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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濤找了一個私人會所接待許國華。
也不知從何時起，全國流行起了一股私人會所風。這個和最高層的政策也有關係，國家嚴抓公款吃喝、豪華公務接待問題，公務員們自然就不敢去大酒店了。
但是上有政策下就有對策，既然不讓去酒店，那我們可以去會所嘛。甚至還有些單位開始改造食堂，單位食堂建的比飯店還上檔次…
許國華到了以後陳海濤已經先一步趕到了。服務員帶着許國華走進了一個古香古色的小包房裡就是退了出去。
“國華，快坐。”陳海濤起身招呼許國華，臉上沒有勝利後應有的喜悅，反而充滿了一種淡淡的悲傷。
“陳局，怎麼了？”
陳海濤看了許國華一眼，“你應該聽說了吧，昨天晚上白雄飛吞槍自殺了。”
許國華點了點頭，“一大早聽秦劍和我說的。”
“昨天張局他們查出了不少東西，很多東西都指向了白雄飛和馬鐵山。”
許國華皺了皺眉頭，現在白雄飛已經死了，單單就憑朱小強那番話，根本就定不了馬鐵山的罪。
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這些都是孤證。馬鐵山是縣公安局的局長，更是政法委的副書記，沒有確鑿的證據誰都拿他沒有辦法。
“倒是沒想到，朱小強連一晚上都沒撐住。”許國華感嘆一聲。
陳海濤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他就是個沒有骨頭的敗家子，你還指望他學江姐呢？”
“再說了，就算是什麼硬骨頭落到刑偵那幫子人的手裡，能讓你把三歲和尿泥玩的事情都交代出來。”
許國華點了點頭，這個陳海濤倒是說的在理。刑偵那幫兄弟的手段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也還是瞭解不少的。
“朱小強的事情現在怎麼定的？”
“他簡單。強姦罪是妥妥能坐實的，老張鼓動了幾個受害者聯合起來當證人，筆錄都做完了。至於人命，雖然這小子惡膽包天，但是即使殺人，也輪不到他動手。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
許國華點頭，“有人幫他扛了？”
“嗯，有一個傢伙明知自己搶劫加殺人，根本就活不了。索性就一口咬定殺人不是朱小強指使的，完全是他的個人行爲。你也知道，不好辦啊！”
“現在朱小強人在哪？”
“縣看守所。縣局現在已經開始整理案卷，準備從縣檢察院送了。一旦檢察院審過，就直接向法院提起公訴。他奶奶的，這次這小王八蛋的牢獄之災鐵定跑不了。”
許國華不知爲何，一提檢察院就想到了張龍和陳小光。也不知道這兩個二世祖，和朱小強有沒有關係。
“那朱家呢，他們有什麼動靜？”
陳海濤撇了撇嘴，“還能有什麼動靜？朱家兄弟能把生意做的這麼大是離不開張的支持，但是他們也不是傻子啊！到現在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李縣長在和張書記鬥法，朱家兄弟不會自討沒趣。”
“對了，我聽說他們請了個律師，是全國都出名的。後來不知爲啥又不來了，現在老朱家正換律師呢。”陳海濤吧唧吧唧嘴說道。
許國華心中一動，“以前請的律師是不是姓孟？”
陳海濤點了點頭，“沒錯，今天上午還來呢。找我看了看卷宗，然後就陰着臉走了。剛走沒多久，朱家就傳出要換律師的風聲。”
“你還別說啊國華，這年頭賺錢還能不昧良心的人可真不多了，這個孟律師就算一號子人物。”陳海濤說着說着就是豎起了大拇指。
許國華也是露出一絲微笑，孟韶華沒有變，起碼他的本性沒有變！
是，每一個罪犯都享有辯護和委託辯護人辯護的權力。但是同樣的，每一個律師都有選擇案件的權力！
有些案件，有良知的律師是根本不會接的。不是因爲怕輸，而是不想蒙了自己的心…
“對了陳局，現在縣裡邊是什麼意思？”許國華和陳海濤碰了碰杯後問道。
這個，纔是兩人今天見面的重點。
陳海濤沉默的抽着煙，直到一口氣把煙抽到了菸屁股處，才重重的將菸蒂按滅到菸灰缸裡。
“馬鐵生黨內警告處分。林虎調往縣人大，找了個閒職掛起來了。”
許國華一愣！
“沒了？”
“沒了，這就是白雄飛吞槍換來的結局。”陳海濤的聲音充滿了苦澀，一個治安大隊的大隊長，說自殺就自殺了！
許國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實在是縣裡的處理方式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張書記還是張書記，聽說今天常委會上，李縣長被氣的連茶杯都摔了。不過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了這個結果。”陳海濤嘆了口氣。
許國華苦笑一聲，“還真是一招好棋啊。那看來，朱家兄弟更可以高枕無憂了。”
陳海濤點了點頭，“唯獨損失了一個兒子。”
“林虎去了縣人大，能更進一步的除了老張也就是你了吧？”許國華忽然眼中帶笑的看着陳海濤，張軒不擅弄權，雖然資格老，但是還真不見得能上這個常務。
陳海濤苦澀一笑，“不是還有你們李隊長嘛。不要忘記，人家現在也是李局。”
許國華撇了撇嘴，李耀剛剛提了副局，擴編後的交警隊隊長他都不見得坐得穩，還指望爭常務？
“不是我，不是老張，自然也更不是李耀。”陳海濤抿了一口酒，忽然臉帶笑容的看着許國華問道，“你猜猜，把我們三個排除了，新的常務副可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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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國華一頭霧水，三個副局全部排除，莫非還能空降不成？
對啊，空降！
許國華的眼睛一下子就是亮了起來。
“想到了？”陳海濤笑眯眯的打量着許國華。
“你，你不會是說龐明虎吧？”許國華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
“聰明！”陳海濤打了一個響指，一臉讚歎的看着許國華說道，“國華，就你這個腦子，天生的就吃這碗飯。”
“除了從政，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路更適合你了。”
許國華撓了撓頭，倒是沒想到真被自己給猜到了。
轉念一想早上自己離開的時候，龐明虎衝自己說的那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人家不是來出差的，而是調任到這裡來上班的！
“國華，既然你猜到了初一，要不要再猜個十五？”陳海濤忽然看着許國華一臉揶揄的問道。
“你再猜猜，新的治安大隊大隊長可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