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辦公室袁書記、秦麗及幾個工作人員緊張的整理證據,準備完畢,袁書記拿起電話撥通陳書記電話,寒暄過後說:“不好意思,實在是沒有辦法,下班也要打擾陳書記!”
陳書記內心微微一震,正值多事之秋,任何風吹草動都感覺肉跳心驚,他穩住心神,語氣平穩問:“什麼事?”
袁書記說:“丁時珍同志的問題又有新的發現……”
陳書記正色道:“縣執政黨常委會不是已經形成決定,對丁時珍同志的問題不立案,不雙規嗎?怎麼又提起,難道常委會議決定是兒戲!”
“是這樣的,陳書記。”袁書記不慌不忙說,“交來證據的人說,如果縣執政黨紀委不受理,他們就把證據交到市裡,還說要交到省裡!”
自從陳書記把陳平陽是楊書記兒子一事當着楊書記抖出來後,他知道楊書記對他的事情不能撒手不管,人因此上來了底氣,人有底氣態度自然強硬起來,他說:“不就到市上、省上告狀嗎,由他們去!”
袁書記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但這些證據中,有錄音、記錄證據,其中一些證據涉及到陳書記,我就不能不慎重行事了!”
“什麼?”陳書記的臉陰沉得很,老婆楊秋菊也在一旁,他瞟眼老婆,這些證據牽扯到自己,儘管有兒子這件事要挾楊書記,但事情大了省上過問楊書記保不住自己,最終倒黴的還是自己,他說,“十分鐘後去我辦公室。”
陳書記電話收了線,面色驚駭。自言自語道:“我總覺得,他們在收縮包圍圈!”
楊秋菊白眼陳書記:“疑神疑鬼!”
陳書記身體突然發熱,隨即汗流浹背,好像剛挑過重擔、下過重勞力,他目光盯電話:“他們是在有組織、有預謀的進行地下活動。目的就是要把我弄進去!”
楊秋菊說:“我看他們對你還是尊重的!”
陳書記看着楊秋菊:“你去市上一趟。”
楊秋菊老臉一熱,她知道陳書記的意思,然而畢竟許多年沒有給楊書記往來了,重提這事,的確有些不好意思,她故意道:“要去你去!”
陳書記目光散淡開來:“兒子的事我給他講了!”
“你……”楊秋菊低下頭。無語。
陳書記沒有生育能力楊秋菊知道,兒子是楊書記的,可是就這麼一個兒子,也被送進了監獄,要不是處境不利,說什麼陳書記也不會把這事告訴楊書記。現在把情況告訴楊書記,等於把向楊書記宣佈,自己不但讓出一畝三分地讓楊書記折騰,還讓楊書記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養龜兒子,這難道不是件揪心的事?
陳書記道出秘密逼不得已,他心中的那個怒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齊昊給弄出來的,他對齊昊碎屍萬段、食其肉吸其血的心都有了!
陳書記說:“事到如今,你去告訴他,調走齊昊,只要齊昊離開家和縣,我就能重整旗鼓,把家和縣建設成爲雙江市第一個縣級市!”
楊秋菊說:“老陳,我們離開家和縣吧,讓齊昊小子!”
“不!絕不!”陳書記瞪起張飛眼,“我就要在家和縣。我有能力取得最後的勝利!”
連老婆也不知道、又有誰人知道,陳書記的強壓迫性抑鬱症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他的邏輯思維已經開始混亂,但卻沒有人看到他點滴積累起來的變化,人生悲劇往往發生在別人不知情、連家人也不知情。
楊秋菊無可奈何道:“他不會理我了!”
“除非他不想自己的兒子!”陳書記理直氣壯道。“歷朝歷代,母爲子貴,他不理你,是不知道你給他生了兒子,現在他知道兒子的事,就不會不理你了,還尊敬你!老婆,關鍵時刻,還得你親自出面才能擺平!”
楊秋菊也在想最近一年出現的事情,弟弟、兒子收監,老公雖說是一哥,明顯不如以前,劉縣長、齊昊步步緊逼,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老情人楊書記才能拯救自己面臨威脅的家庭,她說:“我去。”
楊秋菊臨危受命,到顯出些赴湯蹈火的意思。
陳書記離家去了自己辦公室,袁書記、秦麗及紀委工作員小王早已來到陳書記辦公室門前。
見陳書記陰沉着臉走來,袁書記忙伸出手笑臉迎,可陳書記目光根本不看袁書記,視若無人,身體從袁書記身旁擦過,不理秦麗,更不會去理小王什麼的。
陳書記開開門,走進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也不招呼人,虎着臉面對三人。
秦麗是女人,眼睛快、腦子也轉得快,一邊招呼陳書記,一邊拉把椅子到陳書記辦公桌旁,請袁書記坐下,小王緩過神,忙着給秦麗拉把椅子,見陳書記辦公室沒有椅子了,自己站在辦公桌旁,中規中矩的樣子。
辦公室有待客區,一哥不坐待客區,沙發挪不動,小王只有站着的命!
秦麗看袁書記,袁書記目光示意她講。
秦麗說:“陳書記,今天我們收到舉報丁時珍同志的檢舉信……”
陳書記誰也不看道:“丁時珍同志的事情你們怎麼這樣敏感,見風就是雨,我講過,丁時珍同志是家和縣一代名醫,他擔任院長不適合免了也就作罷,爲什麼要抓住一些小問題不放呢!”
秦麗示意小王,小王把黃燦燦的十根金條擺放在楊書記的辦公桌上,陳書記看後,憤怒目光逼視袁書記,什麼意思?
秦麗說:“紀委得到舉報,在丁時珍的頂樓露臺魚池假山藏匿了贓款、贓物和有關證據,我們去查實時,果然如此。”
陳書記說:“這也不能說明丁時珍違法違紀呀!”
秦麗立即在陳書記辦公桌上展開丁時珍筆記本,上面有丁時珍親筆記載的一筆筆受賄款、回扣數額、時間、地點、行賄人姓名,也不知丁時珍當時怎麼想的,怎麼要記錄下這些!
陳書記鐵青着臉不說話。
“陳書記,丁時珍這個人鬼得很,自己違法犯罪,還非得要把人拉下水!”袁書記說話前向小王遞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