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認真考慮過後道:“華工擔心有道理,有辦法解決嗎?”
“有,”華工看着齊昊,“不過解決的辦法有些違規?”
“違規?”齊昊看着華工,在遍地假冒僞劣商品、出門遭遇皮包公司年代,或許違規舉措纔是硬道理,不然怎麼叫改革,他說,“講來聽聽。”
“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公司,由我點名讓這個公司做大橋工程,公司施工時我們纔能有效監督大橋工程的每一個環節,確保質量不出問題!”華工看着齊昊,見齊昊雖然存疑,並沒有否定的意思,繼續說,“大橋若能建成優質工程,樣板工程就出來了,說穿了樣板就是參照物,有了參照物,大橋這一塊工程的其他公司就不好說講我們的工程技術人員刁難他們。以此類推,路段如果有實力的公司做出樣板工程,一樣是參照物,參照物擺在那裡,凡是做不出參照物工程的公司,哪怕你融了資,爲了確保融資者今後的利益,我們一樣可以不給他應該給的工程,並且還可以收回已經給他們的工程,道理很簡單,公司沒有建設高速公路的實力!”
齊昊皺皺眉頭,華工的建議的確給工程競爭規定不相符,很難堵住別有用心的人閒言碎語,如果工程上再出點什麼問題有人檢舉揭發,上面認定這是違法亂紀,隨之而來的是無法規避的調查處理。
齊昊笑道:“華工的建議雖好,但沒有人膽敢承擔責任!”
“齊廳長也不敢承擔責任?”華工看着齊昊。臉色嚴肅起來。
齊昊說:“這不是承擔責任的問題,是打亂了規章制度,今後競標很難取得大家的信任!”
華工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他說,那我再想想辦法,轉身向齊昊辦公室門走去。
齊昊叫住華工:“別急着走嘛,把具體想法講出來聽聽!”
華工迴轉身,走回齊昊辦公桌旁,說:“近段時間我在一家家審查施工單位資質。發現有個公司的工程技術隊伍強大,有些著名的工程技術人員也出現在這個公司,我擔心公司做假。於是秘密走訪了這些工程技術人員,發現這些工程技術人員真的被這家公司高薪聘用,絕不是用來裝璜門面,於是。我就動了這個念頭。把一個工程技術力量雄厚的工程隊伍掌握在自己手裡,讓他們幹出樣板工程,其他公司幹不出這家公司的質量,我也就有話可講了!”
齊昊問:“誰家公司?”
華工說:“融資三十億的榮蓮集團!”
鬧半天是歐玉蓮的公司,齊昊不動聲色道:“我贊成你的想法,不過有個建議,爲了慎重起見,你點名要交給榮蓮公司的公程。可以派些工程技術人員、管理人員參與到他們的公司工作,這樣可以防止他們拿到工程後弄虛作假。給國家造成損失!”
華工高興道:“齊廳長這個建議不錯,這樣就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齊昊再叮囑幾句,華工離去。
繞來繞去繞到榮蓮公司身上,齊昊深有感觸,在這魚龍混雜的社會,攻關固然重要,但自身實力尤其重要,華工不瞭解他與榮蓮公司的關係卻看好榮蓮公司,他看好的是榮蓮公司的實力。
邱文來了,人看上去黑了、還瘦了不少,匆匆忙忙的樣子。
齊昊說:“這些天辛苦了,邱主任!”
“不辛苦齊廳長,跟着齊廳長是幹事,心情踏實、愉快!”邱文說話還是辦公室主任的語氣和味道。
齊昊說:“路面硬化就看你的了,路基夯實工程已動工,我問過他們,他們講混凝士運過去就可以鋪路!”邱文說:“既然這樣,我也就不擇什麼吉日了,十二月二十七日上午九時,第一車混凝運過去!”
齊昊問:“能不能決定?”
邱文考慮下:“應該沒有問題。”
“是應該沒有問題還是沒有問題?”齊昊追問過後說,“告訴你吧,第一車混凝土運出去鋪公路時,諸葛書記要親自指揮!”
“真的呀!”邱文驚訝得瞪大眼睛。
齊昊說:“到時由你陪在諸葛書記身邊指揮,讓諸葛看看,交通廳有的是精兵強將!”
“不行不行!”邱文連忙推辭,“路面硬化是齊廳長一手幹起來的,得由齊廳長陪着諸葛書記,我沒有那個資格!”
“混凝土是你在沒有一分錢的情況下幹起來的,想想就知道了,你在短短時間內組織機械設備、車輛、水泥、石粉,價值至少五千多萬元,不簡單叫啊!”齊昊大加讚賞。
邱文連忙說:“還不是打着齊廳長的牌子他們纔買賬,有齊廳長這塊金字招牌,什麼事情幹不成啊!”
“這事就這麼定了!”齊昊話完當着邱文給諸葛書記去電話,講了十二月二十七日上午九時第一車混凝土鋪路面的事情,諸葛書記當即對齊昊講他按時參加。
邱文高興得忘形了,說聲齊廳長,我趕快回去準備,確保諸葛書記指揮成功,一溜煙跑了。
看到邱文樣子,齊昊深深體會到,華夏國人的能量在哪裡,說穿了,在於領導信任,領導一信任,人的能量就挖掘出來了,邱文就是最好的證據。
看邱文的精神面貌就知道了,叫他三天三夜不睡覺,只要他想到諸葛書記看到了自己的本事、政績,他一樣精神得很!
武副廳長過來彙報了廳裡的日常工作,也彙報了路面硬化工作,齊昊講了諸葛書記十二月二十七號要去現場指揮鋪第一車混凝土,要他把工作做個全面安排,武副廳長接受任務而去。
齊昊看着武副廳長離去,想到謝廳長完全被架空,沒有人去他的辦公室,他只能道聽途說交通廳的一些工作情況,連他都對謝廳長的杯具處境感到傷心。
此刻,謝廳長躲在辦公室窗戶的窗簾後面,目光透過窗戶玻璃看着原來的會議大樓、現在的高速公路指揮部大樓齊昊辦公室,齊昊辦公室人來人往,自己的辦公室連鬼都不願意進,他氣得吐死!
謝廳長這時才深刻理解什麼叫剋星,貓兒是耗子的剋星,耗子在貓兒面前龜兒子也不是,只能躲在暗處,雖然恨得牙癢癢,但也只能在暗處長吁短嘆,有什麼辦法呢,耗子壓根就沒有與貓兒抗衡的實力。
有人去齊昊辦公室謝廳長沒有辦法,然而謝廳長想不通的是,殷鳳鳴買兇襲擊了齊昊的情人,還手機短信通知林小霞,卻沒有看到兩人鬧翻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殷鳳鳴那邊打的不是葉芷林。
天下誰個女人不吃醋,林小霞雖說是省長千金,一樣是女人,吃醋是女人天性,尤其是高官的女兒,吃起醋來要男人的命,可齊昊現在好好的,一點看不出後院起火了的樣子。
謝廳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撥通殷鳳鳴電話:“小子好好的,是不是她還不知道葉芷林的事情?”
殷鳳鳴想想,說:“不可能,我叫他們發了短信,她應該收到了!”
殷鳳鳴不敢講她親眼看到小弄兒發的短信,爲了安全起見,還發了兩次,發了短信後那個電話卡就扔到馬桶裡,這也是殷鳳鳴親眼看到的。
做這些事得慎之又慎,絕不可以露出蛛絲馬跡,殷鳳鳴雖說女流之輩,有個廳長老公就不知天高地厚,但現在她對付的是省長女婿、女兒,每個環節都做到了滴水不漏謹慎小心。
謝廳長說:“我覺得這事做得不到位,那小子在廳裡還活躍得很,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殷鳳鳴也有些懵,怎麼會這樣子?照理說齊昊小子應該焦頭爛額、應該喪魂失魄、應該慼慼然有如喪家之犬神情,怎麼會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殷鳳鳴親歷親爲的事情,現在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可見事件發生後,謝廳長、殷鳳鳴自亂陣腳是齊昊出奇的鎮靜。
殷鳳鳴說:“這樣子,我找他們問問,是不是打錯了人!”
兩人收了線,謝廳長那個的恨啊,但有什麼辦法呢,齊昊與林小霞鬧不起來,齊昊的作風就沒有問題,齊昊作風只要沒有問題,他還真拿齊昊沒有辦法。
謝廳長突然就罵起林小霞來:“你他麻還是省長千金呢,齊昊外面搞女人,沒有一點點的動靜,你還是女人嗎?你還有一點點的吃醋本性嗎?麻痹的,天下竟然有你這樣的女人!”
可罵歸罵,可交通廳風平浪靜,所有人都聽齊昊指揮,謝廳長陡然間發覺自己是條狗,齊昊是剌蝟,狗還真的沒有辦法咬剌蝟。
齊昊接待了彙報工作的廳領導,他現在雖然是副廳長,但是黨組書記,說廳領導給他彙報工作說得過去。
案頭上的事情處理完了,他想到了葉芷林,於是打電話問林小霞,中午回不回家吃?林小霞說不回家吃,齊昊決定去醫院陪葉芷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