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纔不會輕易告訴你呢,我是在一次見他喝高後從他嘴裡套出來的。他說是一個叫住什麼王好什麼來着的人告訴他的。”林佳佳拍拍腦門,搖搖頭,“好什麼?咋就一下想不起來了呢?他是告訴我了的呀。”
“不用想了,應該就是王好好吧。”
林佳佳露出欣喜狀,“對呀,就是王好好。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的消息滿靈通的嘛。”
“我哪有什麼消息靈通呀,這女人是於仁義的那個。嘴呀,怎麼說呢,標準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哦,難怪了。”若有所思的林佳佳突然露出欣喜狀,“不過通過我在李書記面前的幾次表白,他對你的影響逐漸好起來。特別是得知你有博士學位後,他更是感興趣。不止一次地對我說,這樣的人是可造之人。並後悔當初聽信了讒言把你給耽誤了。”
時無爭興奮得有些失控道:“他真是這麼說的?”
林佳佳嗔怪他道:“我還能騙你。千真萬確。”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看來我又有出頭之日了。”
“別這麼妄自菲薄自己好不好?你本來就行嗎?人家李書記說了,他是一個愛人才的。只要是人才,不管暫時埋藏於何處,總是會發光的。”
時無爭興奮地拉起林佳佳的手猛力地搖着,“他真是這麼說的?”
林佳佳以很響的咳嗽聲來提醒他要注意影響,見平靜下來並伸伸舌頭後,接着說道:“我還會騙你嗎?他當然是這麼說的。他還說爲對你作更深一層的瞭解,希望與你當面談談。甚至還不無風趣地開了個玩笑,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知道了嗎?看得出,他對你是很欣賞得,雖然並沒有見過你。”
時無爭真心地感謝道:“這一切都得歸功於你。沒有你在從中捉成,我就是千里馬萬里駒也不會被他看好的。”
“算我說了句良心話。在這方面,我確實是出了不少力的。”停頓一下,望着他,“對了,準備拿什麼來報答我呢?”
“你說。”
“我想趁老頭這些天不在,找個地方好好地消遣一下。你是不知道呀,自從到了省城,就都是沒完沒了地陪着他東應酬西應酬,除了應酬還是應酬,人都快要累散架了。現在什麼都不想,就是想好好地放鬆一下。”
時無爭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時無爭拿出一看是胡小芹打來的。趕緊示意林佳佳暫時不要說話,然後問道:“小芹,你現在到家了嗎?不好意思,我有些事給耽誤了,你先等着,我很快就會好的。”
胡小芹回答:“你有事,你就忙你的。別管我,我也讓事給耽誤住了。真是討厭,要下班的時候來了一批客人。不得不去應酬一下。看來今天都脫不了身了。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一聲。不用等我。你忙你的。我得帶他們去走一走看一看。恐怕不幾天都沒時間陪你了。”
“怎麼會這樣呢?鬱悶呀。”時無爭嘴上這麼說。心裡則在偷着樂,免了自己許多麻煩。
胡小芹自然是不知道時無爭的心情的,反倒來安慰他,“沒辦法嘛,寶貝,我也不想這樣的。誰知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我也就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了。”
裝好手機,時無爭以食指和中指打了很響一個響。然後對林佳佳說道:“現在不用擔心了,一切皆OK。咱完全有時間陪着你玩了。地點由你選擇,你說到哪裡?我就到那裡。一切開支由我來承擔。”
“喂喂喂,你別以爲賺了點錢,就不得了了。告訴你吧,起碼現在你是沒法與我相比的。管好你的口袋,這錢還是得由我來出。明天,我們去賞光峽怎麼樣?我也是聽人說那可是一片不得了的處女地喲。去過的人全都讚口不絕。要是開發出來的話恐怕更是不得了。要不我們就去那裡。只是聽說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路有些險。”
“怕了嗎?”時無爭的語氣裡很有些不屑。
“誰怕了?只要有你,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我們明天就去。今天我得先回賓館去好好地睡上一覺。”
“這個主意不錯,養精蓄銳嘛。我也得睡個早了。那我們現在就告辭吧。拜拜明天見。”
第二天時無爭和林佳佳一大早就出發了。看得出林佳佳是早有準備的,特意開了一輛沙漠王子越野車。有了這輛超級車,加之連續將近半月沒有下過雨,林佳佳起初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下午兩點半的時候,他們就到達了這個近兩百公里的目的地。兩人一下車就顧不得休息隨着人流來到峽口瀑布處。望着瀑布下的淘淘奔流。時無爭感慨萬千。“啊,我真想賦詩一道,可惜我不會作。”
林佳佳給他頭頂一下,“不會作你發什麼神經,倒人胃口,你懂不懂?”
“誰說我不會作了。”時無爭固執起來,“你聽好了,就是不會作,我也要作。而且是不作則矣。一作,那就是驚世之作。”
她在他臉上扭一把,撥着自己的臉蛋羞他,“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還驚世呢,作呀,怎麼不作了。”
“你真以爲我不能作?”他故作氣憤狀,“士可殺,不可辱。你聽着,我現在就吟給你聽。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
她笑彎了腰,“原來這是你作的詩呀。佩服,佩服。難怪我老是覺得你身上有一股子酸味呀。原來你來自千年之前呀。”突然正色道:“我呸。沾污聖人的傢伙。”說罷又是大笑。
他也跟着笑,笑罷,他突然對腳下的地勢感起興趣來,“小芹,你仔細看一下腳下的地勢,發現什麼什麼沒有?”不待她回話繼續說:“,你看,這地勢多有意思呀,起伏不平,沿着這裡往下走,走到心頭就是當地人喊的烏龍潭了,也就是我們說的賞光湖。多年前,我是來過的。實際上就是一大片望不到盡頭的沼澤溼地而已,”指着那片浸泡於水中的灌木叢,“喏,你好好看看,沒錯。就是這片灌木溼地,惟一不同的是以往是溼地,現在變成了汪洋了。”突然在她的肩膀上拍上一把,“絕對沒錯,就是這兒。再往那邊走就是草甸溼地,層次分明。雖然現在看不見草坪了。但是浸泡於水下的草地仍然是分明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裡曾經的面貌。只是不知什麼時候就被淹沒成汪洋了。然後就叫湖了。我真的要佩服這些人了。他們真敢弄呀。我敢肯定這一定是人工造成的。”
“不錯,小夥子真有眼力。”
時無爭回頭一看,是個白髮銀鬚神采奕奕的老頭。時無爭笑道:“老人家,這麼說,我沒說錯吧?”
老頭理着銀鬚朗朗笑道:“沒錯,沒錯,一點也沒有說錯。正如你說的,這裡原來根本就沒湖。只是前些年來了個年輕人,據說是上面派下來鍛鍊的。好象在大學裡學的是什麼旅遊專業吧,來這裡當鄉黨委書記。來此看過之後就大發感慨說,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呀。要是把這裡開發出來就會帶動當地脫貧致富了。後來就動員全大隊的人在離此約三裡地的地方築了一個七八米五百米寬的圓弧擋水牆。這湖面也就這麼形成了。然後就以此來招商引資。來玩的人也就一天比一天多起來。據說還真有幾個老闆看上了這地方。準備投資搞旅遊了。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小夥子調走了,這投資的事也就放了下來。倒是便宜了外地人,一批又一批地來,從來沒有出過一分門票錢。我是出去見過大世面的。人家外面的那些風景區,比起我們這裡來差多了。乖乖可是人家愣是要大把大把地收錢。相比之下,我們這裡真是可惜了。”
時無爭感起興趣來,“老人家,你今年高壽?”
老頭眼不花耳不聾,哈哈笑道:“小夥子,算不得高壽,今年剛好九十有五了。”
時無爭吃了一驚,以爲他不過八十,竟然是九十五了。暗處佩服。然後問道:“老人家,你這是往哪兒走呀?”
老頭笑道:“又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告訴你們吧,你們只知在這裡來玩得高興,就不知你們身後還有我這個無名英雄呢。”
時無爭越發地感覺有趣了,追上兩步問道:“無名英雄?老人家是無名英雄呀,能說來聽聽嗎?”
老頭談性正濃,大聲說道:“好呀。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就跟上我老頭子的步伐吧,要是連我老頭子的步伐也跟不上,就別怪我不等你們了。故事也就沒得聽了。”說着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快些喲,別磨磨蹭蹭的。我是不會等誰的。”
時無爭不敢怠慢,趕緊扶着林佳佳,跟上老頭的腳步,踩着柔軟的草地,急步前行。感覺猶如是踏在地毯上一般愜意。不會作詩的時無爭又有了詩意大發的感覺。
就在此時在前面帶路的老頭話又來了,“要說壯觀呀,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再等兩個來月,北邊的候鳥就要開始大規模南遷到這裡來。那時候你們再來看,那才叫真正的壯觀呢。白鶴、大鴇、白鸛、野鴨、白額雁,還有金雕,等等,幾乎是所有的候鳥都會蜂擁而至,那時你們再來看,那就是一個字,壯哉!不對呀,這是兩個字了,應該叫一個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