緩的落到地面上;那顆懸空的子彈彷彿突然失去了依託一般猛然墜落在了青石路面上,兩人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中年人。
白衣年輕人“噗”的一下跪在白衣中年人面前,額頭緊貼地面,一動也不敢動。
驚魂未定的王興國急忙上前,對着中年人深深的一揖,微微發抖的聲音說道:“多謝大俠相救,王興國感激不盡,沒有大俠,今天恐怕我們就同歸於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