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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來寶是個極機靈的,但被夏至這番話說的就有些發懵。他轉了轉眼珠,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說:“十六,要不,我都聽你的?”
“你聽十六的就對了。十六不會讓你吃虧的。”小黑魚兒就拍了拍田來寶的肩膀。
“嗯,那我都聽十六的。”田來寶下了決心。
夏至笑了笑,這纔跟田來寶說:“狀元糉我肯定是不賣的。桂香齋要做狀元糉的生意,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選桂香齋來合作。”合作的方式就是入股。她拿狀元糉的招牌和配方入股。
招牌和陪房都交給桂香齋之後,她不參與管理,只每年分紅。狀元糉的生意要單獨一本賬目,她佔六成的分紅。
“十六,這件事我做不了主。”田來寶就說道。他會將夏至的條件轉告給他爹田常在,由田常在來決定接受與否。
“可以。”夏至痛快地點頭,她當然知道田來寶做不了這個主。“來寶,我想你父親應該很清楚。我拿狀元糉的招牌和配方,還有許多別的鋪子可以選擇。”
“我知道,十六,我知道的。”田來寶點頭。田常在之所以讓他來探風聲,也是指望着他和夏至、小黑魚兒的交情能促成這筆生意。
“然後我還有一個條件。”夏至笑了笑,又說道,“桂香齋做狀元糉的生意,剩下那四成的紅利,你田來寶要佔兩成。”
“還有我?”田來寶吃驚。
“當然有你。沒有你,這生意我就選別家了。這兩成紅利,你拿的心安理得。你爹孃要是不給你,你儘管跟他們撂挑子。”夏至告訴田來寶。
“來寶,往後你就不用跟你爹孃要零用錢啦。”小黑魚兒開導田來寶。
田來寶低下頭想了想,胖乎乎的臉蛋上有些發紅。不過,他很快就點了頭,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成,就這麼辦。”
事情說定了,田來寶也沒在這多留,他得趕緊回去告訴他爹田常在去。
看着田來寶走了,夏至靠着椅背舒了一口氣。田來寶今天跑來,倒是省了她的一番事了。要不然她還得去考察別的鋪子。做生不如做熟,桂香齋其實是不錯的選擇。
小黑魚兒這個時候就笑眯眯地湊過來,他小聲問夏至:“十六,這件事能成嗎?”
“能成。”夏至肯定地點頭。送上門來的生意,她的條件又不算苛刻,哪裡有不成的呢。或許在別人看來六成的紅利要多了,然而夏至卻並不這麼認爲。
那招幌是出自李夏之手,這件事她自然沒有聲張。但是田常在應該一直在關注她,這件事,田常在必定是知道的。
田常在是打的好算盤啊。
不過,對方是生意人,不會打算盤反而就奇怪了。只要對方存的不是害人之心,夏至就不會介意。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田常在會打算盤,她同樣會打。
田來寶的兩成利,是她爲小夥伴爭取的福利。田常在那裡是什麼心情,她可就不管了。雖然是父子,錢並沒有落到別家去,但畢竟不是在同一個錢袋裡吶。
“來寶以後有了自己的錢,就算不太多,但他以後也可以不用凡事看他爹孃的臉色了。”夏至幽幽地說。看田來寶離開時那歡喜的神色,這個機靈鬼肯定是想明白了這件事。
所以,田來寶回去之後,也會使勁渾身解數來促成這筆交易的。
而事情的發展也正如夏至所預料的那樣。田來寶走的利落,回來的也很快。
“十六,我爹請你和老舅到桂香齋見面。”田來寶高高興興地告訴夏至。她的條件,田常在已經答應了。請她過去,是要談一談具體的細節,然後把契書給簽了。
田來寶還跟夏至解釋了一下,說田常在本來應該親自上門的,但因爲她是客居在此,擔心有種種不便。其次是考慮到這件事夏至可能想要保密,所以纔將會面的地點定在了桂香齋。
“十六,你要是覺得桂香齋不妥,隨便選別的地方也行。我爹就是覺得那裡都是咱們自己人,離着你這也不遠……”田來寶絮絮地說着。
田常在真是很小心,對夏至的姿態也擺的相當低了。
夏至想了想,就告訴田來寶:“田老闆的安排我並沒有意見。不過今天有些晚了,要不就改在明天吧。”
田來寶略微一愣,不過很快就點了頭,“行,那就明天。”因爲田常在囑咐過他,到了夏至這就讓他聽夏至的。不論夏至提什麼要求,都讓他先答應下來。
“那就定在明天巳正,在東市街的聚賢酒樓吧。”夏至又說。
田來寶自然也應了,似乎對聚賢酒樓這個地址一點兒也不意外。
說定了正事,大家都放鬆下來。小黑魚兒就急着問田來寶,田常在對他那兩成紅利是怎麼樣的看法。
“我爹差點兒沒揍我。”田來寶大笑,“他根本不相信是十六給我要那兩成利,他說就是我自己搞鬼,還說我人小心大,不過就是讓我跑跑腿,我就跟他敲竹槓,還問我平時給我的錢少了嗎,說我是要篡他的位了。”
“那你爹最後答應了沒有啊?”小黑魚兒也跟着樂,依舊沒忘了問結果。
“當然答應了。他不答應我就說不給他跑腿了,讓他自己來,看你們給不給他面子。……還是我娘勸他,他纔想開了。不過估計每年給我錢的時候,他還得心疼好一陣子。切,那份家業到最後還不是我的。他心疼,等將來我混出來了,還不稀罕他的咧。”
田來寶樂呵呵地說着,然後還做出狗腿狀來:“老舅,十六,我以後跟你們混了。”
夏至和小黑魚兒都被他給逗笑了。
“老舅,十六,我娘說請你們來家裡吃飯。”田來寶趁着大家高興,忙又說道。
夏至並沒拒絕,只說這兩天不行。“大姑家要請客。”
“那沒事,啥時候都成,看你們的方便。不過你們回大興莊之前,咱一定得定下來。”田來寶就道,這會機靈鬼的幹練勁兒就顯出來了。
夏至點頭答應了。
送走田來寶,夏至帶着小黑魚兒回到夏大姑的院子裡。夏大姑知道他們後面來了客,就問了一句。夏至也只簡單地一說,夏大姑就沒多問。夏至有主意,聰明能幹,夏大姑現在都不敢把她當孩子看待了。
轉天,就是端午節的正日子了。
夏大姑一大早起來,就開始籌備晚上的宴席。夏至本來想留在家裡幫忙,但因爲跟田來寶約好的事,就跟夏大姑說了一聲要出門。
夏大姑也沒多問,只當她是帶着小黑魚兒出去玩。今天過節,外面比往常還要熱鬧。夏大姑只囑咐她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就放了她出來。
夏至領着小黑魚兒出來,兩人僱了輛馬車到東市街。掌櫃的親自出門來迎接,說雅座已經安排好了。昨天跟田來寶商定之後,夏至就打發人過來定了雅座。
掌櫃的認識夏至,而且事先就得了李夏的囑咐,待他們叔侄格外的恭敬小心。夏至和小黑魚兒在雅座坐下,服侍的小夥計端上茶來,田常在一行人也到了。
大家都比約定的時辰早了些,夏至早到了一點點兒,雙方對此都很滿意。
與田常在同來的有田來寶,張掌櫃,還有一個賬房模樣的人,聽張掌櫃的介紹,果然是桂香齋的老賬房,幾代人都在桂香齋,是田常在的心腹之一。
大家落座,略客套了客套,就開始談正題。
契書的大框架就是昨天夏至提出來的那些條件了。田常在表示都可以接受,但他要強調一點。狀元糉跟桂香齋的合作要是獨家的合作,除了桂香齋之外,夏至的狀元糉不能再交給其他的店鋪買賣。
這一點,夏至痛快地接受了。她也有補充要求。
首先就是狀元糉的推出時間。夏至要求,桂香齋要在解決了與桂芳齋之間的麻煩後,才能正式推出狀元糉。至於爲什麼要提出這樣的要求……
“抱歉我不能解釋。如果田老闆無法接受,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是這筆交易就做不成了。
田常在皺了皺眉,低頭跟張掌櫃的交談了幾句,然後才擡起頭來。“夏老闆這個條件咱們可以答應。”他現在也學着夏至是叫法,稱呼夏至爲夏老闆了。
“好,那就一言爲定。”夏至笑了笑。
桂香齋和桂芳齋之間的競爭根本就不可能和平解決,然而說到底,那是西城田的內部事務。夏至不希望他們將李夏,將李家扯進來。
李夏處處幫她,不論是從心意上,還是從責任上,她都要維護李夏。
除此之外,夏至還提出,她將狀元糉交給桂香齋之後,桂香齋以後要更改配方,或者增添新的品種,必須要經過她的同意。
她並不想插手店鋪的管理,她只是想確保今後的狀元糉不會對不起這個招牌。
這一點,田常在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下來。“夏老闆願意把關,在我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
最後,夏至還提了一點兒小小的要求。她給了田常在一個名單,都是她作坊裡的做事的熟手。她希望田常的桂香齋能夠繼續僱傭這些人。一方面給她們提供就業的機會,讓她們能夠繼續賺錢貼補家計,另外一方面,這對桂香齋也有好處。
桂香齋要推出狀元糉,必定也要僱傭包糉子的人。僱傭這些熟手,可比另外在培養一批人要方便的多。
“都是作坊裡最利落能幹的人,也能本分。田老闆可以僱傭她們一陣子考察考察。若是不合格,那我也不會替她們說話。”
這個要求,田常在也很痛快地答應了。同時他看夏至的目光中又添了幾分讚賞和佩服。夏至處事周到,這或許並不難。但是她能這麼有擔當,願意爲跟着她的人着想,這就很難得了。
田常在再次確定,夏至雖然是個小姑娘,但確實是能做大事的人,也是值得結交和合作的人。這麼想的同時,他還有些後悔。他後悔不該有那麼多的顧慮,應該早點兒放田來寶出來找夏至。
雙方談定了條款,就由賬房先生落筆寫了契書。契書一式三份,夏至、田常在和田來寶都在上面簽字畫押,各自拿了一份。另外,他們還請了張掌櫃和聚賢的掌櫃在契書上簽字畫押做了見證。
契書籤好了,夏至就讓聚賢的掌櫃趕緊將酒席擺上來。
“今天是端午,估計大家都急着回去過節。不過這該有的還是不能省略,大家好歹喝一盅酒。”夏至如此說道。
大家都笑。
酒席很快就擺上了上來,大家都是略動了動筷子,共同喝了幾盅酒,就散了。
夏至要了幾個菜,用食盒裝了,依舊和小黑魚兒僱車回到西市街。這個時候,已經是晌午了。晚上要請客,但晌午飯大家還是要吃的。
夏至就將食盒裡的菜拿了出來,夏大姑知道是聚賢酒樓的菜,就說夏至太亂花錢了。“那裡的菜貴的很,動不動就是幾兩銀子的一張席面。十六,我知道你賺了些錢,可也要省着些花。大姑這裡難道沒吃的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你這樣,大姑心裡過意不去啊。”
夏至只能說並沒花幾個錢,而且過節了,自然不能跟平時相比。郭姑父也笑呵呵地說了夏至幾句,不過菜最終還是擺上了飯桌。
珍珠還是第一次吃聚賢酒樓的菜,尤其吃的很高興。“四姐,下次你出門也帶上我吧。我也出去逛逛。”
“你四姐帶着你,恐怕比帶你老舅還不省心呢。”夏大姑就嗔了珍珠一句。珍珠平時除了去買首飾和衣裳,是最不愛出門的。
夏至卻笑着答應了,還說:“等咱們晚上一起去逛夜市吧。”
小黑魚兒立刻點頭叫好,還讓長生也去。“到時候讓長生陪你們去。”夏大姑就說。郭姑父卻不讓珍珠去。“珍珠還是不去了,啥時候跟你娘一起出去。”
對於這個小女兒,郭姑父歷來都小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