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在桑家明打了電話直到四十分鐘之後才趕到了雞鳴縣醫院,按照桑家明指定的地點,直奔外科手術室而去。
在手術室門口,厲中河看到了扶貧主任桑家明、科員王國華、掛職幹部張一笑,更有張進、李節高、毛建功三名科員的老爸老媽老姐老弟老哥,以及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副主任林發達即將退休,平常對部門裡的事從來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但今晚本部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身爲副主任,再怎麼說也得露個面。
“你怎麼這麼晚纔來?”桑家明一見厲中河到來,似乎要把所有的怒氣都發出來。
“哎呀,桑主任,您也知道的,這外面下得大雪,我攔輛出租車都攔不到啊,哎,我是步行來的。”厲中河滿臉苦水的道,心裡卻罵着:總有一天,老子會把你小子整得很慘,讓你再得瑟!
桑家明道:“張進和毛建功、李節高讓人給打了,打得很重,張進的肩胛骨、毛建功的左右膝蓋、李節高的左右腳踝骨,都出現了骨折,正在做手術。”
說這話時,桑家明直直地看着厲中河的臉,想從他的臉上找出與此相關的面部表情來。
厲中河的臉上波瀾不驚,道:“我已經知道了,是呂青副主任告訴我的。”
說這話時,厲中河已經抱定了主意:與其讓人猜疑,不如實話實說,這樣反倒更好一些。
桑家明看着厲中河臉上波瀾不驚,壓低聲音道:“他們的襠部也被人被重踹了好幾腳,睾-丸出現了破裂,醫生剛纔說,他們以後可能沒有了生育能力。”
“什麼?”厲中河這一次無法淡定了,瞳孔圓睜,目光中盡是不可思議:“究竟是什麼人下這麼重的手?”
“有人懷疑是你找人乾的!”桑家明直截了當地道。
厲中河早已料到桑家明會這麼說,他淡淡地一笑,直視着桑家明的臉,一字一句地道:“桑主任,說話可得負責任啊!”
桑家明沒有說話,臉上掛着陰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你對張定和毛建功、李節高三名同志心懷忌恨,所以才找人幹出了這樣的事!”
厲中河微微一笑:“你可是扶貧辦的主任,你說出的話,就代表了組織上的意見,我再次勸你,說話小心點!”
桑家明微微一怔,他倒不是因爲厲中河說話的內容,而是對厲中河這種說話的方式非常反感,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扶貧辦的主任,厲中河膽敢跟自己這麼說話,也實在是沒大沒小,沒有一點最基本的政治素養,這樣的人,留在扶貧辦幹什麼?
厲中河淡淡地看着桑家明,冷冷地道:“桑主任,你身爲領導幹部,說話辦事得有根據,無根無據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亂說!”
“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大漢,在路上攔截了張進他們三個,他們把張進打了之後,親口說出是受了你的指使!”桑家明道。
厲中河笑了:“我會那麼傻麼?我找人打了他們三個,還要告訴他們是我打的,我他馬腦子有毛病啊!”
桑家明一愣,他也覺得張進他們幾個一口咬定厲中河就是肇事者缺乏足夠的依據,此刻聽厲中河說出來,他更感覺疑點甚多!
這時,呂青來了。
呂青徑直走向了桑家明:“我剛纔問過醫院了,他們說張進三個全都是粉碎性骨折!他們受傷的部位是被人用石頭重擊導致的。”
桑家明滿臉的鬱悶,不時地把目光轉向厲中河,嘴脣動了幾下,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厲中河此刻卻在不住地轉動着腦子,他在分析着這件事,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幹出這樣的事來呢?
當厲中河轉頭掃向站在一邊的王國華的時候,王國華像是受了驚的兔子,趕緊扭過了頭,避開了厲中河的目光,顯然,她不想參乎到這件事裡,她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厲中河淡淡地道:“報案了麼?”
桑家明道:“早已報了案。”
就在這個時候,十多個男人女人一齊涌上前來,把他們這幾個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們扶貧辦的領導是怎麼工作的,我們的人被打成了這副樣子,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指着桑家明的鼻子破口大罵:“還他馬主任呢,你就是一頭豬,保護不了自己的下屬……”
另一名中年矮胖女人道:“我家兒子在你們扶貧辦幹了好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連我兒子的生命都保護不了,你們算什麼領導!”
“你們這些當官的,今天如果不能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就告到縣委領導那兒,如果縣領導不管,我們靠到市裡、省裡!”
桑家明一見眼前這陣勢,有點害怕了,好傢伙,這些家屬們一旦鬧起事來,一旦把事鬧大,那可絕對不是鬧着玩的,搞不好老子的官帽就要被摘掉了。
所以,桑家明不敢對這些當事人的家屬們有什麼強硬的態度,只是軟聲軟語地做着他們的思想工作:“張進和李節高、毛建功都是我們扶貧辦的優秀職工,我們懷疑這件事是一起蓄意的謀害,請各位家屬同志們放心,法律是公正的,政府是公平的,我們會以一顆真誠的心幫助自己的同志,而且,我們也要查出兇手……”
聽着桑家明的話,呂青和厲中河眉頭同時皺了起來,他們認爲這桑家明的話說得太軟了,官味十足,他這麼說等於把所有的責任都包攬到了扶貧辦的頭上,像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說出如低級粗鄙之語!這戴詠華竟然任命這種人來擔任扶貧辦這麼重要部門的主任,實在是齷齪而又愚蠢。
林發達副主任和王國華兩個遠遠地躲開,他們兩個此刻只有一個目的:戰火千萬不要燒到俺的頭上啊!
桑家明急得滿頭大汗,他知道,今天的事如果不能好好的解決的話,自己將面臨着很大的危機!
呂青雖然是扶貧辦的副主任,可是她到底只是一個女孩子,平生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同樣有些緊張不已。
厲中河的臉上一片平淡,他對於這樣的場面見得太多了,以前在逍遙幫的時候,他領着王小強,兄弟兩個面對城南斧頭幫三十多名大漢的圍攻尚且毫無懼色,何況是眼前這些只知耍嘴皮子而沒有任何一點戰鬥力的家屬們呢?不過,那名三十多歲的漢子好像有兩下子,但也不在話下。
抽出香菸,瀟灑地點燃,厲中河朝着衆多家屬們微微一笑:“各位阿姨,各位叔叔,我是張進、李節高和毛建功的同事,他們三位大哥對我非常好,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今天發生的這樣的事,我想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但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就應該向前看,就應該考慮一下怎樣解決這件事。”
說這話時,厲中河顯得很真摯,話語之間很有親和力,不像桑家明那樣打着濃濃的官腔。
衆多的家屬們果然安靜下來,把目光轉向了厲中河。
厲中河吐出一口煙霧,依然用十分坦誠地口吻道:“張進大哥、毛建功大哥、李節高大哥,他們這三位大哥下班之後在一起吃飯,他們之間出了這樣的事,我很痛心,我們扶貧辦的同事們也很痛心,現在,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這三位大哥能安然無恙,早日回到工作崗位上來。至於其他的事,我們桑主任、呂副主任、林副主任會跟警方密切配合,儘快查出兇手,給大家一個交待!”
聽着厲中河的話,呂青暗暗佩服這廝膽子超高,這廝可是最大的嫌疑對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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