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獨山鎮的兩位最高領導在商量問題時,黨政辦主任楊和平帶人端着兩碗麪條進了樑荷花的辦公室。
“兩位領導,是在這裡吃嗎?”楊和平問道。
而樑荷花看到楊和平帶人端着麪條進來,一臉的愕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沒叫麪條啊。
“哦,剛纔我問楊主任說,他說你也剛回來,我以爲你也沒吃飯呢,也給你叫了一碗,怎麼樣,一塊吃還是各自先吃完再繼續談”。丁長生這時充分展示出一個男人的魅力,別看樑荷花比他大不少,在這方面還真的不如丁長生使得開。
“那,那先放這裡吧”。樑荷花明白怎麼回事之後,自然不好否掉丁長生的好意,所以只好讓楊和平先把麪條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几上。
但是丁長生早晨飯就沒有怎麼吃好,這個時候真的餓了,所以也不管樑荷花的事了,接過麪條抄起筷子就開始吃起來,邊吃邊和樑荷花商量領導來調研的接待問題。
出了門的楊和平簡直是不相信這是真的,難道獨山鎮還會出現書記鎮長齊心合力搞經濟的場面,如果說不是,那今天丁長生到樑荷花辦公室商談工作和共進午餐的情形真是太詭異了。
他甚至想到丁鎮長對這個樑荷花是不是有什麼想法,畢竟丁鎮長是單身一人,而且至今沒有對象現身,當然了,人家背地裡有沒有他就不知道了,可是樑荷花那是有主的人,外面瘋傳她是現在的縣長於全方的人,當然也有人說不是,但是這種事情,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萬一踩到狗屎上,那可是要走彎路的,自己是不是找個機會提醒一下丁鎮長,畢竟這個小夥子對自己一直是不錯的。
賀明宣到獨山鎮調研是林春曉這個新任縣委書記和縣長於全方倆個人親自陪同的,雖然像賀明宣這樣的人並不能決定於全方和林春曉兩人的前程,但是花花轎子人擡人,賀明宣是白山市委常委,而且是市委書記唐炳坤的左右手,最重要的是他是組織部長,是管幹部和選幹部的,這樣的人到哪裡,都是那些一心想要官帽子的人一心巴結的對象。
“現在獨山鎮的兩位領導你們熟悉嗎?待會介紹一下,獨山鎮這個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以前只是聽說過,說這裡產一種魚,好像是很有名的”。賀明宣說道。
出了兩名工作人員和司機之外,這輛車上只有賀明宣和海陽縣的兩位領導。
林春曉自然不熟悉,她看向了於全方,於全方趕緊開始介紹獨山鎮的情況。
對於他來說,獨山鎮那真是太熟悉了,雖然獨山鎮從來都沒有在他的掌控中過,包括現在也是,但是有一個黨委副書記在這裡當他的耳目,所以只要是鎮上發生的事,幾乎很難瞞過他。
“賀部長,林書記,我也不是自揭家醜,獨山鎮這個地方的確是很奇特,而且最近暴漏出的問題很多,先是原來的鎮長孫國強被紀委雙規後畏罪自殺,最近又是黨委書記張元防畏罪潛逃被抓了回來,現在還在紀委交代問題,而且孫國強和張元防兩人都和鄭明堂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現在的獨山鎮可以說也是千瘡百孔”。聽着於全方的話,林春曉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個於全方,讓你介紹獨山鎮的情況,爲什麼會將一些沒有結案的東西扯進來,這是幹什麼,撇清自己嗎?
“那現在獨山鎮沒有主要負責同志嗎?”賀明宣也聽出了問題。
“噢,這倒不是,現在是鎮長丁長生同志在負責主要工作”。
“丁長生?開會的時候是不是請假了?”林春曉問道,她記得當時獨山鎮的領導是個女的。
“對,上午丁長生是請假了,是黨委副書記樑荷花去開的會,林書記記性真好”。於全方恭維了一句。
“這個丁長生是不是以前仲華縣長的秘書?”說道這裡,林春曉好像是想起來了似得,其實在白山市郊的別墅裡,林春曉和丁長生又何止是見過面,還一起欣賞了鄭明堂的春宮戲呢,而且在自己確定要到海陽縣當縣委書記時,老書記的女兒司嘉儀居然也是打電話要求照顧一下這個丁長生,她真是不明白這個丁長生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勾連到這麼多人。
“對,是仲縣長的秘書”。於全方一愣,林春曉怎麼知道丁長生的,這個時候提起仲華,讓賀明宣也是唏噓不已,當時也是自己將仲華送到了海陽縣的,但是仲華中途出事,使得仲氏家族第三代佈局暫告失敗。
“前面就是鎮政府,他們在迎接了”。於全方指着前面一堆人說道。
“算了,我們就不下車了,讓丁長生同志上來吧,其他人不用去了,人多也不是好事”。賀明宣拍板道,既然領導都這麼說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這個決定令於全方有點灰心,好在是車裡的人應該不知道樑荷花和自己的關係,不然的話,那就太難看了。
於是車在鎮政府門口只是停了一下,於全方伸出頭說了聲讓丁長生上車,其他人各安其職,都回去上班吧。
這一決定令所有人大感意外,幾乎每個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站在前排的樑荷花,當然,樑荷花也感覺到了這種目光,可是沒辦法,這是領導的決定,而且樑荷花也知道,這不是於全方的決定,但是還是有一種屈辱感在心裡蔓延開來,一種叫做嫉妒的東西充滿了她的五臟六腑,而這種東西是有毒素的,她感覺,今天這臉是丟大發了。
中午兩人在談論工作時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點信任感,隨着賀明宣的這個決定,變得蕩然無存了。其實這是賀明宣的好意,他本質上是想增加丁長生在林春曉和於全方眼裡的加分,畢竟這是看在仲華的面子上,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方式倒是起了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