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等自然不知道秦雨寒和姜媚心中所想,他只惦記着那恐怖的屍鬼,此時自己這邊所有人都傷疲透支,根本沒有力氣再打鬥了,現在衆人呼吸都覺費力,哪裡還有精力再跟這種恐怖的東西廝殺。
劉國似乎看出吳飛的顧慮,緩緩走到衆人前面,盤膝坐在衆人與鬼屍的中間,似乎疲憊至極,但是仍然輕聲對吳飛道:“放心吧,如果真到了最後關頭,我會擊殺這鬼東西。之前與它相鬥,不敢動用秘法,我怕烈火會迅速將洞中空氣耗盡,並非殺不死它。只是如此一來,大家……生死難料了。”
吳飛知道劉國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心中有些茫然。這最後的關頭,到底得到了什麼結果呢。
誰知隨着劉國的話音剛落,突然那鬼屍竟然幽幽嘆了一口氣。
這一聲嘆氣,真像是九幽地府傳來的聲音一般,讓所有人頭皮一緊。
“蛇,靈,珠。”那鬼屍接着又說了三個字,只是不知道是數千年沒說話了,還是由於舌頭都爛掉了,說的有些模糊,不過衆人還是聽清楚了它真的是在說話,而且說的是蛇靈珠三個字。
秦雨寒心中一動,一步跨出,盯着那鬼屍道:“你有神智?”
那鬼屍黑洞洞的眼眶裡,亮光閃爍,乾枯的腦袋轉向秦雨寒,盯着她那紫色的眸子,半晌才費力的道:“平陵公主?”
秦雨寒大驚,忙問道:“你是何人?”
那鬼屍緩緩道:“吾,徐福也。”
秦雨寒回頭看了一眼衆人,凝重道:“他是徐福。”
衆人一聽,除了吳飛之外,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個鬼東西竟然是徐福。
他現在這是死人還是活人?難道那長生不老藥是真的?
所有人一時都怔住了。
吳飛與秦雨寒畢竟從清流那裡得知了徐福有可能會在裡面,但是也沒想到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吳飛從劉國身後站出來,疑惑道:“你是徐福?你是人還是鬼?”
哪知徐福卻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反而盯着他手裡的骨刀,雙眼亮光閃爍了幾下,嘶啞費力道:“汝爲何人?九黎鬼刃何以在汝手中?”
吳飛一愣,舉起鬼刀道:“你說這個?這叫九黎鬼刃?”
徐福似乎不願意說太多這鬼刀的事情,同時對鬼刀似乎也有種異樣的畏懼,道:“九黎鬼刃爲蚩尤所鑄,死後葬於蚩尤兵器冢,殷商末期被太公姜尚盜走,後流傳於世,落入荊軻手中,以此刺殺始皇未果。
此刃鬼氣森森,擅吸人生魂,始皇一魂一魄便爲此刀所攝,汝等無知小輩,用刀久矣,始皇生魂已漸漸侵蝕心智,等死吧。”
說完,僵硬的身子轉向秦雨寒,續道:“汝非平陵公主,穿着怪異,汝究竟爲何人?”
徐福這一番話直聽的吳飛心中冰涼,與他早先做過的夢境中場景相互印證,看來這鬼刀真的將秦始皇的魂魄吸了進來,進而不斷影響自己的心智。
怪不得黑氣纏身之時,自己就變得暴躁無比,同時身手驚人,想那秦始皇嬴政,千古一帝,更兼老秦人驍勇善戰,功夫自然了得。
只是聽得徐福說的如此嚴重,難道自己就要被秦始皇的魂魄附體了麼?
吳飛雖然很想繼續詢問徐福,但是徐福卻轉而與秦雨寒問話,吳飛只好將疑問壓下,再找機會問就是了。
秦雨寒見徐福發問,腦子裡卻迴盪的是剛剛徐福說的要吳飛等死的話,早已將自己的事情拋在腦後,思索着反問道:“徐福,我是平陵公主的後人。”
說完一指吳飛道:“這是秦皇龍侍之後,前輩可否指點免死之法?”
吳飛一愣,暗想:“雨寒怎麼知道龍侍的事?”
吳飛自己在闖陰煞七絕陣時,借軀行法,腦海中的記憶碎片,讓吳飛了解了一些龍侍的事情,但是他卻不知道秦雨寒家族那本《秦皇古志》中所提及的東西。
徐福聽得秦雨寒的話,似乎頗有些意外,又看了一眼吳飛,半晌緩緩道:“據聞,蚩尤餘部,九黎之中以鑄兵爲主的殘部逃離中土,躲入南疆十萬大山之中,找到他們,或許有法可破九黎鬼刃。”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秦雨寒聽的心中一動,又是南疆,傳說現在的苗族是蚩尤的後裔,難道要去苗族聚居之地,才能找到解救之法。如果這一次能出的去,看來南方一行是無可避免了。
那徐福說完這番話,停頓了好久,方纔幽幽嘆道:“爾等衣飾怪異,老夫亦知恐怕現世已非大秦天下,可否相告現今何世?”
秦雨寒接道:“現在已經距離秦朝兩千多年了。前輩,這裡氧氣將盡,我們再拖下去,可能都會死在這裡。雨寒此次前來,是爲揭開家族怪病找尋解藥的。”
說着,秦雨寒以最短最簡潔的話將家族的怪病說了一遍,也不管徐福願不願意聽,聽沒聽進去,反正再拖下去,萬顯就死定了。
聽完秦雨寒的話,徐福沉吟了半晌,緩緩道:“七幻金鎖乃吾所留,此與爾等有一番緣分。老夫便實言相告,爾等已無生機,當墨玉遮日,熒惑守心之時,此處將徹底破滅,沉入地心。”
秦雨寒心中劇震,終於聽到了這兩句話,墨玉遮日,熒惑守心,帝王天女,魂斷九陰。
當初看到頭頂上方的星空圖時,便察覺到這裡就是印證這幾句話的最終之處。
可是無論如何,自己即便命喪這裡,也不能讓其他人陪着她一起留在這裡等死。
秦雨寒心思飛轉,突然看向徐福道:“前輩生機早已斷絕,此時半人半鬼,想必有未了心願,如果我們可以幫前輩了卻心中之願,前輩可否指點迷津?”
秦雨寒情急生智,想到大多鬼魂陰魂不散,都只爲了生前一些未了心願,執着不肯離去,這徐福都這副鬼樣子了,誰信他真的長生不死啊。
肯定是有些事情他心中執着,不肯放棄,才變成了這副樣子,想他當年大秦第一方士,何等風光無限,此時落得這種下場,想必心有不甘。
果然,秦雨寒話音一落,那徐福突然桀桀笑了起來:“汝心七竅玲瓏,老夫何幸。當爾等破了陰煞七絕陣,進入地宮之中,開啓最後門戶,這地宮唯一的活門便已經打開了,只是這地宮藉助那些巨大的齒輪之助,這唯一的活門亦不斷變幻,不易找尋。”
吳飛皺眉道:“活門在什麼地方變幻?”
徐福淡淡道:“在那七座雕像之中。當墨玉遮日,熒惑守心之時,七座雕像炸裂開來,七個通道六死一生。找得到活門,自可安然離去,只是其時短暫,十息之內而已,遲則地宮崩塌,陷入地心,再無可救。”
姜媚突然插口道:“前輩想必應該有確定活門之法吧?”
秦雨寒也道:“前輩直說吧,時間所剩不多,上面五星已連成三,再有兩個小時,就要五星連珠了。”
徐福笑道:“老夫確有法子助爾等尋找活門。老夫唯有一事相托,若可助老夫一臂之力,老夫自當全力助爾等出去。”
吳飛看着徐福那爛了吧唧的木乃伊臉抽動着的笑容,直覺這老傢伙沒安好心,不由得問道:“你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
徐福幽幽一嘆,緩緩說出了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