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和酒井用兩臺攝像機從兩個角度錄製了這場比賽。鈴木看完了一盤,再看另一盤。
還是同樣的內容,鈴木開始大段大段地快進,不過這並沒有減少他看錄像的時間,他反而在這第二盤錄像帶上花費了更多的精力。那些正常播放的地方,他都反覆觀看,重點研究。
桃井見鈴木陷入了沉思,示意真木把大家都帶出去繼續訓練,自己則是泡了杯速溶咖啡送到鈴木手邊,然後坐在一旁陪着。
錄像帶的長度終歸是有限的,放完之後,鈴木沉默着,久久不語。
海南的陣容相對於翔陽來說,要差了一個檔次,可對於湘北,依舊是一個龐然大物。
高頭教練手中的好牌多得讓鈴木忍不住生出嫉妒。
只是明日一戰,海南究竟會用怎樣的首發,就讓鈴木頗費思量。
樑川、大門這一對內線組合當然是不會缺陣的。
經過兩輪比賽,幾隊都明白,對抗雙塔的就只有雙塔,上普通大前鋒的陣容,都極有可能頂不住。
在內線這一塊,鈴木自信是不輸於海南的。
赤木在連場的高強度比賽中,進步飛快,逐漸消去了年初還比較重的青澀。他與真木搭檔的內線,是鈴木最放心的組合。只要赤木頂得住樑川,真木就能像壓制土橋一樣,在與大門的對話中取得上風。
小前鋒與得分後衛這兩個位置是鈴木最猜不透的。
在這幾個位置上,小原充、牧紳一、森川誠二郎、前野讓治這幾個人都能打。而就算高頭用小原和牧首發,他倆誰打前鋒,誰打後衛,都是不同的應對方法。
小原打前鋒,柳澤是不怵他,可牧在後衛線上,無論是黑田還是伍代,就怕是沒什麼出手機會了,他倆的運動能力比牧差得太遠,倒是對抗能力稍強的木暮上場,可能還有些機會。
而若是牧和小原的位置反過來,柳澤、黑田兩個與對方比當是互有優劣,就看臨場發揮,以及其他球員對他們的支持了。
從藤真到高階,再到三井,安西教練用三個不同的球員對位赤司,徹底把赤司的底摸了出來。
總體而言,赤司是一個優秀的傳統控球后衛。尋找漏洞,捕捉戰機的能力很強,中遠投比較穩定。他的速度並不快,不過爆發力卻還不錯,第一步很快,突破一般人夠用;他的身高也不高,可這並不意味着在防守端他就是漏勺,赤司的彈跳很不錯,必要時的封阻能力還算是挺強的。
高階壓制住赤司,靠的是全面超出的身體素質和良好的技術,可是這兩樣加起來兼而有之的人,在湘北是不存在的。
這就意味着翔陽剋制赤司的經驗,鈴木無法照搬。
值得慶幸的是,鈴木也看出了,只要小心一些,不管是水野還是遠藤,在組織進攻的時候都不會遇到太多的阻礙。鈴木曾經擔心過遠藤一個人會無法應對赤司,不過現在就無此憂慮了,最不濟,是兩人互爆,誰也防不住誰的結果。
那麼,到底明天安排誰當首發呢?
反覆考慮,綜合了各種可能的變數之後,鈴木終於作了決定,對桃井說道:“我決定,明天的首發,是赤木、真木、柳澤、遠藤和木暮!”
“木暮?”前面幾人還好,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桃井有些驚訝,只是她轉念一想,便點頭道,“這樣也好。木暮在近兩場比賽裡沒上過場,海南那邊肯定沒有針對他的戰術預案。他上一次出戰還是在與陵南的比賽裡,而那一場木暮所表現出來的更多是防守上的能力。對方不會想到其實木暮的得分能力也並不差。”
在與陵南的比賽中,木暮出戰20分鐘,6次出手僅有2次命中,拿下5分。無論是從出手的數量上還是從命中率上來說,這都不是一個合格水平的控球后衛所應該打出的數據。
而之後兩場木暮一分鐘都沒上過。
海南那邊當不會對這麼一個看似被“放棄”的球員有所準備。
如果高頭真的爲了防湘北的外線三分,而把牧安排到得分後衛位置上的話,那麼他會發覺,效果其實沒那麼好。
當然,如果是小原打得分後衛,木暮在場上依然能發揮不小的作用。
定好次日的首發之後,鈴木便不再猶豫,直接把名單公佈了,最後從一個個位置解說自己的戰術意圖。
這幾場發揮不錯的伍代本以爲自己能取代黑田獲得首發,沒想到卻是木暮後來居上,有些失落。
不過當鈴木叫過他倆,安排輪換戰術的時候,兩人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都聽得十分仔細。
之前聽木暮的任務,他倆就知道木暮一個人絕不可能打太久。牧紳一是什麼水平,之前的錄像帶裡兩人都看到了,換成他們打5分鐘問題還不大,時間一長必出紕漏,因此對木暮的機會,倒也不嫉妒。
其他幾個位置,湘北能輪換的人不多,不過海南那邊也相差彷彿,有合格的能打的,但沒突出的。
幾個常輪換的,自然知道自己上場時該怎麼打,而堀田、川邊這兩個難得出場的大前鋒,真要是有需要了,臨時安排也不是問題。
講解完戰術,鈴木又讓明日的首發和替補們打了半場低烈度的隊內賽,隨後便宣告解散。
鈴木先送桃井回去,然後與櫻木兩個慢慢往自家走。
看着與自己相差只有不到半個頭的櫻木,鈴木嘆道:“要是櫻木你能上的話,我就不用這麼費心了。可惜還要等兩年。”
櫻木看了他一眼,撇嘴道:“我早說過要跳級,可是鈴木叔你不讓。現在的國中比賽,越來越沒意思了。”
鈴木搖頭道:“就算你是選定了籃球作爲以後的職業,我也不能讓你因爲籃球而放棄學習。體育是一門青春飯,以我們東亞人的身體素質,打到40歲怕就是極限了。而你在學校裡學到的知識則是讓你終生受益的。我不能讓你爲了這最多二十幾年的運動生涯,影響一輩子。”
櫻木連連擺手道:“好啦,好啦!鈴木叔你別說了!你這些東西都說過五六遍了!”
鈴木笑笑,不再多語。
兩人走到了自家門前,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等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