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多人都在傳我父親將要離開中南省了，你聽說了嗎？”樑可意問道。
“嗯，似乎有所耳聞”。丁長生點點頭，說道。
“那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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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他走，或者不走，和我有多大的關係呢，我幹我自己的事，又不礙着別人什麼事，再說了，我這個官怎麼當的你也知道，我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拉倒，還是回我的公司去做投資，多簡單的事”。丁長生說道。
“是啊，你倒是瀟灑，可是別人就不這麼想了，我爸爸還沒走呢，就想着改換門庭了，他就一定知道改換門庭後就能升官發財，一路騰達了？”樑可意問道。
丁長生知道她說的是薛桂昌，沒接這個話茬，說道：“你還是給我出出主意吧，這些上訪的人我怎麼給弄回去，老是在省裡耗着不是事，這都年底了，我也是很忙的，哪有時間在這裡耗着？”
“那不是正好，你還可以回家看看，省的你老婆獨守空房”。樑可意笑笑說道。
丁長生無奈的向後倚在椅子上，不再理她，因爲他也聽出來了，樑可意的話裡話外不是諷刺，就是醋意十足。
“說真的，你老爸到底走不走，如果走的話，去哪？”丁長生問道。
“我不知道，也不問這些事，再說了，我就是問，他能告訴我嗎？我說，你還是不要費心思了，那些上訪的呢，別的地市都有處理的先例，你問問薛桂昌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想解決問題，要是想要解決問題的話，就得拿出點誠意來，要是摳摳搜搜的計較那點錢，那這事就平不了”。樑可意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沒說話。
倆個人吃了飯，樑可意打包了一份帶着，開車回了省委家屬院，進門後，丁長生看到樑文祥正在沙發上坐着，一隻手扶在沙發靠手上，還在掛吊瓶。
“回來了”。樑文祥頭也沒擡，問道。
“回來了，爸，你好點了嗎？”樑可意走過去，問道。
丁長生也跟了過去，樑文祥正想說話呢，一擡頭看到了丁長生，說道：“咦，你怎麼來了？”
“剛剛和可意在外面吃了點飯，她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您”。丁長生說道。
“過來看看我，就空手來啊？”樑文祥開玩笑道。
“唉，我說吧，在外面買點東西，你偏不讓，你看，梁書記挑我的理了”。丁長生回頭對樑可意說道。
“一個省委書記，一個副市長，就不能有點正形，我去給你熱熱這些菜，給你打包的，都是你最愛吃的”。樑可意說道。
“別熱了，沒胃口”。
樑可意不理她，直接去廚房熱菜了。
“你怎麼有時間來省城了，回家看看？”樑文祥問道。
“不是，是桃縣死者家屬到省城來上訪了，我來處理這事的”。丁長生說道。
“到省城來上訪？怎麼沒在下面處理好？”樑文祥問道。
“因爲賠償金的問題沒有達成一致，我本來是被踢出處理小組了，這一出事又把我推出來了，沒辦法”。丁長生搖頭苦笑道。
“因爲什麼的問題？”樑文祥問道。
“同命不同價，我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處理的，開始的時候，死者家屬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導致一些人漫天要價，那時候是不講法律的，到了後來，又忽然摳法律字眼，這些都是從農村來的死者家屬，他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要和城裡人一樣的賠償，現在這個要求，薛書記很難滿足”。丁長生說道。
樑文祥點點頭，沒說話，過了一會，對丁長生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打完了針給薛桂昌打個電話問問這事”。
丁長生心想，你這個時候給薛桂昌打電話，明擺着是要我在中間難做人了，但是薛桂昌如果不同意一視同仁的賠償，丁長生也沒辦法讓這些人回去，同命不同價，這是什麼道理？
事到如今，丁長生和薛桂昌之間的裂痕不可避免，所以丁長生此時也不再顧忌這些了，而且薛桂昌渴望和安家建立緊密聯繫的意圖很明顯，安家和丁長生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就是沒有任何的經濟利益關係，單單是一個周紅旗，安靖和丁長生也是不可調和的。
樑可意將丁長生送到了門口，丁長生忽然回頭問道：“如果你爸離開中南省的話，你是不是也要離開？”
樑可意笑笑，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們家是男弱女強，我爸原來是想培養我哥哥的，但是我哥哥不爭氣，一直都在惹我爸爸生氣，所以，我爸爸把希望又寄託在我身上了，他離開這裡，我肯定是要跟着一起走的，多換個地方，多點歷練，對我有好處”。
丁長生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嗯，中國就這麼大，山不轉水轉，我即便是走，我們也許會在將來某一天再見面的”。樑可意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沒吱聲，轉身離開了，夜燈下，樑可意站在門廊處看着丁長生消失在夜色裡，有一絲傷感，轉身進了家門。
“這麼多人，這麼冷的天，你就打算讓他們這麼坐下去嗎？”樑文祥不怒自威，樑可意就知道這是在給薛桂昌打電話呢。
“梁書記，這件事我想早點彙報來着，我們現在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估計很快就會處理好的”。
“派誰來的？怎麼處理？你這個市委書記爲什麼不來？”樑文祥問道。
“是丁長生同志去處理的，我在湖州籌錢，發了錢這些人就消停了”。
“是嗎，我明天去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爲什麼談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來了這麼多人上訪，我要是不問問，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下去，信訪局的人就不會彙報了是嗎？”樑文祥問道。
“不是，我們沒這個意思，我，我哪敢哪，梁書記”。薛桂昌急忙解釋道。
樑文祥一句話不說，直接就掛了電話，自己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明天自己要親自去看看，薛桂昌敢不連夜趕到省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