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吳偉民說的酣暢淋漓,就查昂首高歌一曲之時,會議室的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敲門聲,然後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
當吳偉民看清進來的人時,震驚的一個沒坐穩,竟然從椅子上翻了過去,吧唧一聲倒在地上。
誰都沒有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已經被聯合調查組帶走的趙長槍!現在他們可是正在討論趙長槍涉黑的事情呢。這他孃的到底怎麼回事?每個人都感到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只見趙長槍衣着整齊,幹練利落,精神抖擻,一臉陽光笑容。別說被調查組的人帶走,臉上連一點頹廢的樣子都沒有!
“對不起各位,我來晚了。今天討論什麼,我怎麼事先沒得到要開黨組會的通知?”趙長槍一邊說話,一邊走向自己的座位。
趙長槍是黨組副書記,座位是和吳偉民挨在一起的,他看了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吳偉民,又說道:“吳局,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這椅子四條腿不一般長,坐上去老晃,剛纔不小心沒坐穩,鬧笑話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裡吧,我去洗個臉換個衣服。”吳偉民一邊說,一邊用手擼了一把臉,然後灰溜溜的出了會議室。
剛纔他跌倒時,手中還拿着水杯呢,跌倒的太猛,一杯水全澆到他腦袋上了,茶葉沫子弄了一頭一臉,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幸好水已經不是很熱,不然老吳的腦袋就成水煮豬頭了。
趙長槍詫異看了一眼表面很鎮定,其實很狼狽的吳偉民背影,然後疑惑的問道在座的各位同事:“吳局今天怎麼了?我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爲什麼我剛來就散會了?”
大家看到吳偉民離開會議室,又被趙長槍一問,原本強忍着的笑意轟然爆發了!整個會議室裡傳來一陣鬨堂大笑聲。
有個和趙長槍關係比較好的哥們走到趙長槍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趙副局長,你這是玩的什麼花啊?你不是被聯合調查局帶走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呢?我們剛纔正在討論你被抓的事情呢!”
“討論我被抓的事情?討論我做什麼?”趙長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疑惑的問道。但是這回沒人再回答他了,而是都一邊笑一邊搖着頭離開了會議室。
“真是莫名其妙。”趙長槍嘟囔一聲也離開了會議室。不過他心中已經猜到,剛纔吳偉民肯定沒有說自己好話。不然剛纔看到自己不會那麼失態。
吳偉民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遇到屬下還一臉笑容的打招呼,但是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臉色馬上就難看起來,一把抓起桌上的一個水杯啪嚓一聲就摔倒了地上,他怎麼也不明白趙長槍怎麼忽然又來上班了?他不是被聯合調查組帶走了嗎?
他馬上給他在縣委招待所燒鍋爐的二大爺打電話:“二大爺,你不是告訴我趙長槍被警察帶走了嗎?他怎麼忽然又到教體局上班了?”
“啥?你找潘長江?哦,他不在。我們這裡是杜平縣招待所,沒有潘長江。”二大爺不但耳背,而且眼花,看不清老年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也沒聽清老侄子吳偉民的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靠!”吳偉民沒老沒少的罵了一句,然後又撥打海泰市長安民的秘書的電話。
胡秘書聽了吳偉民的詢問之後,對吳偉民說道:“老吳啊,本來調查組是已經將趙長槍抓起來了,但是臨時出了點叉子,所以又給放了。但是你不要放鬆對他的監視,早晚有一天,他還會被抓起來。”
吳偉民的心這纔得到一點安慰,打算繼續監視趙長槍,爲安民提供趙長槍最新的消息。
獵鷹小組並沒有讓趙長槍久等,趙長槍到教體局不久,他便收到了錢其強的電話,錢其強告訴趙長槍,他們已經乘坐臨河省軍區的直升飛機來到了杜平縣,問到哪裡和趙長槍碰頭,趙長槍讓他們直接到教體局來找他。
不到半個小時,一家塗裝“八一”字樣的直升機就飛到了教體局的上空,低空盤旋一週後,直接降落到了教體局大樓的天台上。
教體局的人看到一輛軍用直升機忽然降落到了辦公樓的天台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跑到天台上看西洋景。
吳偉民也腆着大肚子費勁的跑了上去,他看到幾個年輕人從飛機上下來,剛想過去搭訕幾句,問問他們是來幹什麼的,結果卻看到趙長槍幾步跑到幾個年輕人面前,和他們熱烈的擁抱在一起,說了幾句話後,直接上了飛機,然後飛機轟鳴着飛走了。
吳偉民瞪大眼睛看着重新起飛的直升機,腦袋快短路了。今天發生在趙長槍身上的事情太多,他有些消化不了了。但是他卻有種預感,自己想對付趙長槍,恐怕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飛機上,趙長槍簡略的對錢其強等人說了一下把總等人被抓的經過,錢其強擺擺手說道:“啥也別說了,先去撈人,估計他們還沒有回到海泰市,我們可以在路上直接將他們攔下來。”
獵鷹小組都是經常在境外執行特殊任務的傢伙,槍林彈雨,出生入死是常事,他們的對錯是非觀念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樣,別說現在是奉老爺子之命撈人。就是沒有老爺子的命令,他們也敢直接將人攔下來帶走。
作爲解總的特勤秘工他們有這個權力。
杜平縣通往海泰市的高速路上,四輛警車鳴響着警笛呼嘯前行,路上的車子紛紛避讓。生怕觸了警方的黴頭。
把總,教授,醫生,工人,農民,專家,趙玉山,洪亞倫都被關在一輛依維柯警車中,手上戴着手銬,腳上戴着腳鐐,手銬被銬在了依維柯的不鏽鋼杆上,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依維柯警車是經過改裝的,裡面加了一個格擋,前面是司機和押車的警察,後面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把總等人就被關在這裡。
“靠!媽的,這是要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啊?不會要將我們秘密處決吧?”趙玉山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恨恨的說道。
“早知道這幫混蛋不是杜平縣警局的人,我一槍一個全部將他們放倒,然後早就溜之大吉了!他們想抓到我?簡直就是笑話!”專家也嘟囔道。
“奶奶的,判斷失誤,判斷失誤啊!”工人也發牢騷。
其實幾個人的情況差不多是一樣的,當聯合調查組的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把聯合調查組的人當成杜平縣的警察了,所以當聯合調查組的人要將他們帶走時,他們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很配合的便讓他們帶上了手銬。
在他們看來,雖然他們暫時被抓了,但是憑藉槍哥和杜平縣警方的關係,肯定能將他們撈出來。但是他們如果現場暴力抗法,就算槍哥也不好將他們撈出來了。
但是現在他們忽然都醒悟過來了,抓他們的這些人根本不是杜平縣警方的人,很可能是海泰市警方直接下來的,杜平縣警方也許就根本不知道這事。
如果他們被帶到了海泰市,槍哥再想將他們撈出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這些傢伙並不知道,就連趙長槍都差點被聯合調查組帶走,和他們成爲難兄難弟。
“兄弟們,要不我們現在就直接逃走吧?我裝作肚子疼,大呼小叫吸引警察過來,大家下了他的槍,我們直接殺出去!就憑這幫人根本攔不住我們。”趙玉山忽然擠眉弄眼的說道。
工人,農民一聽,臉上也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他們如果豁出去幹,也許真的能順利的逃脫。這幫人可是都經過槍林彈雨的實戰的。
“閉嘴!少給槍哥惹麻煩!槍哥一定能將我們撈出來的,可是我們一旦做了蠢事,就徹底的完蛋了。”把總瞪了趙玉山一眼說道。
趙玉山縮了縮腦袋不說話了,把總是副幫主,他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如果槍哥也被抓了怎麼辦?”一直沒有說話的醫生忽然說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這次抓捕行動如此的突然和犀利,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而且一舉將毒龍會骨幹都抓起來了,看來就是針對毒龍會來的。而槍哥就是毒龍會的老大,他能獨善其身,沒有被抓嗎?好像不可能吧?
如果槍哥也被抓了,誰來救他們?
“槍哥畢竟是個副科級的幹部,應該不是那麼容易被抓的吧?”洪亞倫不確定的說道。
“那可不一定,現在連副國級幹部都是說抓就抓的!別說槍哥只是一個副科級了。”趙玉山又說道。
大家又沉默了。趙玉山說的可是實話。如果上面真的掌握了他們當初在夾河市和三才幫爭鬥時弄出的那些事情,別說槍哥現在只是副科級,就是再連升三級都不頂用。
沉默了片刻,把總忽然打破沉默說道:“放心吧,無論槍哥這一次有沒有被抓起來,他都能有辦法將我們撈出去。跟着槍哥混了這麼久,你們看槍哥什麼時候吃過虧?”
前面的警察大概聽到了後面的動靜,拉開了隔檔上的一個小窗,衝他們吼道:“都給我放老實點,吼什麼吼?皮子癢了是不是?”
“老子皮子就是癢了,你來給老子撓撓啊!有種你過來啊!”趙玉山瞪着牛眼衝說話的警察吼道。
前面的警察咔噠一聲將小窗關上,嘴裡嘟囔道:“奶奶的,崩跟老子囂張,等到了警局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就在這個時候,一架直升飛機沿着杜平通往海泰市的高速路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