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頓時豁然開朗。
可是,如果夢中的那隻巨手就是他的話,他不是已經找到了嗎?怎麼還……
難道不是這個本子?那會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現在看來夢從來沒有犯過錯誤,而今它提示到這個本子必然有它的用意。暫且假定樑梓的確是要找這個日記本,只是他要這個本子做什麼呢?難道是想在其中找到有關自己的點滴來滿足下虛榮心?
她記得那本日記裡並沒有多少內容提及連剛,就算寫了,也不是開心的事情,只看得出樊影是很討厭他的。而樑梓如此費力的尋找甚至是憔悴是爲什麼呢?他對樊影已經思念達到如此地步?
不過通過江若藍最近的發現似乎並非如此。
難道是日記裡記載了他如何殺死樊影的細節?
那更不可能了,死人又怎麼會記日記?
不過日記裡一定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麼呢?是不是這本日記裡還有自己沒有看到的內容,可是最近再也沒有在夢中走進日記,是不是說明日記已經結束了?
應該是的,樊影剛剛寫到悲觀厭世的部分就被殺害了,那麼到底是什麼這麼吸引樑梓呢?
江若藍躺不住了,她跳下牀,撳亮了牆上的按鈕,屋子裡更加明亮起來。
她覺得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尋找那本日記。
日記本只是在夢中多次出現,夢中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現實?還經常在夢中撿到錢呢,開心的攥在手裡,可是夢醒後,攥住的只是空氣。可是若是據此懷疑它的真實性,一切又都被印證了,可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麼現在又會在哪裡呢?
江若藍記得當時自己是和樑梓還有一些工人一起收拾的這個房子,除了塵土、廢物沒有發現本子類的東西。
樑梓倒是把傢俱都搬自己那去了,估計每天都要充滿希望的翻上幾遍,可如果有什麼線索的話也不會到這來找了。
其實江若藍對自己的此番尋找也不報什麼希望,但是總比靜坐胡思亂想的好,況且她還真是存有一分的僥倖。
樑梓都可以堅持不懈,此刻他真是自己的榜樣。
於是,櫃子,桌子,椅子,牀……無論是表面還是裡面還是夾縫,江若藍都沒有放過,一面找還一面笑自己和樑梓一樣着了那本日記的魔。
可是翻來找去除了發現成團的頭髮、幾根遺落的髮夾和皮筋還有一瓶發泡——已經過了保質期——一無所獲。
江若藍看着自己的兩隻髒手,不禁嘲笑自己的愚蠢,因爲她想到了樑梓,想必樑梓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也一定沒少翻找過吧。
她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準備去洗手,卻無意間瞥到窗外有個白色的東西,似乎正關注着自己,等自己趕忙望去時又倏的一下不見了。
汗毛頓時全部豎了起來。
她緊緊的盯着窗子,希望確定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窗外仍舊是漆黑的,而且今夜似乎特別安靜,連過往的車輛都沒有,而寂靜使恐怖瘋狂尖叫。
江若藍呆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窗子上的確有影子,不過是自己,穿着白色的睡衣。
難道剛剛看到的是自己?不對,雖然僅僅是一瞥,但江若藍堅信自己沒有看錯。是……樊影嗎?她知道自己在找日記,然後就……
窗子上的影子打了個哆嗦,她趕緊讓自己從玻璃上消失,可是卻不知道該把自己藏到哪裡。
她盯着一片漆黑的窗子,隱約覺得窗外那個白色的東西現在就站在自己的身後,正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拂上自己的肩膀……
“砰砰砰”。
那隻慘白的手猛的縮了回去。
敲門聲?
的確是敲門聲,她沒有聽錯,因爲那捲簾門正伴着急促的敲擊在興奮的“嘩啦嘩啦”的輕抖着。
她戰戰兢兢的看了看時間——2:15。
這麼晚了,誰會來呢?據傳說那種東西一般都是在後半夜出現。這……是真的敲門聲嗎?
“砰砰砰”,聲音還在繼續,似乎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江若藍悄悄的卻又是戰戰兢兢的移到窗子那,緩緩的探過頭去。
此刻她最怕自己剛剛湊過去,然後一張說不清是什麼表情,或許都沒有表情甚至連五官都沒有的臉就一下子貼上來。
她嚇了好大決心,調動起全身每個細胞加以警戒和注意。
臉終於貼上了涼涼的玻璃,江若藍斜着盡力往門那邊看,卻只見到一片漆黑和不遠處那條點綴着亮點的光帶——馬路。
角度不對。
江若藍揉揉發酸的眼睛,遲疑了一會,哆哆嗦嗦的向門口走去。
像是看到了江若藍正向這個方向走來,敲門聲愈發激動了,江若藍也抖得愈發厲害了。
可她剛剛哆嗦到門邊,敲門聲戛然而止。
喧囂突然的消失讓江若藍覺得自己彷彿突然被人世隔絕。
她懷疑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它們是那麼熟悉,卻又是那麼陌生,自己打量着它們,它們也正冷漠的注視着自己。
“咚、咚、咚”,聲音變了個調子,好像在身後。
是窗戶。
江若藍茫然的掉轉目光,玻璃上赫然出現了一張青白的臉……
“啊——”江若藍倒吸一口冷氣,緊緊注視那張臉。它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住了江若藍的目光,甚至是她的腳步,她已經驚恐到忘記現在應該立刻掉頭逃跑。
臉在玻璃上貼着,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着什麼。
一個細微的聲音突破江若藍耳邊的轟轟作響傳了進來:“藍姐,開門!藍姐,開門……”
藍姐?這稱呼……好熟悉,這聲音……
江若藍壯着膽子仔細看了看窗外那張鼻子幾乎被壓扁了的臉……
小可?真的是小可嗎?
她有點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圓圓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還真的是她!
江若藍急忙去開門,費了半天勁才把嚇軟的腿挪到門邊。
門好容易開了,小可像陣小旋風似的捲了進來,隨後飛快把門鎖上了,好像外面正有鬼在追她似的。
她看着江若藍的手還在發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藍姐,剛剛嚇到你了吧?”
江若藍一把抓住小可:“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你回家了嗎?”
小可沒有回答江若藍的話,只是用圓溜溜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房間,悄聲問道:“藍姐,你這裡……沒有別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