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是個好男人,一輩子就愛他老婆,看到老婆都拎着刀上來了,滿腔的怒火再也壓不住了,順手抄起旁邊桌上夾火炭用的長鐵鉗子,將老婆擋在身後,對幾個年輕人怒目而視!
夫妻倆的態度,讓矛盾徹底的激化了,七八個年輕人呼啦啦全行動開了,摸酒瓶子的摸酒瓶子,抄馬紮的抄馬紮,最牛逼的一個竟然抓起桌上的抹布墊在手中,一把將盛滿火炭的火槽給拎了起來,一旦開打,第一時間就會扣在老闆的腦袋上。
旁邊吃烤串的客人一看要打架,自動的起身站到一邊,除了幾個打算吃白食的趁亂溜掉外,其餘人全站在旁邊看熱鬧。現實版街頭爭霸,錯過了多可惜啊!有幾個好事的還摸出手機要給臨河市新聞頻道提供新聞線索,想賺幾個獎金,但打了半天打不通。
謝蘭蘭看着亂糟糟的場面,秀眉一皺,輕聲對趙長槍說道:“槍哥,咱走吧?”
事情本來就沒他們什麼事,這種事情在夾河市又經常發生,謝蘭蘭幾乎隔三差五就會接到一批因爲打架住院的傢伙。最讓她感到氣惱的是,許多社會大哥在開打之前竟然先去醫院預定病牀!
所以,謝蘭蘭不想趟這種渾水,打算離開了。
“等等,老闆是個厚道人,可能要吃虧,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趙長槍馬上說道,他最看不得仗勢欺人之輩。
謝蘭蘭不說話了,她知道趙長槍的本事,這幾個混混恐怕連給他塞牙縫都不夠,因此也不爲趙長槍擔心,只是下意識的向趙長槍身邊靠了靠。
短毛寸拎着馬紮看着老闆兩口子,臉上露出一抹譏笑,鄙夷的說道:“行啊,小子,敢和哥耍橫,知道哥是幹什麼的嗎?哥是毒龍會的人!毒龍會知道不?只要哥一個電話,分分鐘砸了你的店,你信不?”
老闆心中不禁一陣叫苦,他本來以爲面前的七八個小混混不過就是一般的街頭混混,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毒龍會的人!
老闆街頭擺攤,開門做生意,消息靈通着呢。毒龍會現在夾河市黑道可謂如日中天,連以前囂張不可一世的三才幫都被他們乾的沒脾氣了,惹上這幫貨,以後恐怕就沒有安生日子過了!說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再想服軟已經轉不過彎了。
“毒龍會怎麼了?毒龍會也得講道理!夾河市的天可不是毒龍會的!”老闆瞪着眼睛說道。
老闆的話剛說完,端着炭火槽子的年輕人衝短毛寸吼道:“老大,別和他扯這些沒用的的,開片!”
這傢伙用抹布墊手,端着滾燙的炭火槽子,一時半會還行,時間一長堅持不住了,說着話,揚起手中的炭火槽子就朝老闆的腦袋上扣去。
其餘人一看開火了,都揚起手中的傢伙朝夫妻二人身上招呼過來,老闆兩口子雖然手中也拎着傢伙,但是畢竟人少,眼看就要被幾個年輕人砸翻在地。一場鬥毆已經不可避免!
就當炭火槽子就要砸在老闆的腦袋上時,忽然從遠處飛來一個馬紮,馬紮嗚嗚掛風,砰地一聲,不偏不倚的砸在炭火槽子上,將炭火槽子打飛了出去。通紅的木炭四處亂飛,落到幾個混混的身上,幾個混混顧不得攻擊老闆兩口子了,手忙腳亂的一陣亂撲騰,將身上的炭火抖掉。
老闆兩口子也有些發愣,是誰要給他們幫忙?
“誰!誰他媽找死,敢管毒龍會的事情!”短毛寸瞪大眼睛四處亂掃,馬上看到了正一臉怒色看着他們幾個的趙長槍。
趙長槍原本只是想幫幫老闆兩口子的忙,教訓一下幾個混混了事,但是他聽到這幾個人竟然是毒龍會的人之後,怒了!
趙長槍進入的黑道的初衷,就是建立一個重信重義講規矩的黑道新秩序,所以一再對把總強調,要手下的兄弟低調,不要惹事生非,現在毒龍會的人竟然這樣蠻不講理,和以前的三才幫還有什麼區別?看來毒龍會必須要制定家法了!
短毛寸發現對他們動手的竟然是和美女一起吃飯的年輕人,馬上帶着一幫小弟就朝趙長槍圍了過來。
老闆娘見趙長槍兩人一個長得清清秀秀,一個長得貌美如花,根本不像能打架的人,怕兩個人吃虧,馬上着急的喊道:“快跑!”
沒想到趙長槍竟然對老闆娘齜牙一笑,說道:“沒事,你們兩口子趕緊去收錢吧,待會兒一亂,人都走光了。”
然而老闆兩口子此時哪裡還顧得上收錢,拎着傢伙就朝趙長槍跑去,要過去幫忙。但是他們才跑了幾步,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場面,不跑了。
只見趙長槍看到短毛寸帶着七八的混混跑過來,話也不說,忽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擡腳就踹在短毛寸的小腹上。
短毛寸頓時感到自己的小腹好像被犀牛頂了一下,身子騰空而起,向後飛去,接連撞倒了身後的三名小弟之後才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拎在手中的啤酒瓶子也飛到一邊,嘩啦一聲成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剩下的幾個人倒也兇悍,看到老大被打了,竟然絲毫無懼,揚着手中的馬紮朝趙長槍腦袋上砸去,然而還沒等他們手中的馬紮砸到趙長槍身上,他們的身體就被趙長槍再次踹飛了,手中的馬紮稀里嘩啦落地一地,幾個傢伙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滾。
短毛寸強忍肚子裡翻江倒海般的難受,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惡狠狠的對趙長槍說道:“有種弄死老子,不弄死老子,改天我非弄死你!”
“無知的混蛋!”趙長槍一步跨到短毛寸身邊對着他的肩膀又是一腳,只聽啪一聲脆響,這傢伙的胳膊被卸下來了。
短毛寸嘴裡發出一聲慘叫,看向趙長槍的眼神更惡毒了!
“你們老大是誰,讓他來見我!”趙長槍說着話,拉過一把馬紮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面,冷冷的對短毛寸說道。
短毛寸不敢再說狠話了,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電話接通後,對着電話慘兮兮的說道:“老大我被人打了,你快點帶人過來,對方點名要你過來呢!”
打完電話,短毛寸感到自己的腰桿又硬了許多,壯着膽子對趙長槍說道:“小子,識相的快點放了大爺,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等我老大踢倒山來了,你就等死吧!”
趙長槍沉着臉沒說話,只是將腳底板在地上搓動了幾下,嚇得短毛寸馬上又閉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短毛寸和躺在地上另外七八個人感到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讓人憋得難受。趙長槍下手很有分寸,這幫傢伙其實並受傷並不重,但是他們卻一聲也不敢吭了。
老闆兩口子明白了,今天算遇見高人了,就這身手,恐怕毒龍會老大把總來了,也得白給。老闆娘殷勤的爲趙長槍泡了一壺茶,拉過一張桌子放到趙長槍面前,又親自給趙長槍斟上一杯,接着招呼站在一旁的謝蘭蘭過來坐下,才默默的過去幫助老公收拾桌子了。
此時路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一些膽大的圍着小攤站成了個弧形,大部分卻沒有圍過來,怕惹禍上身,躲在遠處觀望,指點着趙長槍和躺在地上的一幫混混議論紛紛。
謝蘭蘭坐在趙長槍的身邊,忽閃着一對大眼睛,也不說話。連她自己都有些奇怪,以前她見到別人打架,就從心裡感到害怕,但是今天她就坐在打架的現場,一顆心竟然出奇的平靜。
當她看到身邊從容的趙長槍時,明白了,這種安全感就是來自身邊的趙長槍。在燕京趙長槍腿受槍傷,面對衆多的槍手都從容不迫,對付這幾個小混混,不過就是小孩過家家。
想到這些,謝蘭蘭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意,端起面前的茶水輕輕的啜了一口,茶具是市場上流行的普通茶具,不算上檔次,但洗刷的很乾淨,茶卻是好茶,入口先苦後甜,頗讓人回味。大概是老闆夫妻珍藏的。
趙長槍扭頭看看一臉平靜的謝蘭蘭,不禁問道:“怕嗎?”
“不怕,有你在,天塌下來,都不怕。”謝蘭蘭輕聲說道。
旁邊圍觀的衆人,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靠,這一對神仙一樣的人物,可真是奇葩,強敵將至,他們以爲在等着電影開場呢?
“閃開!都他孃的給我閃開!誰敢欺負我踢倒山的兄弟?誰敢欺負我毒龍會的兄弟?老子今天扒了他的皮!”
就在此時,人羣外傳來一聲近乎咆哮的聲音,一個滿臉橫肉,光頭赤膊的彪形大漢,領着三十幾個人,手中倒拖開山刀,氣勢洶洶的朝人羣裡面走來。
人們自動的爲他們分開一條道路,下意識的將圍起來的場子又擴大了一些。生怕待會兒打起來連累到自己。
原來趴在地上的一幫混混,聽到彪形大漢的聲音,馬上露出一臉喜色,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短毛寸更是囂張的對趙長槍說道:“小子,我老大來了!你就準備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吧!”
然而這傢伙剛說完,就後悔不迭了,他看到拎着刀走進來的老大,不但沒有去劈面前的年輕人,反而氣勢洶洶的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