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老師平靜語氣道:“學校尊重家長的選擇,不過要向徵性的交一點擇座費。”
齊昊聽說過學生轉學要交“擇校費”,還沒聽說過班上調整座位要交“擇座費”,這事到還新鮮,齊昊看着代老師,願聽詳情的表情。
見齊昊沒有提出異議,代老師說:“第一排四個座位六百元,第二排四個座位五百元,距離講臺遠近還有三百元、兩百元、一百元不等的座位,任由挑選。我的意見六百元的座位比較適合小娟,要想考入重點大學,與老師零距離接觸非常重要,小舒師傅應該懂得其中的深刻意義!”
與領導同志零距離接觸齊昊知道其中的非凡意義,可學生給老師零距離接觸齊昊還是第一次聽說,當然,他懂得其中的意義,他說:“懂得懂得。”
代老師夯實一句:“六百元的?”
齊昊意識到,小娟正處在考大學的關鍵時刻,不能薄了代老師的建議,承認道:“六百元的。”
代老師笑了,笑得很自信:“你進屋子那一刻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對學生和社會負責的合格家長。”
聽了代老師的話,齊昊真正感覺到了什麼叫哭笑不得!
接下來,代老師還說了一系列交錢的事情:統一訂購資料費兩百元、一對一解題三百元、高考模擬題兩百元、出題老師複習資料費三百元……
齊昊頭腦有點暈,已經記不清楚代老師說的交錢項目有多少,只是點頭應承就是了。
代老師還在說,高考座位一百元、熟悉監考教師一百元、閱卷教師信息費兩百元、招辦志願填報兩百元、檔案投遞兩百元、招生學校三百元……
齊昊說:“代老師別說了,凡是有利於小娟升重點大學的收費我認、凡是有利於完成老師交給家長完成高考任務的收費我出就是!”
代老師很滿意表情說:“不錯嘛。爲了高考升上重點大學,家長就是要勇於做‘兩個凡是派’。”
我操,爲了收幾個錢,“兩個凡是派”都用上了,看來老師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教聖賢書”啊!
齊昊笑道:“代老師意思交了錢,小娟就鐵定讀上重點大學了?”
代老師愣怔下:“也不完全如此,高考試題小娟自己做,如果臨場發揮出問題,也有可能前功盡棄!”
齊昊玩笑道:“如果再收一項錄取費,小娟的重點大學不就鐵定了嗎?”
代老師的臉沉下來:“小舒師傅。我講這些只是對小娟家長建議,家長採納受益人是小娟,部分採納或不採納學校按照教學程序上課,只是不把小娟作爲高考衝剌重點學生,好了,我要去教室了。再見!”
齊昊忙從身上掏出錢,代老師說個數,那麼多的收費項目,這個數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看來代老師的頭腦給機算機一樣的精準。
齊昊給錢走人。
明知代老師綁架小娟敲詐家長,齊昊還是規規矩矩交錢走人。
不交錢不行啊,遇上梁山好漢了。該交的買路錢還得交,自己沒有奪路而逃的本領,不交買路錢要丟命的。
高考衝剌已經擺開陣勢,齊昊要是處理代老師,勢必牽扯出畢業班所有的老師,所有的老師不領跑高考畢業生衝剌,所有學生家長都要怪罪齊昊,如果成績考糟了學生上不成大學,齊昊就成了罪人!
周瑜、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你齊昊什麼事,你有本事,就把我的小孩弄去上大學。
高考升學真出了問題,齊昊必然是家和縣罪人,誰願意做罪人。齊昊可不願意!
況且,舒小娟的事齊昊也不敢掉以輕心,想想看,齊昊別說處理老師,就是不交錢,舒小娟坐得到教室裡最好的座位?別看座位,老師在你面前講課,給個別指導似的,況且有不懂的地方馬上可以提問。還有各種補習資料、各種補習方式,如果沒有舒小娟的份,你說舒小娟是個什麼心境,那還能考上大學?何況代老師還說了監考老師、出題老師、閱卷老師、報考志願、提檔工作人員、招生學校、錄取等等等等神神秘秘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果真有這事,不能按照老師意思辦事,且不是害了小娟?
齊昊還敢動嗎?小子也,怕你是執政黨常委、常務副縣長,百年樹人,老師指示,敢不服服帖帖!
麻痹的,老子這怎麼了,教育、衛生,遇上就栽了!齊昊心裡罵開了。
醫院遇上了雖說有病人捏在他們手裡,還敢出手鎮壓下去,教育的事情就給遭遇綁架了似的,只能任人擺佈,沒有一點反抗的勇氣和餘地。
齊昊走出筒子樓看到舒小娟,心想小娟啊,哥爲了你都遭遇綁架了,唉,有什麼辦法呢!
“哥!”舒小娟小燕子般向齊昊飛來,急切問,“老師有沒有決定我是重點衝剌生?”
齊昊很自豪表情說:“老師十分讚賞你,把你定爲高考重點衝剌生!”
“哥一定給我交了很多錢吧?”舒小娟不好意思問。
“沒有交錢,”齊昊肯定表情,“代老師說了,小娟基礎好,成績優秀突出,是經過三年奮發學習個人爭取到的高考重點衝剌生!”
舒小娟伸出手拉住齊昊的手:“哥,謝謝你,我一定不辜負你的希望,考上重點大學!”
齊昊說:“哥相信,小娟!”
舒小娟笑了,笑得幸福、笑得甜蜜,她說:“哥,你把耳朵附過來。”
舒小娟身體小巧玲瓏,模樣兒乖咪咪的,齊昊一米八二的個子,身材高大英俊,舒小娟的嘴巴夠不着齊昊的耳朵,她要給齊昊說悄悄話,齊昊只得彎下腰來。
舒小娟嘴巴附近齊耳朵:“哥,我好想親你。”
哦,這個不懂事的妹妹,雖說天黑下來了,在大街上呢,怎麼可以,然而,親兄妹有什麼不可以的,小娟獲得高考重點衝剌生,興奮,童稚無邪,要親哥有什麼不可以,齊昊說:“想親就親吧,小娟!”
小娟真的就在齊昊臉上親一下,笑盈盈看着齊昊:“有哥真幸福,真好!”
齊昊直起身體,對小娟說:“走,回家去,吃得飽飽的,有勁高考衝剌!”
齊昊、舒小娟手牽手,高高興興向家走去。
要說呢,舒小娟親齊昊純屬妹妹親哥哥,看上去沒有半點曖昧,兄妹情義挺正常的,加上天完全黑了,在昏黃的街道路燈下也看不清楚怎麼回事,最多誤認爲小情妹給小情哥說悄悄話呢!
可就那麼合適,有個人脖子上掛着照相機,他發現街道上兩人,準確說也沒認出是齊昊,小縣城,儘管是夜晚,當街親吻也算稀奇,於是把情形給拍下來了。
不過接下來那人就認真了,當他見直起腰的人是齊昊時,心裡不禁罵道,麻痹的,小子啊,太放肆了,竟敢在大街上吻女人!老子管他麻什麼女人,老子拍了你,夠你受的了!
那人鬼鬼祟祟,追逐着齊昊、舒小娟一路拍下去。
突然,黑暗中閃出一人,一把奪過那人手裡的相機,迎面一拳砸在那人臉上,那人金光四射過後眼前漆黑,啊的驚叫仰面倒地,隨即聽到啪的碎響聲。
等到那人眼睛能看到景物時,相機已成碎片摔了一地,膠捲曝光,襲擊他的人不見蹤影。
那人感覺一臉疼痛,還沾糊糊的,擡手一摸,一手掌的血,原來那人下手重,一拳擊得他口鼻來血。
那人在地上呆坐一陣,麻痹的報案,人身受到侵害,得有個說法!他爬起身,搖搖晃晃向派出所走去。
那人去派出所,講了捱打的過程,民警聽了個大概,拿出本本筆錄。
民警問姓名、姓別、年齡、職業、住址時,那人說姓名,史德成。
民警瞟眼史德成,什麼姓名不好,史德成!
史德成忙說:“史,歷史的史,德,道德的德,成,成績的成!”
警察撲哧一笑,麻痹的,怎麼又遇上你!他問:“怎麼被人打成這個樣子?”
史德成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黑暗中突然竄出一個人,搶了我的相機摔在地上,迎面一拳,等我從地上爬起來,打我的人跑得了沒蹤影!”
警察奇怪眼神看着史德成:“你沒惹事別人打你,摔你相機,鬼相信!玉泉煤礦競爭沒有忘記吧,我那時在玉泉鎮派出所工作,認識你!”
史德成愣住了,天就這麼大一點呀,遇上過知道自己老底的警察,他苦着臉說:“這次我可真的挨黑打了呀,警察同志!”
警察哼一聲:“你不說案情我已經清楚了,你偷拍人家,被人家打了,跑來報案,但你又不敢說案情,我現在正式告訴你,如果有人報案說你偷拍人家穩私,到時我可要找你,知道嗎,偷拍隱私可是違法犯罪,你身爲人民教師,法律方面的知道多少懂得一些!”
心中有鬼,警察一席話史德成嚇得不輕,他可吃過警察的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