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嵐惠一驚,她變成男人不算,還身在日本?
她,不,以後要說他了。原來他的名字真的叫花道,他想起剛剛在課本上歪扭的幾個字——櫻木花道。
他不擔心溝通問題,畢竟她在大學時來日本當過兩年的交換生,日語講得很地道,很多俗語都能脫口而出,當時她還暗戀過一個日本女孩呢,很多年過去了,到現在那個女孩也沒機會知道她暗戀她的事。
他還很小,她也不怕外面的人看出什麼異樣,儘量保持平常心去面對吧。
“花道,你還沒起來麼,不要睡懶覺了,快起牀,不然開學第一天就要遲到了。”中年人繼續大着嗓門喊。
“知道了,我起來了。”果然還是個孩子,聲音還有點稚嫩,他摸摸自己的脖子試着震動音帶,還是個孩子啊。
他很注意周圍的環境,捕抓一切對他有用的信息。廳頭掛着一個相框,是張全家福,一家三口,那裡的小男孩就是他了,她還是很不習慣,看着別人的照片就要把他當成自己,多彆扭啊。
桌子上有一本年曆,他走過去看了一眼,90年4月10日,圈了一個圓,旁邊註釋,花道開學第一天。90年麼,這個時候她11歲吧,比這個男孩小一點,叫她倒退18年再做個小孩麼,還是個男孩,唉,幸抑或不幸?
早餐是男孩的父親張羅的,那母親呢?他環顧四周,沒有女主人的氣息,可能是個單親家庭吧,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母親是死了還是跟他父親離了。
他還想看看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但中年人已經在廚房裡喊他去刷牙洗臉了,衛生間很好找,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也是,兩室一廳的套房,廚房還是從廳裡隔出去的,這麼小的地方找個衛生間還難麼,明顯一下子就看見了。
看來這個單親家庭不是很好過啊,看他房間裡的擺設就知道了,除了牀和書桌,真的可以說是什麼也沒有了,外面也都很簡單,一套沙發,一個廳頭桌,一臺電視,一個小架子上放着幾個文件,難道那就是書櫃?於嵐惠很不能接受,真的,除了這些東西,整個客廳空蕩蕩的。
她想起自己的窩,雖說只是單身公寓吧,兩室一廳,但明顯比這裡還寬多了,而且廳裡沙發、電視、冰箱、書櫃什麼的都是一整套,明明空間比這個廳大的佈置起來還顯得有點擁擠,而這裡居然空蕩蕩的,看得她心裡難受。
“花道,你還不快點,真的要遲到了哦。”
“哦,我知道了。”他只好忍下不適應感,往衛生間去了。
這個衛生間也很小,小得他難受,整個空間只有一平方米多一點,跟她那個六七平的洗手間完全不能比,她房裡的小衛生間都比這個大。唉,他嘆口氣,現在不是他抱怨家裡條件差的時候,總要適應的。
他要記得,現在他已經不是她了,他還只是個孩子,沒有媽媽的小男孩。
用已經脫毛了的牙刷刷牙,感覺這不是自己的牙刷,好髒啊。算了,先忍忍。毛巾也破了,居然還不換掉?好吧,也忍忍,但是,當他想解決小便問題的時候,把手伸進褲內,他就不能忍了。
兩手發抖的掏出那個軟綿綿的東西,往下一看,她想哭,無奈堅強慣了的人擠不出一滴眼淚來。明明尿意很急卻站着尿不出來,乾脆蹲下解決了,淚。
磨磨蹭蹭的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纔出去,迎面看見了名義上的父親,三分神似的臉上還留有鬍渣,這個男人不算醜,但把自己搞得很邋遢,看看他穿的衣服和領帶,他很想搖頭,要是她的屬下以這個形象進公司,她一定讓他寫檢討,但現在眼前這個邋遢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
“今天怎麼動作慢吞吞的,難道你不想去上學?”男人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
難道這個男孩子很難管教,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孩子呢。可能這個可憐的父親想表現一下爲人父親的尊嚴吧,見他不說話就瞪圓了眼睛,但以他這幅模樣實在是有點失了水準。他還是不說話,轉身回衛生間把剃鬚刀拿出來,遞給這個男人。
“我會去的,你先把鬍子剃了吧。”見男人愣愣的接過剃鬚刀,他才滿意的往餐桌上走去。果然,她還是不喜歡邋遢的男人,但這個男人不一樣,是這個男孩的父親,就像她不能嫌棄自己的父親吸菸喝酒懶惰又邋遢一樣,他也要接受這個男人邋遢的一面,這是爲人子女該做的。
“你這個孩子。”男人眼睛好像紅了,說話有點哽咽,清了清嗓子故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大聲的說,“快點吃飯,等下要去學校報到。”
“恩”他點了點頭,還不忘日本吃飯前的禮儀。看得他父親一愣一愣的,難道這不是餐前該做的麼?他奇怪的以眼神問父親。
“沒、沒什麼,快吃吧。”男人拿着剃鬚刀進衛生間裡去了,心裡暗想,這個孩子今天怎麼這麼乖巧懂事,難道是因爲要上初中了的緣故,他不再調皮搗蛋了麼,唉,心裡真是安慰,想起他沒有媽媽自己不能很好的照顧他,又是一陣愧疚。
解決完了生理問題,他就已經覺得肚子很空了,現在面前的東西雖然看着不怎麼樣,但居然還陣陣飄香,那男人做飯可能還有一套,應該是時間長了磨練出來的。吃了兩碗稀飯,要是平時已經飽了,但現在他居然還感覺到餓?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大了點是正常的吧,他想,於是繼續吃,等他感覺到七分飽了才停下來。
“今天怎麼吃這麼少?”男人擔心的問。
“不少了,已經吃了4碗了。”雖然感覺還是沒飽,可是4碗對她來說已經很驚人了,她不敢再吃下去了。
“可是你平時都吃五六碗的啊,這樣吃還不到中午就會餓吧?”
“應該不會吧,那我帶兩個饅頭去。”他指指桌子上還沒動過的饅頭說。當然,他希望他不會餓得太快,希望這兩個饅頭不要派上用場,他不能吃太多,長得太快太高了不好。
“好吧,放到書包裡吧,等下我帶你去學校。”
“你不用去上班嗎?”只要知道學校在哪裡,他一個人就可以去。
“我和課長說了早上要送你去學校,遲到了不要緊。”
“哦”
“我也吃飽了,走吧。”
“哦,好。”他回房間拿了書包,出來把饅頭放進去,跟在男人身後。
出門前,男人的衣裝還是整理得挺不錯的,看上去有點人模人樣的,特別是把鬍渣剃掉以後,看上去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比她那個邋遢父親的樣子好了一點點。
他以爲男人會用摩托車帶他去,沒想到還要靠腳力,因爲家裡只有一輛破舊的老自行車。他坐在男人身後看着他用力的踩啊踩,踩進一個叫做和光中學的校門,然後帶他去教室,囑咐他要乖乖上課,聽老師的話,又跟老師和幾個同學的家長哈拉了挺長一段時間,無非也就是我家兒子你家兒子或女兒怎麼樣怎麼樣的,你們要一起做好朋友啊教小孩要和同學好好相處之類的。
接下來就是做入學體檢,只是量量身高體重肺活量之類的,其他的什麼也沒做。才初一就像他這樣高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真是有一覽衆山小的感覺啊,因爲他的同學還都是些豆芽菜,還沒發育的居多,他覺得自己這個身體真有點早熟了,體檢表上顯示十二歲的櫻木花道目前176公分,63公斤。
等做完這些,他有點悲哀的發現,他的肚子又餓了,距離吃完早餐還不到3個小時——這意味着那兩個饅頭派上用場了。他怎麼這麼會吃?這樣下去他可以預見自己的身高是如何的突飛猛進,不用到初三,不,肯定今年就會突破一米八,然後繼續茁壯成長,要知道即使升高中他也才十五歲啊,連上高中都還有很大增高的機會,他不要當姚明啦,淚。
可是肚子餓了就是餓了,忍受飢餓的感覺很難受很難受,無奈只好摸出書包那兩個饅頭,心裡淚流滿面的吃着,食不知味啊。旁邊的同學看他吃得一臉難受的樣子關心的問:“櫻木同學,饅頭很難吃麼?爲什麼這麼難受你還吃?”
“我餓。”他悲哀的答,真的好想哭啊。嗚呼~~
問他爲什麼想哭?如果你喜歡嬌小玲瓏的女生, 而這個身體成爲姚明的可能性極大極大,你能不難受麼?想死的心都有了,再淚一把! — —、、