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搞得鄭璐瑤手足無措,連忙彎下身子拉扯對方,邊拉邊說:“你有什麼事情站起來說,這要是給別人看見算怎麼回事呢?”
“嗚……嗚嗚……璐瑤,你就原諒我,你要是不原諒的話,那我就……”徐丹這話剛說了一半,猛聽見耳邊想起了一聲大喝,“立刻給我站起身來,好好說話,否則你就是跪到天亮,也別想躲過這一劫。(..)”
徐丹聽了這話以後,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同時用衣袖摸了摸腮邊的淚痕,低垂着頭站在一邊,一副誠惶誠恐來的樣子。過了好一會以後,纔敢微微擡起頭來掃了朱一銘一眼,然後又迅速地低了下去。
鄭璐瑤此時已經意識到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名堂,要不然徐丹不會對自己的丈夫如此敬畏,於是她決定不再開口,想聽聽丈夫怎麼說。
朱一銘看了徐丹一眼以後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了?”
“是……是的,下午的時候曹主任和張主席已經找我談過話了,讓我去雲西省協助他們搞鄉村通工程。”徐丹此刻哪兒還敢有半點隱瞞。
朱一銘之所以這麼問,其實是想讓對方說給鄭璐瑤聽的。對方是一個女人,又是和妻子之間鬧的矛盾,他一個大老爺們出手總歸有點不得勁,所以他決定把這個事情交給妻子去處理。在這之前,他必須讓鄭璐瑤清楚是怎麼回事,以免讓這個女人隨便糊弄過去了。
鄭璐瑤此刻終於明白了,下午的時候,人事處的那女孩來叫徐丹就是因爲這事,怪不得她後來回辦公室以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想明白這點以後,鄭璐瑤對徐丹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在這兒的?”
她知道徐丹並不清楚她家住在哪兒,而對方現在卻在這截住了他們夫妻倆,很明顯是事先就已經打聽清楚了。鄭璐瑤這麼問的目的,實際上是想知道是不是那個老女人給她指的道,因爲她剛買到房的時候,有一次和丁琳在那討論裝修風格的時候,恰巧被趙雪娥聽到,她特意詢問了兩句關於新家的情況,也就是說趙雪娥是知道她家住址的。
如果徐丹是從趙雪娥那知道的她的住址,那她剛纔的做法就值得研究,極有可能是她和更年期商量以後所採用的計策,也就是說,她剛纔又是磕頭作揖,又是淚流滿面的,根本就是在做戲,那麼自然也就不值得同情了。
徐丹聽了鄭璐瑤的話後,根本沒有思考,就把她是如何打聽到這地方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怕鄭璐瑤以爲她跟蹤他們夫妻倆,那樣的話,再想對方高擡貴手,那可就難了。
鄭璐瑤聽了對方的解釋以後,倒有幾分可信之處,因爲去年年底的時候,工會重新登記了職工的基本情況,那張表格上面確實由她家的地址。儘管對方的說法聽上去不像是假的,但是鄭璐瑤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相信對方了,因爲之前的那事實在讓她太鬱悶了,她決定不再和對方兜圈子,直接來個直搗黃龍。
她輕咳了一聲,對徐丹說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你去雲西省的事情一定和我們夫妻有關係呢?你這消息可是夠靈通的呀!”
要說剛纔鄭璐瑤話裡的意思,徐丹沒有聽得出來,現在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對方的話音一落,她就連忙說道:“璐瑤,你可能誤會了,我是通過張主席纔打聽到具體情況的。在這之前,我也去問了更年期,她說是因爲我那方面的事情,所以得罪了人,現在人家要整我。我就覺得不對勁,因爲這段時間,我並沒有和什麼大人物來往,所以我就打電話給沈副臺長,他說正在開會,讓我去問張主席。”
徐丹此刻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有任何隱瞞。
鄭璐瑤聽了這話以後,頭腦子裡仔細思索了一下,覺得對方的話應該還是靠譜的。她和沈副臺長的事情,大家都清楚,既然兩人已經斷了,那沈副臺長自然不會再搭理她。至於張主席,鄭璐瑤清楚地記得去年臺裡搞慶元旦晚會的時候,丁琳就說過,整個一晚上,老張的眼睛在徐丹的身上就沒挪開過,所以他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她,倒是很有可能。
徐丹見鄭璐瑤正在埋頭沉思,立即意識到了這事有轉機了,她連忙可憐兮兮地說道:“璐瑤,這事是我對不起你,請你看在我也是受矇蔽的情況下,就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以後什麼事情都聽你的,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絕不敢有二心,要是我做不到的話,那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爲了挽回被流放雲西省的結果,徐丹此刻可以說是極盡所能了,不過她剛纔的那番話裡倒也有幾分真心的成分。見識到鄭璐瑤如此強悍的能量,她還跟在趙雪娥後面瞎耽誤功夫那不是傻嘛?再說對方這次狠狠地擺了她一道,她要是不把這一局扳回來,那也太窩囊了。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徐丹就是一個典型的小鬼,以後的日子裡,趙雪娥就被這小鬼纏得焦頭爛額。
徐丹見鄭璐瑤仍沒有鬆口,於是接着說道:“璐瑤,我今年三十二了,一直沒有結婚,父母都是將近六十的人了,並且我媽的身體一直不好,他們就指望我照顧了,我要是去了那麼遠的地方,那他們該怎麼辦呢?嗚……嗚嗚……”
此時,徐丹也確實是有感而發,她害怕去雲西省這確實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父母就是她這一個獨生女兒,現在年齡大了,再加上身體情況不是太好,所以生活上就全指望她了。她要是去了那麼遠的地方,那父母又該怎麼辦呢?
鄭璐瑤聽了這話以後,心裡也由得不忍,他們在應天,雙方的父母都不在身邊,她就非常掛念他們的健康,時常打電話過去問候一下。現在徐丹要是去了千里之外的雲西,要是她的父母出點什麼事情的話,恐怕趕回來見最後一面都困難,那樣一來的話,她的良心也會不安的。
鄭璐瑤的心裡雖然有放對方一馬的意思,但她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轉過身來,看了丈夫一眼,那意思是徵詢對方的意見。
朱一銘一直在關注徐丹的表現,他也覺得剛纔對方說的話,應該十有八九是真的。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睛是不敢和對方直視的,而徐丹剛纔在說話的時候,表現得很坦然,基本都看着鄭璐瑤在說的,所以她話中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朱一銘最初的想法是要殺雞駭猴,現在聽了徐丹的話以後,他覺得要是能讓對方爲我所用,意義似乎更大一點。聽對方剛纔話裡的意思,那個老女人已經知道這事的經過了,可能發現自己搞不定,所以才一推二六五的,這樣看來的話,駭猴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來殺這雞的話,已經沒什麼必要了。
此時,朱一銘雖然打定了主意,但是也不準備就這麼容易讓對方輕鬆過關,那樣的話,她極有可能好了瘡疤忘了疼。對付這樣的人,你要麼不治她,要治她的話,就要讓她感到刻骨銘心的疼,這樣他以後纔不敢再生什麼幺蛾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