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當年前往崑崙山的大戰,蘇蔻沒有跟我一起經歷。不然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一切。
難怪她一直強調讓我自然而然地恢復記憶,原來是想讓我回憶起去崑崙山幹了什麼!
而她一個人,暗中默默苦等五百年,守着一份縹緲的希望!
我慢慢冷靜下來。
“小甜甜,我一定會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可是,你爲何篤定我們女兒還活着?”
聽到我的問題,她立即掀起袖子,露出一道青色蓮花印記。與此同時,我手背上之前被她留下的蓮花印也亮了起來。
我大驚不已。
“夫君,你不死不滅,縱使我再怎麼使勁咬你,也不可能在你的手背上留下痕跡。這印記,是我們的女兒出生時,你用法術留下的。我和女兒的身上都有,彼此能夠感應!”
我不禁一愣!
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
“夫君,通過這印記,我能感覺到女兒還活着。她很安全,只是無法定位她的位置!”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點頭,心情有些沉重。
突然知道自己有個女兒,還被自己弄丟了,我的心情能好到哪去?
沉默良久,我輕輕一嘆。
“小甜甜,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們暫停尋找未央界的計劃。我想讓你帶我走一遍咱倆當年走過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對我恢復記憶有幫助。你覺得怎樣?”
除了這個辦法,還有個更直接的方法,那就是下地府去找十殿閻王問個清楚。
之所以沒這麼做,是因爲我很清楚,他們不會向我透露一個字。
畢竟,當年我和巫瑤的事情,他們就一直瞞着我,直到我親自揭開謎題,他們纔出面解釋。
這一次,輪到我和蘇蔻,情況自然也一樣。
但由此也能看出,出現在我身邊的紅顏知己,每一個都跟我早有牽絆,不是隨便出現的。
我們繼續聊了一會,決定把這個問題往後放一放。現在的當務之急,乃是不久後將從地下冒出的迷宮。
雖然牛大爺說只是個迷宮,但那是因爲他沒有穿過迷宮。試想一下,他們連血魔都沒遇到,那移動迷宮怎麼能是地下遺蹟的全部?
是以,我們三個要深入那個地下遺蹟。
而對我們來說,闖過那個移動迷宮倒不是太難,用當年牛大爺的方法,直接硬闖過去,就行!
可難的是,那個牛大爺和牧民們,以及將要到來的黑魔女等人,我該如何面對?
當朋友,不可能:當合作者,我不放心。
“唉,既來之,則安之,暫時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揣着明白裝糊塗吧!”
我心裡暗歎,然後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簡單提了一下,讓她倆對那些牧民防着點。
要知道,如果不是烏爾汗變成狼妖,我根本發現不了他的秘密。他就像個普通人似的,身上一點妖氣都沒有。
之後的幾天時間,牛大爺也過來找過我們,但每次只是閒聊幾句就離開。
我們不主動問,他也不主動跟我們說他第一次下迷宮後發生的事情。
事情,就這樣耽擱了下來。直到這一天,十幾輛越野車排成長龍,從遠方極速而來,抵達牧民們的營寨。
而我,也真正見識到了牛大爺口中的黑魔女。
“三百年過去,還是一樣的裝扮,怎麼可能會是人?”我冷笑一聲,暗歎道。
可我跟她近距離、面對面地問好時,她淺笑一聲,沉聲道:“葉凡,好久不見······”
我頓時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是,婉兒?”
她輕輕揭掉面紗,露出本來的面目,衝我魅惑一笑,隨即重新戴上,好像害怕別人看到似的。
我,竟然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是你就好,省了我很多麻煩!”
蘇蔻和如煙就站在我旁邊,自然看到了我神情的變化。
蘇蔻和木青婉見過,自然能夠一眼認出。至於如煙,則是第一次看到她。
她沒有迴應我的話,而是細細地看了看蘇蔻和如煙。
“我家葉凡的眼光還是那麼好,兩位果然都是大美人。不過,真要算起來的話,你們要排在我的後面,嘿嘿嘿······”
蘇蔻和如煙一聲冷哼,沒有說話,而是拉着我的胳膊,默默地站在一邊。
“木青婉,數千年過去,我們之間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我冷哼一聲,接着說道:“雖不知你爲何能夠跟我一樣活到現在,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她冷笑一聲,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我。
“我等你來殺我,但此時此地,你沒有機會。因爲,你需要跟我一起進入地下遺蹟的深處。”
我兩眼一凜,眉頭微皺。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對這裡有多少了解?還有,你背後的存在,究竟是何等人物?”
我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她卻只是微笑,什麼話都沒說。
接着,牛大爺走過來,打斷了我們的聊天。
“黑魔女,百年未見,你容顏未改,我卻老了啊。如果這一次不能深入地下遺蹟,恐怕就沒機會了!”
牛大爺感慨萬千,臉上的笑容很苦澀。
而我們也明白,他之所以心有不甘,不是因爲他貪生怕死,而是因爲,他害怕找不到血魔,無法得知阿莉雅的消息。
因爲在他看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縱使屍骨無存,他也要親口聽到血魔親口告訴他,阿莉雅已經死了。
執念,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
無論是人還是妖,只要有了執念,就很難放下,長此以往,便成了心魔。
無疑,牛大爺的執念便是阿莉雅的生死。
木青婉輕笑一聲。
“要不是當年你執意要救那些牧民,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結局。可惜,你非但沒有救出他們,反而還把自己搭了進去。你,值得嗎?”
牛大爺搖頭一嘆,沒有說話。可這些話落在我的耳朵裡,信息量可就大了。
“果然,當年第一次探險失敗後,他們又下去過。可是,木青婉那麼說,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暗暗沉吟,默默站在一邊,沒有插話。
而就在這時,我轉頭看了看那些從十幾輛越野車上下來的人,感覺有些奇怪。
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的,看起來很壯實,可卻很木訥,彼此間更是沒有一句交流。
他們安營紮寨,行動很迅速。
“婉兒,這一次你又想玩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