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狐狸皮的剝法
剛走出省府大門,迎面看見汪洋倚車而立,一副花花公子的派頭,正笑眯眯地看着李毅。
李毅無奈的搖搖頭:“喂,汪大少爺,你擺個這麼酷的造型,怎麼?想泡我們機關裡的美女?”
汪洋看了李毅身邊的談靜宜一眼,嘿嘿笑道:“你們機關裡的美女,太過理'性'化,我可不感興趣。走吧,毅少!”
李毅道:“第一,別喊我毅少。第二,我有約了,你也看到了。”
“京城李家的少爺,不叫毅少,叫什麼?”汪洋饒有趣味的笑道。
李毅知道,他在京城的事情,是瞞不過汪家這種耳目靈通之士的,只得聳聳肩,算是默認了。
汪洋道:“你約了這位美女吧?我一起請了!”他說這話時,眼睛裡滿含別樣的笑意。這種笑意只有李毅懂得,因爲汪洋知道李毅是有女朋友的,他這是在揶揄李毅呢。
李毅道:“今天真不巧,我和同事們出去聚餐呢。”說着,指了指在前面不遠處等着的歐陽謹萱他們。
汪洋也不回答,徑直走到歐陽謹萱他們面前,說了幾句話,又跑回來道:“搞定了,他們說自己出去吃飯,改天再請你李大科長!”
李毅瞪眼看着汪洋:“喂,汪少,你怎麼這麼霸蠻啊!”
汪洋推着李毅上車:“走吧,毅少,今天保證有好玩的!”
談靜宜看看李毅,又看看歐陽謹萱他們,有些不知何去何從。
李毅知道汪洋這幫小子,玩起來沒有譜的,多半會安排有美女侍候,自己若是單身赴會,只怕難以推託,難免要同流合污,不若帶了談靜宜去,當個幌子也好,便招招手道:“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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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靜宜果然甜蜜一笑,鑽進了車子。
那邊歐陽謹萱一直留意這邊呢,看到談靜宜上了車,冷哼道:“'色'狼!”
孔亮卻是若有所思地道:“李科長很有來頭嗎?”
歐陽謹萱道:“來你個大頭!說好了,今天你請客啊!”
孔亮笑道:“當然我請啊!前面有條街的大排檔,口味很不錯,我們去那裡吧。”
歐陽謹萱和範絲雨相顧搖頭:“見過摳門的,沒見過這麼摳門的!李科長不在,你也用不着降格得這麼厲害吧?”
孔亮嘿嘿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去前面的香味緣酒店吧。”
歐陽謹萱笑道:“這才差不多,起碼是個酒店嘛!”
幾個人來到香味緣,打眼一瞧,卻是一家小小的家常菜館。範絲雨嘆道:“所以說嘛,在官場中混,一定要當官,不然,連吃個請,也上不了檔次!”
孔亮嘿嘿笑道:“幾位體諒我些,我才參加工作呢。家裡也不富有。到時發了工資,一定大請幾位!”
幾人說笑着走了進去。
李毅那邊卻是另外一番風景。
香江大酒店集住宿、餐飲、娛樂、休閒爲一體,是杜鵑市有名的銷金窯。
正是飯點,香江大酒店的停車場裡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子,當然不乏摩托車,這個年代,能有一輛摩托車,也是很牛叉的事。
汪洋在保安的引導下,將車停了,三人走進酒店。
再次踏入這座名滿南方的大酒店,李毅的感受迥然不同,在他們踏進門的剎那,就有服務生熱情的上前招呼,詢問他們有什麼需要。
汪洋道:“我們訂了包間。”帶着李毅二人來到二樓,進了包房。
李毅問道:“汪少,今天無緣無故請我的客,總要有個說道吧?”
汪洋道:“沒啥事,就是想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大家都是南方省場面上的人物,多認識一下,日後多走動,出個啥子事情的,還可以守望相助。”
李毅卻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汪洋不會無緣無故討好一個人。他想到了汪洋背後的汪國志,是不是汪國志有什麼想法,例如想跟李家聯盟什麼的,自己不方便出面,卻通過汪洋來搭橋?先來探探口風什麼的?
不一會,進來幾個人,李毅一見其中那個女的,正是張昕怡,臉'色'一變,皺着眉頭,惱怒地瞪了汪洋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汪洋嘻嘻笑着起身,拉着李毅的手:“毅少,別爲了一個女人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嘛!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個新朋友。”
李毅冷冷地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對着某些人,我會吃不下飯。”
和張昕怡同來的一個年輕人看了李毅一眼,說道:“什麼人啊!好囂張啊!汪洋,這是你的朋友?”
汪洋正想互相介紹認識一下呢,張昕怡一張臉漲紅了豬肝紅,氣得嬌軀微微顫動,大聲喊道:“李毅,你用得着這麼嘲諷我嗎?上次的事,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想怎麼樣?”
“李毅?”那個年輕人訝異地看着李毅:“你就是李毅?是不是省'政府'水督辦的那個李毅?”
李毅道:“我就是李毅。怎麼?”
“哈哈!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正是有個'性'得緊!你好,我是溫可嘉。很高興認識你。”溫可嘉笑着伸出手來。
李毅只想到幾秒,就猜測到這位溫可嘉,十之**是溫玉溪的公子,伸手跟他握了握:“你好,溫少。”
溫可嘉笑道:“你不知道啊,我這幾天在家裡,可沒少聽見你的名字!還以爲是個什麼官場老油子呢,沒想到這麼年輕!”
這句話無疑證實了李毅的猜測。有溫可嘉在此,李毅反倒不好馬上離開,只好跟他聊了起來。
溫可嘉問道:“你跟昕怡有什麼摩擦嗎?”
李毅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郭小玲的醜事,只道:“張小姐爲人處事太過驚世駭俗,我只是有些不敢苟同罷了。”
汪洋適時的笑道:“大家都是好兄弟,以前的事就算了吧,好了,都不用我介紹了,來,坐吧。”
李毅看溫可嘉跟張昕怡的關係,似乎有些親密,過分的話也說不出口,就勢點點頭,給了汪洋這個面子,抽個冷子,問汪洋道:“那大波妞不是你的馬子嗎?怎麼跟溫少爺去了?”
汪洋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個女人而已,不足道也!”
李毅心裡一沉,心想這人好狠的心腸。爲了結交溫可嘉,連心愛的女人都可以出賣。
溫可嘉剛從學校畢業,心思相對比較單純,被汪洋好言好語哄着,好吃好玩伺候着,沒用多少時間,就跟汪洋打成了一片,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鐵哥們。
汪洋個'性'開朗,從小不喜讀書,專愛結交社會上的各'色'人物,仗着老子的威名,倒也吃得開,一路下來,積累了相當的人脈。
汪國志對兒子的處世能力也相當滿意,汪國志教子之道,與衆不同,他不求兒子讀多少書,學多少知識,他始終以爲,書是死的,知識學來也是有限的,讀書識字,還不是爲了闖社會,爲了生存?只要在社會上混得好,生存得好,讀書的好壞,並無多大關係。
做學問,搞研究,那是專家學者的事情!官商之道,重在謀略,也就是腦子要靈活,人要世泛!
溫可嘉就不同了,溫家是書香門第,溫玉溪對兒女的管教尤其嚴厲,溫可嘉現在雖然跟汪洋玩在一起,但太出格的事情,他是根本不敢做的。
李毅覺得溫可嘉值得一交,至於汪洋,結交之外,尚需防備。
時序深秋,天氣轉涼,張昕怡穿了一件皮衣,領子上一條雪白的狐狸皮'毛',襯得她一張臉粉紅通透,連談靜宜這個女人見了,都暗讚一聲“美”!
張昕怡自然知道自己的'迷'人之處,不時的撩撥一下頭髮和衣領,'露'出嫩白的長頸,吸引男人的目光。
李毅冷笑道:“沒愛心的人,正是可悲!”
張昕怡寒了臉道:“你說誰呢?”
李毅不理她,笑着向溫可嘉道:“溫少,你見過商人是怎麼剝狐狸'毛'衣皮的嗎?”
溫可嘉搖頭道:“沒見過,怎麼,你見過?”
汪洋笑道:“我們毅少見多識廣,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張昕怡冷笑道:“還不是殺了狐狸,用刀剔下來!這麼簡單的事情,是個人都知道!”
李毅道:“如果是死狐狸,剝下來的皮'毛',就沒有那麼光滑油亮,更致命的缺點是,容易掉'毛',賣不出好價錢。”
溫可嘉點頭道:“有道理,那要怎麼剝呢?”
李毅道:“我曾經見過剝皮的現場。簡直是人間地獄啊!商人們把活蹦'亂'跳的狐狸抓來,四肢攤開,用釘子或繩子將之固定在案板或架子上,活活的用**的小刀子,從狐狸的頭部開始,先割開一道小口子,倒進水銀。水銀比重很大,會順着皮肉之間下沉,從而將皮肉生生的分離開來。這樣剝離的皮'毛',才油光發亮,跟狐狸活着時一般模樣!”
“啊,太殘忍了!”談靜宜尖叫了起來。
李毅看着張昕怡,冷冷地道:“商人們剝完皮'毛',就把狐狸解下來。一隻紅潤潤的肉身狐狸,痛得四處'亂'竄,發出輕輕哀嚎。我親眼看到,有一隻懷着孕的母狐狸,竄到了一邊,躲在牆角根下,悲傷的流下了眼淚。”
張昕怡渾身打了個冷顫,雙手'摸'了'摸'領子上的白狐狸'毛',想想李毅說的慘狀,有些心驚膽顫。
“張小姐,你的這件皮'毛'如此光滑油亮,一定價值不菲吧?”李毅譏笑道。
幾個人都以怪異的眼光看着張昕怡,彷彿她就是那個剝了狐狸皮'毛'的商人。
張昕怡心虛地看了看溫可嘉,怯怯地道:“不是我剝的,不,也不是我買的,是我爸買給我穿的。”
溫可嘉淡淡地道:“以後跟我出來玩,請不要再穿這種衣服!”
汪洋悄悄向李毅豎了豎拇指:“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