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才舒舒服服地伸着懶腰起了牀。
“程祥?!”睜眼後沒有看到程祥,房間裡空空蕩蕩地竟然還有些不太習慣。
我剛要起身,就見程祥笑着推門進來:“起來了?金子息。”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我起身揉揉眼問道。
“已經是半下午了,看來你果然是累壞了啊。”程祥走上前來,坐在了牀邊。
我一看時間,果然是睡了很久,直接埋怨起程祥來:“哎呀,怎麼都已經這麼晚了,我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呢,你怎麼不叫醒我啊,子息大人他們起來了嗎?”
“沒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們也是剛起來。”程祥倒是輕鬆地說道。
“好了,你出去吧,我洗漱一下換個衣服馬上出來。”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鴻兮還在李師兒的手裡生死未卜,真假陰沉木匣的事情我們也沒有什麼頭緒,有時候倒是真想一覺睡過去,只有這樣纔可以什麼都不想,現在想想,也只有睡覺的時候纔是最輕鬆的時候。
程祥撇着嘴出去了,我嘆了一口氣,不能再胡思亂想了,趕快起身,簡單洗漱一番,換上了舒服的乾淨衣服,把沾滿污泥的一堆髒衣服往衣服婁裡一扔,便出了臥室。
我走出臥室,看到章正和程祥在餐桌上擺弄着電腦,而子息大人依然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冥想着什麼。
“那兩個陰沉木匣呢?”我也沒有再囉嗦,直接開口說道。
“喏。”程祥指着子息大人面前的茶几說道。
我趕緊走到茶几前面,就見那兩枚一模一樣的陰沉木匣擺在那裡,據程祥所說,左邊這個用絲巾包着的是程祥帶回來的,而右邊的這個,則是子息大人找到的。
我上下打量着這兩枚陰沉木匣,疑惑地問道:“怎麼,知道該怎麼鑑定真假了麼?”
程祥不說話,而是看向了子息大人。子息大人端坐在沙發上沒有言語,閉上眼根本不理會我。怎麼感覺他們在隱瞞些什麼?還是說,是我多慮了?
“你知道,陰沉木匣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麼?”坐在電腦前面的章正此時轉過了身,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對我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我迷茫地搖搖頭。
章正嘆了口氣說道:“你忘記了,咱們現在經歷的所有一切,都是由什麼引起的?”
我思索片刻,從我被一次次陷害,到我決定查明石碑真相,到夢境中遇到章正……於是我不禁脫口而出:“石牀?”
程祥站起身走向章正身邊:“沒錯,不管是我們幾人,還是那個遙遠的大金,都是因爲那塊天石雕刻出的石牀搞出的名堂。可你又知不知道,那天石,究竟爲何物?”
我看他們似乎是有話要對我說,於是聚精會神地盯着他們。
“隕石。”此時,子息大人卻開口了。
隕石……?
章正沒等我回過神來就接着說道:“這隕石內部的成分構造非常複雜,能將意識產生的能力實體化,也就是之前金君所謂的心想事成,更是爲創造大金而奠定了基石。程祥說,真正的石牀人像被藏匿在了地下工事中,從他帶回來的樣本分析,雖然我現在仍舊無法分析出那隕石內的特殊材質,但是我能提煉出這裡面最關鍵、最能起作用的成分。”
“你什麼時候趁我不注意還帶了樣本回來?”我疑惑地問程祥。
程祥聳聳肩:“當時發現了真正的石牀,比較興奮,隨手就……”
“好吧好吧,這個不重要,那麼提煉出作用成分,又有什麼用呢?”我繼續追問章正。
章正合上電腦:“提煉之後我發現,這天石裡面,缺失了一種最根本的作用催化劑。”
“也就是說,現在的天石,除了能剝奪我們的鎖魂印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能夠使意識轉化爲實際物質的能力了。”程祥接着說。
我猛然醒悟:“難道說……這陰沉木匣裡面裝的,是天石缺失的那一部分催化劑??”
他們二人同時點頭。
“所以,我只要用天石的樣本與陰沉木匣做接觸,就能通過天石樣本的反應判斷出真正的陰沉木匣了。”章正站起身,解開了那枚綁着絲巾的木匣,上面灑滿了一些石灰粉磨,看來應該是程祥帶出來的天石樣本。這些粉末緊緊吸附在木匣上,很明顯,這個纔是真正的陰沉木匣。
章正繼續說道:“這也是我們剛推斷出來的。金君前往大金之後,爲了避免天石爲他人所用,因此命竹崆大師做了八枚陰沉木匣,將天石的作用成分提煉分解出來裝入匣子中,分散在各地石碑處。這也一來,天石既不會被別人利用,同時,即便是李師兒他們找到了金君的屍骨,天石失去了作用成分,也無法將金君帶回來,所以這纔是萬全之策。”
金君的屍骨藏在隱藏的第九景處,而啓動天石的鑰匙則藏在燕京八景……這金君爲了一己私慾,也是真夠拼的。
“那你們意思是……李師兒還有弘曆都已經知道了這木匣裡到底是什麼?”我擡頭問程祥。
程祥點頭:“是,他們想佔有天石,將天石的特殊能力佔爲己有,所以才這麼大張旗鼓地去尋找陰沉木匣,而根本不是爲了復活金君來報仇這麼簡單,所以他們根本不關注金君的屍骨到底藏在何處。”
“不對啊,如果天石無法啓動,那之前的六名皇子又是如何被李師兒拉回現實的?”
程祥笑笑:“皇子們根本不是被李師兒拉回現實的,而是主動從大金前往這個世界。”
我一怔:“這是爲什麼?”
程祥和章正對視一眼,隨即對我說道:“事已至此,我想也不必隱瞞了。洪巖還記得吧?他是第一個想起記憶的皇子,據他所說,皇子們接連前往現實,是爲了尋找一種方法。”
“尋找回到現實世界卻不失去在大金的記憶和控制這裡的能力麼?”我想起程祥曾經告訴過我的他們真正的使命,於是便脫口而出。
程祥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許久沒有回話,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不知自己究竟沉默了多久,我才緩緩地擡頭,眼中含淚微笑看着程祥問道:“這個世界如此溫柔,我們爲什麼要強行改變它?”
程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